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就發生的這麼狗血又突然。
長公主殿下今兒一早起來,不見箫譽和蘇落過來陪她吃飯,也不見蘇子慕和小竹子過來陪她說話,心裡忽然就生出不好的預感。
難道是蘇落病情加重了,但是大家怕她擔心所以沒有告訴她?
心裡着急,長公主連自己的貼身婢女都沒有帶,就直接從自己住的院子裡出來往箫譽住的這邊來。
遠遠的就聽到爆笑聲從箫譽的院子這邊傳出來。
那聲音長公主既覺得熟悉又覺得陌生,壓在心底深處的某種情緒一下就噴發出來,可又立刻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她怎麼可能會在箫譽的院子裡聽到蕭濟源部下的笑聲。
按理說,她是無法辨認蕭濟源部下的聲音的,可那一瞬,她就是笃定的覺得那聲音就是蕭濟源的部下,她一定是曾經在軍中聽到過,可......又不可能出現在這裡。
就帶着這種矛盾的想法,長公主一點一點朝箫譽的院子靠近過去。
難道昨天那幫麻匪......?
箫譽原本是在門口留了一個把風的,就怕長公主那邊派人過來傳話或者長公主過來,他好提前安排這邊的人,結果長公主是自己過來的,開始走的一小步一小步的,沒人注意到她,忽然她大步流星朝這邊來,箫譽的人一看見她立刻就要去送信兒,卻被長公主一聲怒喝喊住了。
然後......
就是現在的死亡凝視。
長公主的目光死死的鎖定在蕭濟源那張臉上。
蕭濟源緊張地汗都把背心衣裳濕透了,腦子想要飛快的轉着,趕緊想出一個絕妙的應對之策,然而悲催的發現,願望是美好的,腦子它根本就不轉!
它失靈了!
蕭濟源身後他一片親随......靠!
這也太地獄了吧。
怎麼辦!
将軍!
沖!
沖過去直接把人抱住,親一頓!
沒有什麼是親一頓解決不了的,如果解決不了,那就兩頓!
如果還沒解決......你自己多保重!
箫譽嘴角顫了顫,“那個......”
就在箫譽開口一瞬,長公主定住了一樣的眼珠總算是動了,她偏了一下頭,目光從蕭濟源的臉上挪到了蕭濟源的身上。
這個輕微的動作讓風聲鶴唳的箫譽立刻閉嘴。
空氣就像是流動在墳地上一樣。
直到長公主上上下下看了三遍蕭濟源的衣裳,她眉梢一揚,嘴角勾了笑,轉眼看向箫譽和蘇落,“早飯怎麼不過來吃?
我還以為落落病了,你們吃早飯了嗎?
”
長公主就像是瞎了沒看到蕭濟源一樣,笑意盈盈和平時沒什麼區别的招呼箫譽和蘇落。
說完,擡手招呼蘇子慕和小竹子,“你倆吃飯沒?
”
蘇子慕立刻從人群裡蹦出來,朝長公主蹬蹬蹬跑過去,“沒吃呢,我都餓了!
”
“那去吃飯,走,我那邊都擺好了,就等你們呢,還得等我過來請。
”長公主嗔怪的瞪了箫譽一眼,“還不走?
你不餓你去忙,我帶落落去吃,落落沒事了吧?
身上難受嗎?
”
蘇落趕緊搖頭。
又轉頭去看箫譽。
平時一直遊刃有餘的小王爺,現在跟個呆雞似的杵在那裡,還是蘇落拽了他一把,他才回神。
“那個,我,我本來想,那個......”
箫譽語無倫次。
長公主直接牽了蘇子慕和小竹子的手轉身就走,“我帶他倆去吃飯,你倆也快點,一會兒冷了,吃完飯去後面轉轉,我看那邊有一片柿子林,據說挺甜的。
”
說着話,長公主牽着倆小的就離開了院子,揮揮衣袖,沒帶走一片雲彩。
徒留一院子人呆若木雞杵了足有一盞茶的功夫,王聰第一個回過神,撓了撓後腦勺朝旁邊人一臉茫然無措的道:“那個,殿下啥意思?
我咋沒懂?
”
一句話就像是觸發了某種機關。
一院子被釘住的人總算是接二連三緩過一口人氣。
蕭濟源的一片親随七嘴八舌。
“天啊,殿下不會是不認識我們将軍了吧!
”
“這下完了,我們将軍真的需要重新追求一把了!
”
“我苦命的将軍啊,你媳婦不認識你了。
”
“将軍,挺住,挺不住我們也沒有辦法!
”
蕭濟源:......
吸了口氣,蕭濟源朝箫譽道:“先去吃早飯吧,别讓她等太久。
”
箫譽人還懵着呢,點點頭,拉了蘇落的手就朝外走。
嚯嚯嚯的大步流星走了好一段路才猛地頓住腳,轉頭看蘇落,“我母親什麼意思?
”
不且蘇落開口,他跟着又道:“她是不是......被刺激的選擇性失憶了?
就是話本子上寫的那種記得其他的但就是不記得我爹?
”
這個問題春杏就比較有發言權了,畢竟沒看過五百本也看過四百九十九本。
“從理論上來說,殿下,話本子上那些,都是編來騙人的!
之前還有個話本子寫,女主馬上就要生孩子了,但是男主要和她和離,女主一怒之下,把生出來一半的孩子又塞回肚子裡,然後縫合好了,簽了和離書潇灑的離開,一年之後自己日子過好了才找了個良辰吉日把孩子再生出來。
你看,話本子都是騙人的。
”
箫譽:.......
原本就不算清晰的腦子被春杏一頓生孩子論給一攪和,徹底不清晰了。
蘇落抓了箫譽的手,這一刻,她還是比箫譽冷靜的,“母親認出了父親,我覺得,母親是故意的。
”
箫譽就像是抓到了什麼救命稻草,立刻追問,“故意什麼?
”
蘇落道:“你沒看到母親在看到父親那一瞬間身體都在抖嗎?
她就是認出來了,但是她沒有說出來。
”
“她為什麼!
”箫譽就跟智商全無一樣。
“因為她在尊重你啊!
”蘇落道:“母親先是盯着父親的臉看,确定這人就是蕭濟源,跟着就盯着那身衣裳來來回回看了三遍,應該是在确定這人就是子慕的面具師傅。
面具師傅已經跟着咱們有一段時間了,但是始終沒有在母親跟前露臉。
母親應該是猜測你有什麼安排,她在尊重你的想法。
”
箫譽張了張嘴,不知道說啥。
蘇落就道:“先去吃飯,看看母親要說什麼,不是,我說你緊張什麼?
一個是你親爹,一個是你親娘,這緊張什麼?
我怎麼覺得你就跟自己是個被抓的第三者似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