箫譽忙的一夜沒回。
沒等到箫譽和平安,蘇落準備親自去見一見這個冬晨巷的蕭濟源,看看對方到底什麼意思。
不過,怎麼去是個技術活。
一大早,蕭蘊淺就來了蘇落這邊。
春杏用鼻孔看人,“蕭姑娘怎麼又來了?
我們王妃還沒起呢。
”
春杏的不屑一顧讓蕭蘊淺心頭窩氣,她冷着臉道:“王妃答應了我的,今兒要去冬晨巷,老太太已經準備好了,都上了馬車就在二門處等着了,你快去通報。
”
春杏道:“那不行,我們王妃沒睡醒呢,什麼事那得等我們王妃睡醒再說。
”
一臉的惡怒姿态。
蕭蘊淺氣的咬牙,“難道她睡到日上三竿,也讓我們等到日上三竿,我倒是可以等,老太太了,那是她的祖母,也讓長輩等着?
”
春杏冷哼,“别說睡到日上三竿,就是睡到大中午,隻要我們王妃願意,那也使得,再說了......昨兒的事兒,我們王妃後來私下裡和我說,既是老太太都親自确認了,那就去接回來呗,幹嘛非得讓我們王妃安排啊?
這有什麼好安排的,難不成不安排一下,還怕接回來的人大變活人不是那個人了?
”
“你!
”蕭蘊淺氣的胸口疼,“刁奴!
”
“哼!
”
蕭蘊淺還要說什麼,春杏一轉身,顫着腰杆兒以一個十分欠揍的表情進了院子,咣當,把院門給她關住了。
隔着院門,春杏嚣張跋扈的道:“想讓我們王妃去,就等着。
”
蕭蘊淺幾乎氣的原地炸了。
等“蕭濟源”進了府了!
你且等着!
你們一個個的且給我等着!
全讓你們不得好死!
半個時辰後。
那道被關了的大門才又重新被打開,蘇落從裡面一出來就看見臉色難看的蕭蘊淺還守在院門口呢。
和春杏主仆倆對視一下。
按照蕭蘊淺自恃清高又自命不凡的性格,能讓她在這種屈辱下都沒有放棄,還守在門口,可見是有多想讓蘇落去冬晨巷了。
“呀,你怎麼還在這裡,我以為你已經去了那邊了呢,昨兒不是已經說了地址,我自己過去也可以的。
”蘇落扶了扶發間簪子,朝蕭蘊淺笑道。
等了足足半個時辰,蕭蘊淺火氣遊竄五髒六腑,等都等了,若是一句話再惹得蘇落不肯去了,豈不是得不償失。
隻能忍着這口氣,賠笑道:“老太太吩咐了,王妃如今有孕在身,還是一起過去穩妥點,路上有什麼事也好有個照應。
”
蘇落看了她一眼,似笑非笑,沒說話。
蕭蘊淺被蘇落那一眼看的心頭有點發毛,難道蘇落看出了什麼?
不可能啊。
老太太是長輩,等蘇落一個晚輩足足等了半個多時辰,窩着一肚子火,原本想着蘇落上前請安的時候,她要好好發洩發洩,可沒料到,蘇落竟然目中無人到這一步。
根本沒有上前請安!
老太太在馬車裡等了個寂寞!
隻等到蕭蘊淺爬上了車,跟着車就開拔了。
瞧着老太太震怒的表情,蕭蘊淺道:“您快别生氣了,她如今懷着身孕,難免嬌氣,剛剛還讓我在外面等了半個時辰呢。
”
“難怪你現在才來,她竟然讓你等了半個時辰?
她幹什麼呢?
”老太太道。
蕭蘊淺欲言又止,一下紅了眼眶低了頭。
老太太見不得她委屈的樣子,“到底怎麼回事?
”
蕭蘊淺飛快的抹了一把眼淚,“沒事,就是我過去的時候,她沒起呢,她婢女關了院門讓我在院子外面等了半個時辰。
我倒是無所謂,反正我也是個婢子而已。
可......怕是不能嫁給蕭大哥了,隻怕别人要說三道四。
”
老太太心頭怒火蹭的就竄了上來,啪的一拍座椅,“她簡直放肆!
竟然讓你在院子外面等了半個時辰?
你能和一般的婢子一樣?
打狗還要看主人,你是我派過去的。
”
這句打狗還要看主人讓蕭蘊淺心裡不舒服。
她又不是狗!
可隐忍下來了,啜泣一聲,“沒事的老太太,我真的沒事,咱們就要去那邊了,您千萬别讓她看出什麼端倪來。
”
“好孩子,讓你委屈了,等濟源回府了,咱們日子就好過了,到時候讓濟源給你做主。
”
馬車辘辘,穿過熱鬧繁華的鼓樓大街,直達冬晨巷。
巷子裡沒什麼人,兩輛馬車前後腳的在一處民宅門口停了。
春杏扶着蘇落下車,蕭蘊淺從後面上前,“王妃,就是這裡了,我去叫門。
”
蘇落看了老太太一眼,揚手就在蕭蘊淺臉上一巴掌扇了過去。
蕭蘊淺人都讓打蒙了。
捂了臉錯愕又憤怒的看向蘇落,“王妃?
”
老太太一下急了,兩步上前,指了蘇落就道:“你幹什麼打人?
”
蘇落笑道:“出門在外,任何一個王府的下人都代表着王府的形象,她在您跟前伺候,更是代表着王府主子的形象。
沒有規矩,合該教訓,不然旁人要以為咱們府上尊卑不分呢。
”
蕭蘊淺哭着問,“我怎麼尊卑不分了?
”
啪!
當着老太太的面,蘇落抄手又是一巴掌扇過去。
春杏兒道:“和王妃說話,要自稱奴婢,您我呀我呀的,不知道的,以為您和王妃平起平坐呢,蕭姑娘還是要明白自己的身份才好,做下人的呢,就要謹遵做下人的本分。
”
“蘇落!
”老太太咬牙切齒朝蘇落吼過去。
蘇落風輕雲淡,“還進去嗎?
”
一句話,就像是點了穴一樣,将老太太後面怒罵的話全都關了回去。
有意思。
這老太太和蕭蘊淺是什麼人,那是在蘇落面前口出惡言不肯吃虧的主。
眼下,卻這麼能忍?
蘇落越發對這宅子裡的人來了興趣。
憑白挨了兩巴掌,莫說讨個說法,就是連氣都撒不出去,蕭蘊淺憋屈的臉色都是黑紫的,但也隻能打碎牙齒和血吞,轉身去敲門。
“誰呀?
”
裡面很快傳出一道男聲。
老太太飛快的看了蘇落一眼,一下眼淚就縱橫蜿蜒出來。
蕭蘊淺道:“我是蘊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