箫譽撒嬌的話讓蘇落心裡一片酸軟。
一個要造反的王爺,私下裡和她這樣撒嬌,也隻和她這樣,這是别人都看不到的一面。
眼眶發酸,蘇落忍不住,眼角的淚又滾了下來。
箫譽在她眼角親了一下,“這就心疼哭了?
”
蘇落紅着眼睛看着他,滿眼都是他。
箫譽笑了一下,坐起來,扯開自己肩膀上的衣服,“這就哭了,那你看着這個,不是更要哭?
”
蘇落愣了一下,蹭的翻身坐起來,湊近箫譽肩膀處。
那裡用棉布繃着,還能看到隐隐的血迹。
這是受了傷,傷口又崩開了。
蘇落頓時着急,“這麼重的傷怎麼剛剛還要抱我,換沒換藥,我現在就叫大夫來換藥!
”
蘇落着急下地,箫譽攔腰将她一把抱住。
蘇落急的不行,又不敢掙開怕扯動了箫譽的傷口。
箫譽壞的不行,“怎麼不下地了?
”
蘇落瞪着他,“傷口崩開了,得讓大夫趕緊給你重新包紮。
”
箫譽道:“親一會再叫不遲,親一會吧,我想你。
”
這話誰能拒絕。
箫譽得寸進尺,“但是我受傷了,你主動好不好。
”
文人墨客愛把女子比作磨人的小妖精,她家這個,比磨人的小妖精還要磨人。
但她沒轍。
一來她想箫譽想的骨頭都疼。
二來......人家恃傷而驕呢。
總要給個面子。
蘇落坐在箫譽腿上,朝他湊過去。
“舍不得你主動。
”
在蘇落湊上前一瞬,箫譽壓着人後腦勺直接加深了這個吻。
兩人膩歪了一刻多鐘,蘇落開門叫了徐行進來。
“你去給我弄口吃的,吃完過去看母親。
”徐行幫箫譽拆綁在肩膀處的棉布,箫譽朝蘇落道。
蘇落穩穩立在旁邊沒動,“别把我支開,我不走。
”
箫譽沒轍兒,隻偏頭笑了笑,朝徐行道:“勞駕,這個别和我母親說。
”
“是。
”
箫譽肩膀上,很深的一道傷,幾乎就差分毫,骨頭就被劈開了。
所幸當時身上随身帶了金瘡藥,及時上了藥。
可就算如此,一路急行趕路,汗水浸透,動作牽扯,那被綁好的傷口也潰爛流膿。
徐行用燒紅過又噴過酒水的小刀,一點一點将那爛肉割下。
箫譽嘴裡咬着一方帕子,額頭青筋凸起,汗珠子幾乎淌成河,但一聲沒吭,一雙眼睛看着蘇落,就像蘇落就是他的止疼藥一樣。
蘇落看的頭皮發麻,但不願躲開,她要看,要看箫譽的傷。
爛肉割掉,剩下一道血紅的傷口。
“藥粉撒上去會疼,王爺堅持一下别躲。
”徐行從藥箱裡取了一個小瓶兒,看了蘇落一眼,“這藥粉還是你爹爹研制的方子,處理這種刀傷,比金瘡藥管用。
”
蘇落現在根本顧不上意外這藥粉到底是誰研制的。
她滿心滿腦子都是箫譽,都是箫譽的傷,根本沒有多的神經去想别的,
倒是箫譽,轉頭看了那藥瓶兒一眼。
藥粉灑向傷口。
連剮肉的時候都沒坑一聲的箫譽,硬是頂着滿腦門子的汗,打了個哆嗦,嗓間溢出幾聲痛苦的悶哼。
蘇落一步上前,抱住箫譽的腦袋壓在自己身前。
箫譽在她懷裡發抖,發顫,嗚咽。
長長的一道傷口,徐行細緻的将藥粉均勻的塗抹上,然後用紗布纏繞。
“前五天,每天都要換一次,之後三天一次即可,這期間,不可大動作扯動,不可着水,不可吃海鮮腥味,可以多給王爺喝點骨頭湯。
一會兒我再送煎服的藥過來。
”
徐行一走,繃了許久的箫譽立刻垮掉自己的堅持,倒吸着冷氣和他王妃撒嬌,“嗚嗚,疼疼,好疼,吹吹吧。
”
正要進門的平安差點一跟頭給他主子跪了。
娘呀,沒眼看啦~
箫譽:......
個沒長眼的東西!
就不能一會兒再來?
蘇落好笑的不行,“我去給你弄點吃的。
”
留了句話,保全她家“小妖精”的顔面,提裙出去。
院子裡,箫譽的那些随從黑壓壓站了一院,全都翹首以盼,臉上神情肅重而焦灼,蘇落覺得眼熱心熱。
“王爺沒事,大家别擔心,有要做的事情,該幹什麼幹什麼。
”
箫譽就在她的身後,蘇落挺直了脊背,朝這些真正關心箫譽的人說,給大家一顆定心丸。
屋裡箫譽聽見她的聲音,也說了一句,“沒事兒,晚上陪你們喝酒,散了吧!
”
守了一院子的人,那凝重的氣氛在箫譽這話說出來的刹那,煙消雲散。
這些人散去,蘇落去小廚房給箫譽端飯。
箫譽一回來春杏就去準備了,都是備好的,蘇落挑了幾樣箫譽能吃的親自端了。
屋裡。
平安忍笑,不忍直視他家王爺......實在是,一直視就會想起剛剛他家王爺鐵漢撒嬌的模樣。
娘的。
夠他笑一年了。
箫譽白了平安一眼,“你差不多得了啊,什麼事兒,說事兒。
”
平安道:“遼北軍那邊傳來消息,他們劫持了我們先前從江南訂的一批糧食。
”
這批糧食,是箫譽在京都的時候定下的,糧食直接送到祁北,為的就是防止祁北大雪冬天不好過。
現在半路被遼北軍劫持了。
“他們說,朝廷已經幾個月不給他們發放供給了,他們也沒轍兒,這批糧食就當是欠着王爺的,讓王爺和皇上要去。
”
狗東西!
箫譽冷哼一聲,“你先去和王聰他們吃飯,别喝酒,讓王聰點十個人,晚上和我出去一趟。
”
箫譽道:“沒事兒,别和王妃說就行,到時候聽我信兒。
”
平安應了一聲,轉頭出去。
蘇落端了飯菜進來,忍俊不禁,“王爺的威嚴全都沒了。
”
箫譽自己也笑,“越來越沒眼色,越來越膽子大,現在都不通禀,直接就要往裡闖了,現在我急着用人不和他一般計較,等我功成名就再收拾他。
”
蘇落知道這是說笑。
平安和箫譽的那種感情,不比她和箫譽淺。
平安之所以敢直接闖進來,不過也是因為徐行剛剛離開,他又着急有要緊事回禀。
誰能想到,算好了王爺和王妃不會做什麼“苟且之事”......沒算到王爺猛漢撒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