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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認了

南庭春晚 春六 4513 2025-01-11 09:44

  箫譽愣了一下,看着長公主,擡了擡眉毛沒說話。

  長公主沒好氣道:“她專程來京都,是來見陳珩的,陳珩明兒大婚,她走都走了,今兒怎麼又找來了?
這不是藕斷絲連?

  箫譽扯了嘴角,道:“京都這麼大呢,來京都就是來找陳珩啊!

  長公主差點一口氣沒上來,這什麼兒子啊!

  “非要讓我說的那麼明白嗎?
她和陳珩是從同一家酒樓的同一個包間前後腳出來的,我說的夠清楚嗎?
别和我說,她這是做下水生意做到了陳珩頭上,是來和陳珩談合作的。

  箫譽沒說話。

  長公主轉着瓷碗裡的小勺,過了一會兒,語重心長道:“你感情上的事,我不會插手,我不會強迫你娶誰或者不娶誰,但你也别天真。

  蘇落到底在鎮甯侯府過了五年。

  鎮甯侯府是什麼地方不用我說你也知道,鎮甯侯自己就有一個正房八個姨娘,鎮甯侯夫人出門在外從來沒說過蘇落一句好話,這裡面還夾雜着顧瑤。

  就這樣,她都能在鎮甯侯府過五年,誰也不是傻子,真沒點什麼手段,那種人家,過得下去嗎?

  她和陳珩之間,有五年,那是朝夕相處的五年,有婚約的五年,是别人能輕易比得了的?

  這五年從長公主口中說出,箫譽眉心一跳,隻覺得心裡讓刺進一根刺去。

  他舌尖兒抵過後槽牙,微微擡着下巴,出神。

  長公主這一刻看不出他在想什麼。

  不舍得兒子難過,長公主沒把最難聽的話說出來,隻道:“她能從鎮甯侯府過活五年,熬了五年熬不下去了,離開了,在春溪鎮一樣過得好,這人就不可能真的純潔的如同宣紙一般。

  我今天問過平安,你是改了身份住到她隔壁。

  她就真的不認識你?
你連名字都說了,她在鎮甯侯府住了五年,就不知道箫譽就是淮南王?

  她是長得出挑,或許你覺得她人也不錯,但是你比得過陳珩那五年的相處嗎?

  你确定她不知道你就是淮南王嗎?

  如果她明知你的身份還裝糊塗呢?

  如果她要害你呢?

  如果她要踩着你去再接近陳珩呢?

  如果就是她和陳珩前後勾結呢?

  長公主一字一句的發問。

  “如果真是這樣......”箫譽腦子裡走馬燈似的掠過兩人這段時間的相處點滴,平靜的一笑,擡眼看着長公主,冷靜而理智,“我就當自己瞎了,上一次當。

  桌上的茶壺被提起,又倒了半杯茶。

  箫譽一口灌了。

  “我認了。
”他将茶盞擱下。

  長公主動了動嘴角,沒說出話。

  箫譽說他認了,那就等于這件事已經沒有回轉的餘地,哪怕是明知前方有坑,她兒子要跳,就意味着整個長公主府要跟着一起跳。

  做娘的,她能做的,隻能是替兒子盯着點,争取别讓那坑存在。

  因為她知道,她攔不住。

  也不想攔。

  箫譽從懂事起就過得比别人艱辛無數倍,她私心裡,想讓兒子随心所欲一次。

  歎了口氣,長公主道:“她釀酒的本事,真的是她娘教的?

  箫譽笑道:“是不是讓驚豔到了?
明明長得那麼好看,靠臉就能過得很好了,偏偏還這麼有本事。

  長公主瞧着箫譽臉上鮮活的顔色,忍不住笑出來,“是挺驚豔,以後我辦酒局,會邀請她來的。

  箫譽看着長公主,默了好一會兒,道:“謝謝母親。

  這一句謝,是謝什麼,兩人心裡都明白。

  翌日一早。

  陳珩大婚。

  忙碌了一早上的屋子裡總算是清淨下來,陳珩穿着大婚的喜服,卻黑着一張臉坐在床榻上。

  再有半刻鐘他就要出發去迎娶顧瑤了,可現在滿腦子都是蘇落昨天被他壓在身下的樣子。

  她就算是刻意的塗黑了臉,但掙紮的時候,陳珩能從她歪扭開的衣領裡看到裡面的瓷白,皮膚很細很白。

  當時那個場景,陳珩什麼都沒注意,但是離開之後,昨日夜裡,那記憶就像是被施了咒語,清晰的在他腦子裡揮之不去。

  那一片瓷白的肌膚,晃的他腦仁疼。

  金寶立在一側,看着陳珩泛着黑青的眼窩,心裡歎了口氣,昨天自從世子爺離開酒樓到現在,别說笑了,陳珩那眉心就沒舒展開。

  午飯沒吃,晚飯沒吃,今兒一早早飯也沒吃。

  整張臉都寫着四個字:憋屈,煩悶。

  “爺,就要出發了,外面都等着呢。
”伴着外面的喜樂聲,金寶提醒。

  陳珩雙手置于膝頭,沉着臉,擰着眉,過了好一會兒,道:“那件事,查了嗎?

  “查了,是夫人跟前一個姓顧的婆子從中作梗,上次世子爺去過她家,臨走的時候說不許她再回府裡伺候,她心頭懷恨,就把這怨氣撒到蘇小姐身上。

  假冒了鎮甯侯府的名義,威脅津南和真定的屠戶。

  屠戶那邊,奴才已經去解釋清楚了,以後蘇小姐做生意,不會受影響。

  陳珩臉色鐵青,“誰管她受不受影響,不知好歹的東西!

  陳珩說這話的時候,明明發着怒火,金寶卻從陳珩的臉上看到一種叫做孤寂落寞的情緒。

  金寶沒再說話。

  陳珩默了好一會兒,忽然冷笑,“那顧婆子瘋了,竟然為了撒氣,自己花錢去打點那些屠戶?
她哪來的那些閑錢。

  是誰指使的顧婆子不言而喻,但金寶沒法說,隻能道:“顧婆子全都認下來,也就隻能是這樣了,爺,吉時到了,該啟程了。

  陳珩卻沒動。

  “她都離開鎮甯侯府了,還要這樣追着害她,你說,她當時在府裡的時候,讓害過嗎?
”陳珩轉頭,清冷的眸子透着幽寒,看着金寶,“她讓害過嗎?

  金寶動了動嘴角,沒說話。

  陳珩虛攏的手指倏然捏拳。

  “她不肯同我回來,全都是因為這些人在害她,若是無人害她了,她自然就肯回來了。

  金寶太了解陳珩了,這話背後的意思讓金寶結結實實打了個哆嗦,“爺,使不得,那可是顧大将軍的嫡女。

  陳珩沒說話,起身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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