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海扯了扯嘴角，帶起臉上僵硬的笑。

　　“比你厲害的人，多了。
”

　　他譏諷地看着墨芊。

　　像在嘲笑她不可一世。

　　墨芊混不在意，她随意地聳聳肩，“别慌，你很快還會作死。
”

　　“哼。
”

　　法海不屑地給了墨芊一個白眼，“那就看看，咱們誰死在前面。
”

　　他們撂狠話的空。

　　喬祁瑞已經坐了下來。

　　他坐在墨芊對面，費力地喘着氣，隻幾步路的功夫，已經快丢了半條命。

　　審訊室門口還站着兩個調查員盯守，防止他們說些不該說不能說的。

　　喬祁瑞朝法海擡了擡手。

　　法海馬上領悟到他的意思，接着走向門口的兩名調查員，在路過他們身邊時，揮出去了什麼白色煙塵狀的東西。

　　那兩位數秒之後，便轉了個身，面相門外，斜靠着牆，一動不動了。

　　墨芊打量着法海。

　　打從法海攔住她的隔空畫符，墨芊已經意識到，法海變了，本事進步飛快，但到底高到什麼程度，墨芊還摸不到底。

　　喬祁瑞看出墨芊的心聲。

　　他咳咳輕咳兩聲，笑道，“以你的本事，怕是對付不了法海了。
你收他為徒，什麼都沒教他。
我就不一樣了，我把什麼都教給他，看看，是不是法力大增？
”

　　墨芊看出來了，喬祁瑞今天是不準備裝了。

　　他是準備攤牌了。

　　“呵。
”墨芊譏諷一笑，“本事看不出，壞事是越做越多。
”

　　她這話，逗得喬祁瑞哈哈大笑。

　　“壞事，是對你來說的。
對我來說，樁樁件件都是好事。
你這小道，完全不懂，沒學到一點我教精髓，以你那種費錢費力的方法，怕是永遠都沒法将道教發揚光大。
”

　　咦？

　　老鬼這話，還真是出乎墨芊意料。

　　她滿眼問号地看着前面的青臉老爺子，“老鬼，你也是道士？
”

　　“哼。
你該叫我老祖！
”

　　喬祁瑞仰着頭，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

　　“小道，看在你一心發展道教，我可以放你一條生路。
以後你乖乖回到大道觀，再不介入顧家的事，我便放了你。
”

　　他扭過頭，正對墨芊。

　　眼神裡是十足的肯定，“你攔不住顧家的命運，你本就不該下山的。
顧家必敗，沒人能阻擋的了，他們享受了幾輩子的榮華富貴，也該換别人享受了。
”

　　墨芊眯眸打量着眼前的喬爺爺。

　　随着他身體裡那百年老鬼攤牌，墨芊好似穿過他的身體，看到了裡面的魂魄。

　　她盯着他許久，才嗤笑一聲。

　　“你借顧家的運勢，壓根不是為了世人，你是為了你自己。
”

　　“......”

　　喬祁瑞頓了片刻。

　　眼神變得犀利，“你這小道看起來蠢笨如豬，其實腦子倒是挺靈光。
那我為了自己又有何妨，我活着，才能發展真正的道教，才能讓所有人入我道門！
”

　　老鬼說這話的時候，目光無比虔誠，真如同信仰一般。

　　可惜墨芊是誰。

　　反矯達人必須有她一号。

　　“你是什麼道？
我看你是邪魔外道。
”

　　墨芊這話，激怒了老爺子。

　　他“啪”一拍桌子，呼吸更加粗重幾分，“小道，我看你是真不知死活。
”

　　喬祁瑞撫了撫胸口。

　　半晌順過氣來。

　　他恢複平靜，又變成那副皮笑肉不笑的嘴臉。

　　墨芊一臉冷漠地看着他，“你來找我，不是來勸我回大道觀的吧？
你還有什麼事，一起說，我好一起拒絕。
”

　　喬祁瑞，“......”

　　他忍了忍，沒跟墨芊翻臉，而是說出了來意。

　　“我來，是跟你打個商量。
”

　　“我什麼都不同意。
”

　　“......”

　　話沒法聊下去了。

　　喬祁瑞緊攥拳頭，蒼老的手上青筋凸起。

　　他現在功力哪怕恢複三成，他都能揍得這小道滿地找牙！

　　喬祁瑞手指飛快地盤着手裡的珠子。

　　一顆一顆過的都是幻影。

　　“小道，你還想不想救喬安康了。
”喬祁瑞問道。

　　墨芊聽到這個，倒是點頭了，“這個可以談。
”

　　喬祁瑞嗤笑，“道家弟子，居然感情用事，活該你保不住顧家。
”

　　墨芊不耐煩地白他一眼，“你談不談？
不談算了，反正那是你兒子，不是我爹。
”

　　“......”

　　喬祁瑞朝天上翻了個大大的白眼。

　　天底下怎麼會有如此愚鈍之人！

　　他本就微弱的魂體，跟墨芊多說一句，就感覺跟虛弱了。

　　喬祁瑞不再廢話，直接切入主題。

　　“小道，你拿出顧香薇肚子裡那兩個嬰靈，我救活喬安康和衛格，兩條命換兩條命，如何。
”

　　呃？

　　這老鬼居然自己主動來交換？

　　還真出乎墨芊預料之外。

　　她想到喬賀說的話：顧香薇是這百年老魂非常重要的人，是可以談判的籌碼。

　　這話還真是驗證了。

　　這會兒沒有喬賀做參謀，墨芊隻能自己動腦筋。

　　她腦子轉的飛快。

　　半晌忽然趴到桌子上，玩笑地問道，“老東西，顧香薇是你什麼人？
你媽，你老婆，你閨女，你祖宗？
”

　　喬祁瑞：%￥#@*&%￥#@*&

　　臉都更綠了。

　　他怒瞪墨芊，神情嚴肅，“這是你唯一的機會。
等我法力恢複，我自然有本事能救她，到時候你就沒有談判的機會了。
”

　　“哦。
那這樣，我再加一條，你讓顧香薇和喬俊風結婚，我就幫她拿掉孩子。
那倆孩子就像要個爹，你成全他們一下。
”

　　“不可能！
”

　　喬祁瑞沖口拒絕，不留一點餘地。

　　墨芊倒是低得下頭，她難得的用哀求的口氣，“别拒絕啊，她反正懷都懷了，就不能給孩子們一個家嘛。
”

　　喬祁瑞被她氣得怒發沖冠。

　　他拄着拐杖，騰地站起身。

　　那虛弱的身體，緊接着跟着晃了晃。

　　喬祁瑞穩住身型，目光變得無比陰冷。

　　“那就别談了。

　　我自有辦法救顧香薇，但是你沒本事救喬安康。
你和顧江都已經走上絕路，沒有任何人，哪怕是神仙，也救不了你們！
呵，等死吧，以後你跪着求我，也休想我給你活路。

　　自找死路。
”

　　喬祁瑞顯然惱了。

　　他磨着牙說完話，轉身朝着審訊室的門走去。

　　走到門口，忽然又停了。

　　他轉回身，朝着墨芊露出一個莫名其妙的笑容。

　　“蠢小道，你還有一個把柄在我手裡。
呵呵，等着我送你一份大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