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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真相

南庭春晚 春六 3634 2025-01-11 09:44

  之前鄒鶴為了保命,慌張之下已經開口招供,此時再審,倒是不必再動用重刑。

  刑部尚書甚至給鄒鶴搬了一把椅子,他生無可戀的癱坐在那裡,眼皮耷拉着,誰也不看,隻半垂着眼盯着腳尖前的那一片地。

  “我若是都說了,王爺能給我一條活路嗎?

  箫譽冷笑了一聲,“看你有多大的價值能不能給自己掙一條活路了。

  鄒鶴嘴皮幹裂,扯着嘴角想要苦笑一下,卻是半晌沒咧出一個弧度,最終放棄,繃着嘴,默了好一會兒,道:“五年前,我還是太醫院一個毫無名氣的太醫,進宮瞧病都得不到娘娘們的傳召,隻配給那些不受待見的人診脈。

  突然有一天,鎮甯侯找到我,問我願不願意跟他去乾州。

  那時候乾州瘟疫鬧得厲害,我也聽說了,陛下要派鎮甯侯前往督查鎮壓,但是随行的太醫派的是另外一個,那人是當時的院使大人的左膀右臂。

  太醫院看着一畝三分地,實則五髒俱全,裡面的太醫醫女們一共分了三個派系。

  以太醫院院使為首的一派最為強大,跟随的都是院使大人親自挑選的人,這些人一般都在宮中那些當紅的宮妃娘娘們跟前診脈。

  另外一派,以副院使大人為首,這些太醫不怎麼在乎在宮中為誰瞧病,他們更多的是受一些朝中重臣的青睐。

  餘下的就是第三派,三不管派,就像我這樣的,既在宮中搭不上關系,又在朝臣那邊發展不起人脈,每天就隻能提着藥箱聽候任務,讓去哪就去哪,活的毫無目标。

  那時候鎮甯侯找到我,他甚至沒有許下什麼好處,我立刻就答應了。

  那可是鎮甯侯,他能主動找到我說明什麼,說明這次去乾州,皇上指派的太醫不合他的心意,他要自己找一個和他心意的,這意味着什麼,意味着我能搭上鎮甯侯府的關系。

  果不其然,我答應了鎮甯侯之後,很快收到宮裡的聖旨,讓我準備着屆時一同前往乾州。

  當時陛下欽點的太醫是院使大人那一派的,到了乾州第三天,他便染了疫病暴斃身亡了,那時候,跟在鎮甯侯身邊的就隻剩下我一個。

  我知道,從那時候起,我就成了鎮甯侯的人,為了争取表現的機會,我前所未有的努力,翻醫術,查脈案,走訪病例,一門心思想要找到能克制疫病的解藥。

  蘇雲平就是這個時候出現在我面前的。

  他開了一個藥堂,我找過去的時候,他正在後院煎藥,我問他煎熬的是什麼藥,他說這藥可能能夠克制疫病,隻是他還不确定,需要試用了之後才能知道。

  我立刻将這個消息報告給了鎮甯侯,侯爺當天就去見了蘇雲平,他和蘇雲平要了藥方,說朝廷統一安排試藥。

  我們從重病患者那裡挑選了一批人,把蘇雲平的藥喂下去。

  那藥是起作用的,連吃三天之後,當時疫病的症狀就減輕很多,高熱退散,紅疹退散。

  就是當天,鎮甯侯和我說,讓我準備兩份鶴頂紅,送到蘇雲平那邊去,等他們夫妻倆吃了,對外宣稱蘇雲平在治療病人的時候不慎感染,又傳染給他夫人,暴斃身亡。

  當時鎮甯侯說這話的時候,我特别震驚,因為就在當天中午的時候,鎮甯侯還和蘇雲平一起吃了飯,那頓飯兩人吃了足有一個時辰,明明把酒言歡,怎麼轉臉就要送鶴頂紅過去?

  但我不敢多問。

  我隻能聽話,我知道不聽話的後果是什麼,是和之前那位太醫一樣,不慎“暴斃”。

  鄒鶴長長歎了口氣,“之後的事,你們就都知道了,鎮甯侯對外宣稱蘇雲平夫婦是感染疫病身亡,他帶走了蘇雲平的兩個孩子,大的十歲,小的才剛剛出生沒多久,他對外宣稱蘇雲平對自己有恩,自己要報恩,給蘇雲平的長女定下了婚約。

  蘇落看着鄒鶴,“他為什麼這樣做?
當時我父親礙着他什麼了?

  鄒鶴之前說話,一直垂着眼,此時忽然眼皮一跳,豁然擡頭朝蘇落看去。

  入目就瞧見一張白生生的五官精緻中帶着一點妩媚的臉,和蘇雲平的夫人有着七八分相似,這是蘇落。

  鄒鶴心頭重重一跳。

  他幹涸的嘴裡無效的吞咽,最終張了張嘴,搖頭,“你父親給出的藥方,是能根治那場疫病的,但是等他死後,鎮甯侯讓我篡改了藥方,把根治改變成有效治療。

  那場疫病之後,沒過多久,許多地方都爆發了一次風寒。

  說是風寒,其實隻有當時在乾州的人知道,那不是風寒,就是一次大規模的疫病傳染,隻不過經過治療之後,這病它不那麼兇險要命了。

  就是那次風寒席卷的時候,各大藥堂藥價上漲。

  至此,蘇落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鎮甯侯為了讓這不要命的病擴散,故意更改了藥方,讓更多的人患病,讓更多的人去藥堂買藥,而被世家操控的藥堂,借此機會,藥價大漲。

  他爹在死之前還和鎮甯侯有過一次至少一個時辰的共用午飯,這一個時辰,想必相談并未甚歡,應該是鎮甯侯向她爹提到了相關的合作,但是被她爹拒絕了,所以鎮甯侯才會突然起了殺心吧。

  她爹娘就是這樣,成了鎮甯侯為求一己私欲的犧牲品。

  鎮甯侯府,幾大世家,為了斂财,犧牲了她的爹娘,她卻當做一塊遮羞布,在鎮甯侯住了五年,愚蠢的給鎮甯侯遮羞。

  憤怒在心尖遊竄,蘇落緊緊咬着牙關,忽然置于腿上的手被人攥住。

  箫譽幹燥溫暖又帶着粗糙繭子的手掌将她的拳頭包裹,那熱意一點一點傳來,蘇落緊緊攥着的拳頭慢慢洩了力,松了勁兒。

  被憤怒沖擊的頭腦恢複了清明。

  蘇落任由箫譽牽着手,她看着鄒鶴,“當時被篡改的那藥方,你應該還保留着吧?
替鎮甯侯做了這喪盡天良的事,你也怕被卸磨殺驢吧,怎麼能不為自己留一個把柄保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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