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甘心啊?
後悔嗎?
”
平安的聲音忽然從陳珩的頭頂傳來,陳珩猛地擡眼,看向平安。
眼底全是怨毒。
平安冷笑,“不甘心就對了,就是要讓你在不甘心又懊悔卻又無能為力反擊回來的情況下,一點一點死去,這是你該得的!
你們府上,上上下下,一個一個來!
”
對方射了火弩過來。
平安不再多看陳珩一眼,手裡握着劍,與箫譽的死士暗衛們并肩,身影翻飛,将那射來的火弩砍斷,砍掉。
對方可能一共來了也沒有多少人,加上他們之前摸黑甩出飛镖,幹掉幾個,這次的火弩雖然發狂射來,但并非四面八方了。
集中從左前方右前方兩個方向射來,沒個方向大概同時能出箭四五根。
足夠箫譽的人應付。
火弩達不到目的,暗中,一個身穿火紅色衣裙的女子狂躁的一掌拍向牆壁,頓時将牆壁拍出一個窟窿,碎磚落了一地,她咬牙切齒,“這小兔崽子,這小兔崽子,竟然敢和我搶人,氣死我了,氣死我了。
”
“宮主,不好了,外面來了好多人,再有一刻鐘怕就能圍過來。
”
一個身穿黑色衣裙的女子急急從外面沖進來。
這裡拿不下箫譽,救不走陳珩,外面又來了救兵,别人沒救成,再把自己搭進去!
她狂怒着,又一掌拍向旁邊的牆,随着磚塊落地,她腳尖點地嗖的飛身上牆,從牆上一躍到了旁邊的茂密樹頂。
“聽着,小子,你把人放了,我現在就帶我的人走!
不然......我讓你永遠不得安甯。
”
她一說話,火弩立刻停下。
箫譽冷笑,“我早就說了,放人可以,你派人來接。
”
“你不許再耍花樣,直接把人給我。
”
“好啊,來吧,你來取。
”箫譽笑道。
平安看了箫譽一眼,轉身走到陳珩一側。
陳珩以為自己死定了,沒想到,竟然還有一線生機?
他心頭掀起巨大的欣喜,身體虛弱的一點挪動不了,隻能側頭,用一個極其扭曲的姿勢,努力去看來接他的人。
忽然頭頂罩上一片陰影。
陳珩心口猛地一縮,轉眼看過去。
平安嘴角帶着一股嘲蔑的笑,一把将陳珩從地上提起來。
之前身上就是重傷,後來胳膊又被砍斷,陳珩幾乎像一個提線木偶一樣任人擺弄,平安粗暴的提起他,動作扯得他傷口疼的幾乎要昏厥過去。
對面來接人的姑娘眼見陳珩被提起來,朝前走了兩步。
“别耍花招,小子!
”
那女聲在暗中催促。
“快點,把人送過來。
”
平安帶着陳珩往前走。
箫譽漫不經心的笑,“别催,在走了,這麼心急。
”
“油嘴滑舌,早晚給你一頓教訓!
”那女聲怒不可遏,“你娘就是......臭小子,你騙我!
”
那女子忽然發出怒吼。
平安帶着陳珩上前,就在平安即将将陳珩交給那女子的一瞬,忽然手起刀落。
陳珩一顆腦袋骨碌落地。
同時。
那前來接應的人姑娘一把被平安扯住,然後狠狠往地上一掼。
暗中的女聲怒火沖天,被平安扯住的姑娘立刻奮力掙紮,然而無濟于事。
平安手裡的刀子淬着藥呢,一刀戳入她的肌膚裡,她驟然半個身子都麻了,别說反抗掙紮,連動都動彈不得。
“宮主,來不及了,外面的人到了!
”
“宮主,救不了了,先走!
”
噗!
暗夜裡,一道火弩沖着平安這邊就射來。
這是要射殺那個被平安抓到的姑娘,要滅口呢。
可惜平安反應快,及時把人摁到地上,那火弩撲了個空。
外面突然傳來腳步聲,跟着刑部尚書一馬當先,帶着人沖了進來。
“王爺!
”
他們一來,對方再沒了聲音。
箫譽從來沒打算要把這幫營救陳珩的人一網打盡,他沒帶多少人來,更摸不清對方的底細,能把人攆走并且成功抓了一個活口,已經算是盡力了。
眼見對方沒了動靜,知道這是人走了,箫譽收了目光看向刑部尚書,“現在阻攔你的人進宮,還來得及嗎?
”
刑部尚書震驚的望着地上的屍體。
胳膊飛在十來米開外,腦袋骨碌在六七米開外,身體就在他腳下。
鮮血橫流,把地上的土浸透了個濕漉漉。
“這怎麼......”
刑部尚書呆若木雞看向箫譽。
這可是陳珩啊。
就算是鎮甯侯府成了鎮甯伯府,這陳珩在皇上那裡,也照樣是有一定分量的。
而且,八大世家一向在某種程度上是團結的,哪怕現在撕逼撕的厲害,可他們也絕不會看着鎮甯侯府徹底垮了。
垮了,就意味着八大世家變成了七大世家,這其中的牽扯錯綜複雜,稍有不慎就會動搖世家之間的穩固盤踞。
箫譽朝刑部尚書一笑,“我說我不是故意的,你能信嗎?
”
刑部尚書:......
我信你個頭!
箫譽拍拍刑部尚書的肩膀,“我派人盡量去攔截你的人,攔住了,最好,攔不住......”
箫譽忽然一笑,“攔不住就攔不住吧,你隻能發際線再後退一點了。
”
刑部尚書擡手打掉箫譽的手。
他是眼瞎了嗎!
當時怎麼就和箫譽這麼個狗東西站到同一條船上了!
這幾年,發際線肉眼可見的後移!
娘的!
惡狠狠瞪了箫譽一眼,刑部尚書擡手吩咐,“鎮甯伯府莊子夜裡遭到不明人士襲擊,世子爺抵抗時遭受奸人暗算,當場斃命,收整現場!
”
他一聲令下,被他帶來的刑部衙役應諾。
箫譽派人去攔下那個提前安排好要進宮遞折子的人。
刑部尚書留在這裡善後。
箫譽用自己的衣袍包了蘇落,将人抱上馬車。
蘇落幾乎光着身子,縮在箫譽的衣袍裡,薄薄的衣裳下面,她抖得不能自已,細微的聲音帶着控制不住的顫,“他沒有得逞到最後一步,他沒有得逞。
”
箫譽讓這句解釋刺激的一下眼圈就紅了。
心口像是被捏碎了。
“不說了,已經沒事了,沒事了,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