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要造反不成!
”
西山大營主将眼見城門被開,麾下兵馬躁動,頓時勃然大怒,裂聲怒吼。
楊廷和提刀,縱身從城門口上跳下。
“蕭家軍向來為國土而戰,為百姓而戰,卻不為屍位素餐的蛀蟲而戰,這是刻在蕭家軍骨血裡的軍訓!
”
楊廷和語落,一聲口哨,他的馬從牆根下跑出,正好穩穩的接住楊廷和。
“蕭家軍何在!
”楊廷和一手提刀,一手振臂高呼!
“在!
”
“在!
”
“在!
”
那些散布在各處的蕭家軍齊聲高呼。
聲音震耳欲聾,西山大營主将臉色大變,“給我射箭,将楊廷和和箫譽全部射殺!
”
“将軍,不好了,城門起火了,火勢極其的大!
”
西山大營主将聲音未落,便傳來一聲回禀。
跟着剛剛還什麼都沒有發生的城牆,刹那間火光沖天。
平安已經行到城門樓底下,“和你們說了,讓我們出去,大家相安無事,不讓我們出去,就同歸于盡!
你要射箭,我就放火!
剛剛你們也聽到了,我蕭家軍的人,可是散布各處,你們腳下,全是火油,隻要一個火星兒就足夠燒死你們!
”
那些原本準備射箭的弓弩手便遲疑了起來。
箭是公家的,不射白不射,可命是自己的啊。
這腳下真的有火油嗎?
他們三更半夜收到消息過來活捉南淮王,來的匆忙,誰也沒有注意這腳底下是不是真的有火油。
西山大營本來就軍紀散漫,和那些邊疆正規軍不同,現在城門樓烈火高燃,和長公主府那邊的大火遙相呼應,箫譽一言不合就要殺人放火的名聲又是響當當的。
甯可一萬不能萬一。
如果真的有火油,那城門樓的火很快就會燒到這邊。
誰特麼想要被燒死啊。
“将軍,不然,就算了,我們就算是射殺了箫譽,也不會得到什麼嘉獎,萬一真的他放火燒城牆,到時候整個城牆着火,火勢再波及到宮中那邊......我們倒成了無功有過!
”
副将立在一側,看着越燒越旺的火勸道。
遲疑間,箫譽帶着平安,已經策馬從城門樓下穿過。
頭頂就是熊熊烈火,身後是追随而來的楊廷和以及他的部下。
楊廷和原以為他隻有一千五百可用精兵,沒想到,追來之人遠遠超過一千五。
勁馬疾馳,不過轉瞬,門樓上的人就算是想要放箭,這射程也不夠了。
宮中。
禦書房。
燈火通明裡,皇上熬了一夜,怒火燒了一夜,臉色帶着一抹青黑。
皇後已經被羁押上前,皇上怒不可遏,“毒婦,你竟然想要毒死朕?
你真以為你是甯國公的女兒,朕就不敢動你了?
”
皇後睡得好好的,突然被從被窩裡拽出來,當頭就迎來這無妄之災,快委屈死了,“陛下明察,臣妾但凡生出半分毒害陛下的心,臣妾以及臣妾全家,不得好死!
”
“這全家不也包括陛下?
”刑部尚書難以置信的反問,“娘娘拿陛下不得好死來回禀陛下的質問?
這是什麼道理?
還是說,您說的全家不算陛下?
”
皇上一雙眼噴着怒火。
皇後咬牙切齒盯着刑部尚書。
“你少妖言惑衆!
本宮從未賞過你侄女任何東西,你為何要污蔑本宮,你到底安得什麼心!
”
說完,她朝皇上道:“陛下聖明,甯國公府從來沒有任何以下犯上之心,甯國公府做的任何事,都不過是為了自保。
刑部尚書居心不良,心思歹毒,想要挑唆甯國公府和陛下的關系,陛下莫要上當啊。
”
刑部尚書一臉忠心耿耿,“陛下,臣所言之事,皆非虛言,皇天在上,厚土在下,臣若有半句假話,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
說完,刑部尚書轉頭看皇後,“這種誓言,皇後娘娘敢發嗎?
就說你若是有半分對不住皇上,就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
皇後憤怒沖頂,“你放肆!
”
“臣隻是忠言逆耳!
”刑部尚書絲毫不退讓,“那馬蹄糕是皇後送來的,内侍總管臨死之前在地上寫下血字,小哲子死在皇後寝宮後面的淺湖,這些,娘娘如何解釋?
到底是臣放肆,還是娘娘對陛下生出弑君之心?
”
“你!”皇後揚手就要打刑部尚書。
刑部尚書偏頭躲開,“臣出身寒門,當年是陛下欽點了臣的探花,臣和世家子弟不同,臣的前程全都是陛下給的。
陛下榮,臣榮。
陛下損,臣損。
臣和陛下,生死與共!
臣不畏懼得罪任何人!
”
刑部尚書說的慷慨激昂。
皇上都被他激的燃起兩分鬥志,早在之前,皇上為了平衡世家,就生出廢後的心思,讓珍妃取而代之。
隻是後來甯國公府和徐國公府聯手對抗箫譽的時候,讓皇上生出一點動搖的心思,唯恐箫譽做大他不好掌控反倒被他反噬。
現在不一樣了。
今兒夜裡不論以何種方式抓到箫譽,這人都不能再用了,他都會判斬立決。
那珍妃背後,就隻剩下顧大将軍。
用顧大将軍來平衡世家,豈不是更好!
心思一定,皇上厲聲宣布,“皇後無德,難堪大任,即日起,廢黜後位,貶為槿妃,擇良辰吉日,擢升珍皇貴妃為皇後!
”
“陛下!
臣妾沒有做錯任何事,無故不可廢後,廢後動搖國之根本!
”皇後凄厲哭訴。
刑部尚書冷笑:“難道皇後就擔當了國之根本?
國之根本乃是陛下,再根本,乃是太子,如今陛下盛年,尚未立下太子,怎麼還不能廢後了?
難道隻能皇後弑君,不能陛下反擊?
這天底下的道理,都被你們世家拿捏了?
你們未免也太欺負人!
當真是把陛下當成你們世家掌管天下的傀儡了?
”
刑部尚書句句大不敬都挑着皇上心裡的痛點說。
皇上讓他刺激的心口都是麻疼麻疼的,一腔怒火,全都撒到皇後身上,正要說話,外面忽然傳來小内侍的回禀,“陛下,西山大營主将求見!
”
皇上眉心一跳,這是抓到箫譽了!
“讓他進來!
”
禦書房大門被推開,西山大營的主将帶着凜凜寒氣進來,撲通跪下,“臣有罪,讓南淮王跑了!
”
皇上人都儍住了。
“跑了?
怎麼會跑了,朕派出去一千禁軍不說,你們西山大營那麼多兵馬,讓他跑了?
”
“南淮王策反營中将士将近三千,前蕭家軍副将楊廷和率先反水,帶着三千人馬火燒城門,幫助南淮王逃離京都。
臣原本想要帶人追擊,可南淮王在城門上潑了火油,整條城牆現在都被燒成火牆。
另外,五百裡外的酒廠,也被燒了!
”
箫譽跑了都沒把皇上氣的吐血,一聽酒廠被燒了,皇上哇的一口血噴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