“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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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老田伸出手，又頹然地放下，“都怪爹！
是我沒本事，你要恨，就恨我吧！
”

　　“嗚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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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頭子，就真的沒有别的辦法了嗎？
要不我們去求求沈逸，跟沈逸好好道歉，求他高擡貴手放過我們，好不好？
”關氏眼巴巴地看着莫老田。

　　莫老田搖了搖頭，神情沮喪，“要是沒有之前的誣陷，或許我還能去求一求，如今沈逸隻怕是恨死我了，上門也是自取其辱，何必呢！
”

　　關氏還想說點什麼，莫春香憤怒地打斷她，“夠了！
明知道不可能的事情還說什麼？
存心給我添堵嗎？
隻要找到牛氏那個老不死的，我就能得到熊開留下的那些錢财，我肯定能翻身的！
你們等着瞧，我要讓所有人都後悔！
”

　　莫春香氣急敗壞地收拾東西，不顧關氏的阻攔毅然決然在大冷天離開西門村。

　　關氏哭得肝腸寸斷，遷怒兩個兒媳婦，黃氏有莫大力護着，關氏奈何不了，就把矛頭對準陳氏。

　　上門就給了陳氏一巴掌。

　　陳氏本就絕望得不行，關氏這一巴掌徹底把她的恨意點燃。

　　她把孩子們哄進屋，關上門，用力扯着關氏的頭發把她往竈屋裡拖。

　　關氏吃痛，又叫又罵還喊救命。

　　陳氏發狠把她摁進水缸裡。

　　關氏掙紮擡頭她再狠狠壓下去。

　　黃氏在隔壁聽不到動靜，心下疑惑，過來一看究竟，吓暈過去了。

　　當莫大力趕過來的時候，關氏已經沒氣兒了。

　　陳氏頂着紅了一半的臉，毫無生氣地看着雪地出神。

　　“你們把我殺了吧，反正我也不想活了，正好可以去找孩子他爹。
”

　　“老二家的，你這是幹什麼，你這是幹什麼呀！
娘，娘啊！
”莫大力痛哭流涕。

　　黃氏在牆角悠悠轉醒，看到眼前的莫大力她終于有了主心骨，踉踉跄跄走上前，聲音顫抖地問道：“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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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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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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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大力吸了吸鼻子，哽咽道。

　　黃氏一屁股坐到地上，四下張望一圈，快速回過神來，“當家的，這事不能聲張，娘是自己不小心栽進水缸淹死的，跟老二家的沒關系，正好咱家附近那幾家都去幹活了，隻要你不說，我不說，老二家的不說，就沒人知道！
”

　　莫大力目光閃爍拿不定主意。

　　黃氏氣惱地錘了他一下，“你還猶豫什麼！
那兩個孩子已經沒了爹，你還要他們沒了娘嗎？
你連自家孩子都養不活，還能養活老二家的孩子？
再說了，這種事情傳出去，以後誰還敢娶咱家姑娘，兒子還要娶媳婦，這些你都要考慮啊！

　　兔子急了還咬人呢！
娘明知道老二家的今天不對勁，還非要上門欺負她，這一切都是娘自找的，你趕緊的，趕緊拿主意！
”

　　莫大力咬着牙道：“去弄個席子過來，我把娘抱回去，這兩天就把喪失給辦了。
”

　　黃氏松了口氣，趕緊回去找來一個破席子，等莫大力把關氏的屍體帶走，黃氏才走到陳氏身邊安撫道：“沒事了，沒事了！
今天這事大家都爛在肚子裡，誰也不能說，你安心回去照顧孩子，我去那邊看看。
”

　　陳氏哇的一聲大哭。

　　黃氏聽得心裡也很不是滋味。

　　她之所以護着陳氏，除了有剛剛說的那些原因，更重要的一點是莫二力死在戰場上，她心裡對二房有些虧欠。

　　莫大力将關氏的屍體帶回去後，莫老田隻覺得腦子轟的一聲，一片空白。

　　“老大，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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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娘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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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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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老田不敢深想，眼淚已經盈滿眼眶。

　　莫大力把關氏的屍體放到柴火，悶聲道：“爹，我剛剛跟你們說了，老二家的瘋了，為什麼你們就從來沒把我的話放在心上呢？

　　老二家的都這樣了，娘還去找她麻煩，被摁在水缸裡，沒了。
”

　　“混賬！
混賬啊！
她怎麼能這麼狠毒！
這可是她的婆婆啊！
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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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老田痛心疾首，悔不當初，不停地捶着胸口。

　　莫大力擦了擦眼淚，“爹，事已至此，你就當娘是自己不小心摔進水缸沒的吧！
”

　　“什麼？
你還有沒有良心！
你娘被那個黑心肝的殺了，你不想着替你娘報仇，竟然還要幫她隐瞞，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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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我兒子！
”莫老田怨恨地看着莫大力，手指顫抖地指着他。

　　莫大力崩潰大哭，“那我能怎麼樣？
老二死了！
他死在戰場上了！
老二的孩子還那麼小，我們一家被全村擠兌，日子艱難，我連自己的媳婦孩子都養不活，老二家的再出事，他的孩子怎麼辦？
你來養嗎？

　　這件事傳出去，别人會怎麼看我們一家？
我的兒女要怎麼嫁娶？
你沒想過嗎？
讓我替娘報仇，誰替我申冤叫屈？
這一切不是我造成的，為什麼要我來承受？
你告訴我為什麼！
”

　　莫老田面對兒子的指責無言以對，悲痛大哭，手指無力地垂了下去。

　　莫大力吼完舒服多了，轉身離開。

　　等明日他再去找村長，就說他娘不小心落水沒了。

　　許是心裡不踏實，他回去後也沒法安心，趁着夜色又去了老屋一趟，卻發現莫老田用一根麻繩把自己挂房梁上了。

　　莫大力慌張大喊，趕緊把莫老田放下來。

　　經過村民輪番搶救，總算保住了一條命。

　　村民這才知道關氏死了。

　　一個個面面相觑，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高志把村民趕走，并未追問關氏死因，隻看着床上的莫老田勸道：“死了一了百了，就是聽說自殺的人下了地獄都要受罰，你要是想這麼去了我也攔不住你，可憐大力一人要為你們造的那些孽負責，你這是害人害己啊！
”

　　高志搖搖頭，歎息離去。

　　莫大力覺得一個外人都比他爹會心疼給他，當下便發狠道：“爹，沒事！
你想死就死，我能救你一次也救不了你第二次，你死了我也去死，大家都死了幹淨。
”

　　被莫大力這麼一威脅，莫老田還真不敢死，隻能日日夜夜煎熬地活着。

　　第二天，西門村的人去沈家莊幹活，蘇苔也在第一時間吃到莫家的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