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應該是之前受到什麼刺激,年紀大了,一下沒抗住,暈倒了,不礙事,不過以後盡量也不要有太強烈的情緒起伏。
”
老大夫撐着腿從地上站起來,看了一圈人群。
“你們年輕人也是,情緒起伏不要太強烈,都有暈倒的風險,有的人暈倒了一根針能紮醒,有的人暈倒了就醒不來了,或者醒來了也是半癱,要麼說話不利索要麼走路不利索。
”
大夫的話吓得大家趕緊點頭。
“街坊鄰居都和睦點,沒事别吵架,樂樂呵呵比什麼都健康。
”
因着沒開藥方子沒抓藥的,老大夫隻收了一個出診費,也不多,蘇落當場就給了他。
怪老頭這裡,平時和大家沒有什麼來往,現在人救回來了,大家隻囑咐了兩句關心的話也就散了。
等人走完了,箫譽掃了一圈院子的目光收了回來,“您晚上自己在這裡住行嗎?
要不跟我們回去吧,夜裡有什麼事,好歹有個照應的。
”
怪老頭沒搭理箫譽,抓着小竹子衣襟的手也松開了,臭着一張臉,“用不着你們管,滾滾滾!
”
不客氣的很!
一點别人剛剛救了他命的感恩之情都沒有。
蘇落一早聽說怪老頭脾氣怪,也沒計較,“那您早點休息,我們先走了。
”
“大哥,你和蕭大哥先回吧,我和小竹子待一會兒再走。
”蘇子慕仰頭看蘇落。
他說話的時候,怪老頭下颚線繃的緊緊的,似乎還在咬着牙。
箫譽看了他一眼,朝蘇落道:“咱們先走。
”說完又囑咐蘇子慕,“你倆也别太晚了,大晚上的,别路上遇上拐子把你倆弄走。
”
怪老頭原本一言不發,但聽了這話,眉心皺了一下,一臉煩躁朝外擺手,“走走走,都走,誰也不許留,我家不歡迎,都走。
”
“爺爺,小竹子你也不留了?
”蘇子慕倒是一臉意外。
怪老頭沒看小竹子,沉着臉攆人,“快走,再不走我用大掃把掃人了。
”
從怪老頭家出來,蘇子慕臉上的疑惑都還沒有散去呢。
箫譽一把将蘇子慕抱起來,問他,“平時你們總來這裡玩?
他不攆人?
”
蘇子慕道:“開始也攆人的,不許我們來,還用大掃把掃我們,後來小竹子來了,他就不攆人了,還允許我們在他院子裡練習洗下水。
”
“他和小竹子認識?
”箫譽問。
蘇子慕搖頭,“不認識吧,可能是小竹子臉比他還臭,一物降一物。
”
蘇子慕說着話,咯咯咯的笑起來。
“蕭大哥問你,怪爺爺家裡牆根下堆的那些黑泥,是不是從碼頭那邊運來的?
”
蘇子慕眼睛一亮,崇拜的看着箫譽,“蕭大哥怎麼知道?
不過這個是怪爺爺的秘密,他不讓我說的。
但是蕭大哥是自己人,我能說,可你不要告訴别人。
”
箫譽笑着保證,然後問他,“既然是秘密,你怎麼知道的?
”
“我和小竹子去怪爺爺家裡玩的時候,遇上的,他天剛亮,就推着獨輪車從碼頭回來了,車上裝着那些黑泥,我們也不知道他要那些黑泥做什麼,怪爺爺讓我們保密。
”
箫譽又問了蘇子慕幾句,說話功夫,到了蘇落家門口。
把蘇子慕往地上一放,蘇子慕牽了小竹子就跑進院子裡了。
蘇落一下心又懸起來,下意識想要跟着蘇子慕一起回去,但被箫譽叫住,“剛剛的話,我沒說完。
”
蘇落步子一頓,抿了抿唇,之前被箫譽抓過的手,現在就跟着了火似的燙,心跳的通通的。
箫譽看着她,湧到嘴邊的話突然有點說不出來了,“今天不說了,剩下的話,我明天再說,明天是我的生辰,能給我煮一碗面嗎?
”
蘇落眼睫撲閃一下,深吸了一口氣,擡頭看箫譽,像是鼓足了勇氣,“蕭大哥,我......也許和你想的,和你見到的,不一樣。
”
箫譽忽然一笑,上前一步,半曲了腿,和蘇落保持一個平視的高度。
“你隻說,願不願意給我煮一碗面?
”
蘇落抿着唇,看着箫譽一雙眼睛,那眼神那樣溫柔,像是一汪水,能包容下一切,她如同被蠱惑一般,點頭,“好。
”
月色下。
箫譽按捺了好一下,沒忍住,擡手在蘇落頭頂揉了一下,“别怕,人總要開始新的生活。
”
蘇落心尖一縮。
箫譽收了手,“明天給我煮面,吃完面,我把剩下的話說完,好不好?
”
蘇落點頭。
直到進了院子,關上門,插上門鎖,蘇落心都跳的快要蹦出來。
她靠在門闆上,紅着臉,沒忍住,自己伸手在自己頭頂上揉了一下。
她是喜歡箫譽的。
她在喜歡了陳珩五年之後,離開鎮甯侯府不過幾個月,她心裡就裝了另外一個人。
盡管匪夷所思,但......好像就是真的。
隔壁。
箫譽心滿意足進院,吩咐平安,“夜裡去探一下那怪老頭的院子。
”
平安一頭霧水迎了箫譽進屋,沒明白怎麼回事。
箫譽坐下喝了一盞茶,“那怪老頭,有可能就是王昌闵。
”
平安驚得差點失手打翻茶壺。
“就算不是王昌闵本人,也是和王昌闵有關系的,而且他也在查碼頭的事,你先去摸一下他那院子的底,如果确定了他那邊的情況,我親自過去。
”
箫譽親自過去,就意味着箫譽要在他面前表露身份。
“王爺,可他就在這邊住着,平時蘇子慕和小竹子也過去玩,萬一......”
箫譽道:“明兒我把我的身份,和蘇落說明白。
”
頓了一下,箫譽道:“人送走了?
”
這是問雲霞呢。
平安道:“送走了,派了一個暗衛跟着,郡主來的時候自己也帶了人,不會有事。
”
這一夜,有人熟睡安眠,有人輾轉反側。
翌日一早。
哭了一宿的雲霞帶着婢女出宮。
她從意識到男女之情那一刻起,心裡眼裡就隻有箫譽,南淮王王妃的位置,隻能是她。
蘇落算什麼東西,也配和她争。
她既然在箫譽那裡留不下,那就找能留下的人去。
“确定陳珩今天要去珍品齋?
”雲霞問身邊婢女。
婢女點頭,“确定,世子和顧瑤之前鬧了矛盾,鎮甯侯夫人勒令世子哄好顧瑤,世子在珍品齋定了一套頭面,今兒過去去,鎮甯侯夫人讓他必須親自過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