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保證果然是不可信的,尤其在床榻上的保證。
我就看看,我保證什麼都不做......個屁!
你什麼都不少做!
蘇落含嗔帶怪氣喘籲籲瞪着箫譽,“你的保證呢?
”
沙啞的嗓音帶着情動的旖旎,箫譽忍不住揚着嘴角,在她眼皮上親了一下,“不舒服嗎?
”
“滾!”蘇落沒什麼力氣的推他,“壓死我了,快下去,我要喘不過氣了!
”
箫譽身子一翻,躺在蘇落旁邊,心滿意足喟歎一聲,把蘇落往懷裡一摟。
“我覺得現在特别滿足,我娘好好的,我爹還活着,我弟弟也長大了,雖然還沒回來吧,但是大燕國那位女将軍皇後對他很不錯,我還有你,落落,我從來沒敢想過,我也能過得這麼幸福。
”
幸福這個詞,箫譽一直覺得就是個笑話!
人活着苦都不夠吃的,還幸福。
造這個詞的人就是個傻叉。
可他現在又不這麼覺得了。
他現在真的很幸福,很滿足。
蘇落在箫譽懷裡蹭了蹭,找了個舒服的姿勢,“爹和娘的事,你到底怎麼想?
”
箫譽手指摩挲着蘇落的肩膀,“娘大爹大不中留,我不想了,随他們去吧,對了,你小時候,爹娘真的沒和你提過南國或者提過胎記如何如何嗎?
”
後背有胎記,還是紅色的,不多見吧。
箫譽得先問清楚蘇落。
蘇落搖頭,失笑,“想什麼呢,南國那麼強大,我若是皇後生的嫡公主,我爹我娘瘋了把我從宮裡偷出來然後養在乾州?
要是有這一層身份在,我爹我娘至于被害死?
”
蘇落話音落下,她和箫譽齊齊一頓,蘇落怔了一下,翻身趴起來,和箫譽四目相對。
“你覺不覺得,奪方殺人,有點過分?
”
何止有點過分。
已經到了過分到說不通的地步了。
奪方就奪方,為什麼要殺人呢?
既是想要占據功勞,占據就是,而且,就算是殺人奪方,把蘇落和蘇子慕一起殺了不是更幹淨?
或者把蘇落和蘇子慕接回府裡做個義子義女的養着,就跟養兩條寵物狗似的,不也行?
為什麼非要定為陳珩的未婚妻?
假設蘇落是南國的公主,這好像倒更能說得通了。
蘇落是南國的公主,作為鎮甯侯府的義女,她嫁人之後極有可能和鎮甯侯府因為某種關系而斷絕來往,那鎮甯侯府就白養她了。
可如果是陳珩的妻子,成親之後若有了兒女,這關系是斷不掉的。
而鎮甯侯府對她和蘇子慕又頗為虐待......是因為鎮甯侯本身并不十分确定蘇落到底是不是南國公主?
這話箫譽和蘇落誰都沒有直接說出來,但是四目相對,彼此腦子裡轉過什麼,兩人默契的彼此相通。
“那要怎麼辦?
”蘇落一雙大眼睛看着箫譽,“我突然好緊張,我都做小可憐做了好幾年了,這突然還另有身份了?
”
她更緊張,如果另有身份了,會不會打破她現在的幸福。
箫譽擡手在她腦袋呼撸一把。
“傻子!
緊張什麼,這隻是咱們的猜測,具體如何還有待驗證,你身上這個痣,都誰知道?
”
蘇落想了想,“你知道,剛剛泡溫泉娘也看到了,另外春杏肯定知道,至于鎮甯侯府的人之前有沒有偷偷檢查過或者如何,我就不确定了,但是我的記憶裡沒有。
”
看着箫譽的眼睛,蘇落又補充一句,“陳珩不知道,起碼我有記憶的情況下,他不知道。
”
至于有沒有用過什麼卑劣的手段檢查過,蘇落不确定。
“先這麼着,我讓平安留心一點這方面的消息。
”箫譽手指纏着蘇落的一縷頭發,勾繞着,垂眼看了一會兒,問:“如果,我說如果,如果你是的話,你想......”
蘇落直接打斷箫譽,“我隻想咱們一家人快快樂樂在一起,所有的決定,都是要在這個基礎之上的。
”
箫譽點頭,“我知道了。
”
他們小兩口談心,那邊老兩口也沒閑着。
蕭濟源和箫譽談完之後,琢磨着那傻小子的話,溜達到長公主院子這邊。
蘇子慕正和小竹子不知道說什麼呢,激動地又蹦又跳從長公主院子裡出來,一眼看到他,蘇子慕嗖嗖跑上前,“師傅!
”
蕭濟源彎腰把蘇子慕一把抱起來,“玩什麼呢,滿頭的汗。
”
蘇子慕眨眼睛,“秘密,不告訴師傅,師傅幹嘛來了?
找殿下嗎?
”
蕭濟源捏蘇子慕的臉,“小混蛋,之前還瞞着師傅。
”
蘇子慕被捏着臉,含糊不清的嚷:“疼疼疼......”
“小騙子,我要是不知道自己多大手勁兒,真以為捏疼你了!
”拍拍蘇子慕小屁股,蕭濟源道:“殿下在裡面嗎?
”
蘇子慕嗯嗯點頭。
蕭濟源把他放下,“玩去吧,晚上給你弄好吃的。
”
等小竹子把蘇子慕牽走,蕭濟源在院門口駐足片刻,繞到了正房的後牆那邊。
一條腿微曲,整個人靠在後牆上,蕭濟源從懷裡掏出一根短笛。
他不記得以前的事,但能憑着現在的心意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短笛是他在碣石縣縣城買的,當時看到了一眼就相中了就買了,至于買來幹什麼,要吹什麼,他一點想法沒有,可現在忽然很想吹。
清脆的短笛聲從後牆傳來的那一瞬,長公主正在勾畫祁北關系圖的筆一頓,轉頭朝後牆方向看去。
吹得是什麼曲子她不知道,但是她知道,吹的人一定是蕭濟源。
心跳就在那一瞬間失衡。
就像是之前在箫譽的院子裡猝不及防看到蕭濟源的那一瞬一樣。
曲子很歡快,像是......一匹小馬駒在遼闊的大草原上自由的奔跑自由的撒歡,長公主不禁嘴角上揚,忽的,曲風一轉,歡快的調子驟然變得纏綿悱恻,猶如一壺美酒,醉人醉心。
就在曲子推向高潮的那一瞬,外面忽然聲音一停,跟着就是一陣劇烈的咳嗽。
長公主心頭一驚,趕緊擱下筆起身,連鞋子都沒顧上脫,穿着鞋直接踩上床榻,打開後窗戶朝外瞧,“你怎麼......”
後窗戶打開,她探頭出去,一臉關切随着話音頓住。
蕭濟源一臉壞笑從後窗戶底下蹦起來,朝着她臉頰親了一口,然後轉身跑出去幾步,又轉過來朝她揮揮手,“喜歡嗎?
”
臉上不正經的痞樣和箫譽幾乎一模一樣。
長公主:......呔!
以前怎麼沒覺得,這狗東西和他兒子一個德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