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廷和隻知道箫譽殺人放火的名聲響,還從來沒有跟着放過火。
眼看這火在山上就這麼燒起來,有點惶恐不安,“不會燒山吧?
”
“不會!
”平安老神在在拍拍胸脯,“我們王爺别的事兒或許沒譜,放火靠譜着呢。
”
箫譽給了平安一腳,“我發現你最近有點嚣張啊,什麼叫我别的事兒沒譜?
”
平安小白眼一翻,“我也沒說錯啊,咱們不是和王妃說好了,十日後彙合?
這都超出幾天了。
”
箫譽歎了口氣。
楊廷和有些震驚的看着箫譽和平安,說實在的,這主仆倆的相處模式,他還是頭一次遇上。
主仆不像主仆,兄弟不像兄弟,但這種相處模式讓人發自内心的羨慕。
比兄弟更親的,是過命的兄弟。
他以前也有這種兄弟......但是都死了。
“我草!
”
西山大營的兵馬是怎麼都沒想到,箫譽會在山上放一把火,要燒死他們。
主将破口大罵,“你特娘的除了會放火,還會什麼!
放火燒山,你也不怕天打雷劈!
”
箫譽蹲在樹上,看被火包圍的他們,感覺燒的差不多的時候,一個口哨吹出去,“除了會放火,還會砍頭!
”
說完,箫譽縱身一躍,提着長劍飛沖下去,手起劍落,一個腦袋骨碌落地。
平安緊随其後。
“三百六十五行行行出狀元,你管我們王爺會什麼呢,有本事你也放啊!
你怕是除了會放屁,也放不出别的了,今兒你平安爺爺教教你做人。
”
當時長公主離開,箫譽将自己養的死士暗衛全部送走,都跟着長公主。
現在箫譽身邊就平安一個能打的,被内侍總管送出來的小哲子,沒有功夫,隻能老老實實蹲在樹上。
楊廷和幾乎是跟着平安一起跳下去的。
“都是一個兵營裡出來的兄弟,我不想和你們自相殘殺,但是,各為其主,你們如果就要眼睜睜看着老百姓日子過不下去,眼睜睜看着自己兄弟姐妹不敢得病不敢吃藥不敢治病隻能等死,咱們今兒就隻能兵刃相見!
”
“少廢話,楊廷和,你這個敗類,造反還有理了!
你現在回來,我還能既往不咎,在陛下面前替你求情,保住你副将的身份,你要是執迷不悟,别怪我不念舊情!
”身邊兄弟死傷無數,西山大營的主将外強中幹。
箫譽根本沒給楊廷和回應的機會。
吹着口哨就殺了過去。
他的兩千人馬對抗三千人馬是不占便宜,但也不是不能生死一搏,但是箫譽舍不得。
跟着他出來的,都是兄弟,沒人會輕易讓自己的兄弟死的。
箫譽帶着他們逃了一路,直到抵達這長壽山。
一把山火放的,讓對方死傷過半,馬兒受驚,這樣的狀态下,将其拿下也隻是時間問題。
整整厮殺了兩個時辰。
平安活捉西山大營主将。
箫譽用刀背拍拍他的臉,“求我,求我我就放你一條活路。
”
主将被擒,餘下幾個沒死的,也徹底失去了戰鬥意志,絕望的看着箫譽這邊。
西山大營的主将憤怒但又發慫的看着箫譽,臉上肌肉猙獰的跳動,憋了好一會兒,道:“求你。
”
箫譽頓時笑起來,“你早求我,也不至于讓兄弟們就這樣沒命了,好說,我這人心善,又仗義,還說話算話,你既是求了我,我就給你一條活路。
不過......有個條件。
”
西山大營的主将眼皮一跳,就知道這狗東西沒有那麼痛快放人,“什麼?
”
箫譽指了一地屍體,和半地腦袋,“給你兩個麻袋,裝兩麻袋腦袋回去!
”
西山大營主将瞬間人都麻了,難以置信的看着箫譽,過了好一會兒,才舔了一下嘴皮道:“你......還帶了麻袋?
”
平安吹了個口哨。
“不然為什麼不在别處燒死你們,單單挑了這裡!
”
一面說,平安一面轉身朝一棵被雷劈的光秃秃的樹底下走過去,手裡的長刀朝着地上戳了幾下,彎腰一拽,從地底下拽出兩隻麻袋。
拍拍上面的土,丢給旁邊還活着的那幾個西山大營的兵。
箫譽朝西山大營的主将道:“你最好聽我的話,裝兩麻袋的腦袋回去,并且親自将腦袋運進金銮殿,不然......我知道你兒子在白鹿書院讀書,好像學業還不錯。
”
西山大營主将刷的臉色巨變。
根本沒人知道他成親了。
箫譽怎麼知道。
箫譽瞧着他一臉驚恐,松開了他,指了指地上,“兩麻袋,腦袋!
”
說完,朝楊廷和道:“楊将軍,我們整裝出發!
”
小哲子總算是哆哆嗦嗦從樹上下來,朝平安道:“這些屍體不用處理一下嗎?
萬一鬧出瘟疫?
”
這麼多屍體啊!
平安笑道:“不用,再不是東西,也都是他的兵,他會處置的,不用咱們操心。
”
這長壽山,以前箫譽在這裡練過死士,對山路熟悉的很,所以才會一路奔命一樣将那些追兵引到長壽山再動手。
現在,沒有傷亡的将對方解決掉,箫譽快馬加鞭,直奔碣石縣。
一夜激戰。
等到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破開陰雲照射下來的時候,張小川整個人癱倒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氣,望着天上被風卷動的雲,吞咽了好幾次唾沫才急促的喘息着,道:“我特麼的以為我要死在這裡,這些人真夠勇的,梁盛月都被抓了,他們竟然還要踩着同伴的屍體想要從城牆上搭了雲梯爬進來。
”
張小川癱在那裡,手一直哆嗦着,拿彈弓的右手,大拇指都磨出了血,現在也沒有力氣去管。
張小川旁邊,同樣癱倒着其他幾個人,有個人搭他的話,“沒辦法,人家發現咱們這邊基本都是小孩子,覺得咱們好突破,把咱們當突破口了!
”
累的都特娘的快斷氣了,說到這裡,一幫孩子也不知道誰起的頭,忽然就開始狂笑起來。
一個個笑的連打滾帶抽抽的。
“讓他們把咱們當突破口,全都送他們見閻王!
”
玉珠看着這群小孩子,以前她總覺得這是小孩子,可經過昨夜一戰,這些最大十幾歲最小蘇子慕六歲......分毫不讓,整整奮鬥一夜,手裡的彈弓就沒有停過,這讓玉珠心裡,萬分震撼。
渾然忘記,她自己也是八歲習武,十歲就開始殺人了。
早些年,長公主殿下為了幫皇上穩固朝政,幹過多少事......可惜,幫了一個白眼狼。
不過好在,一切還不算太晚。
隻是可惜......沒了驸馬爺。
玉珠靠在城牆上,一夜的激戰,她也疲憊不堪。
笑聲這東西,好像會傳染。
明明沒什麼好笑的,但她也忍不住,跟着一起笑起來。
蘇子慕躺在地上,全身都是濕的,臉上血污一片,但抓着小竹子的手,眼睛亮晶晶的,“我做到了。
”
小竹子屈膝坐在地上,朝他腦門彈了一下,“以後會做的更好。
”
蘇子慕和他四目相對,“咱們都會更好。
”
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