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杏連呼吸都快忘了。
她這輩子就沒這麼緊張過。
當時被陳珩那狗東西抓,她不是緊張,是慌亂和着急。
現在是單純的緊張,緊張地直接放出七八個屁,嘟嘟嘟嘟的。
春杏:......
蘇落:......
“奴婢都急出屁了。
”
春杏自己笑着說,但聲音是顫的,臉上還帶着雞皮疙瘩,眼睛一瞬不瞬盯着前面,她趴着的跟前那點土,天寒地凍的硬是被她扣出一個坑。
寒風呼呼的吹。
春杏忽然眼睛一瞪,“成了!
”
前面,軍營裡,沖天的火光。
春杏激動地一把摟住他們家王妃脖子,十分以下犯上的用力一圈,在蘇落臉上親了一口,噴着唾沫星子在蘇落旁邊吼,“成了!
”
靠!
這是她春杏活這麼大,參與度最高的一件大事。
雖然她沒有親自去放火,但是,勝似她親自去放火!
蘇落沒讓二踢腳炸聾,快讓春杏一嗓子吼聾了。
漫天火光,哪怕是大白天的,也能看出那火勢大到幾乎難以控制,隔着這麼遠的距離都能聽到軍營中的兵荒馬亂。
如果有的選,蘇落是不願意這樣的。
因為這些戰馬,這些軍糧,極有可能被箫譽用某種手段轉為:占為己有。
就像是将甯國公府世子送來的那些糧食占為己有一樣。
畢竟他們現在啥也沒有,隻能空手套白狼。
可她沒得選。
“走!
”
玉珠他們放了火,按照之前的約定,為了保障蘇落的安全,他們會選擇從另外的方向離開,然後撤到成唐莊與蘇落他們彙合。
蘇落和春杏退到後面,從林子裡上了馬車,車夫揚鞭,飛馳離開。
馬車剛到成唐莊外面,還沒且到莊子口呢,玉珠一個口哨吹來,車夫勒馬,車夫甚至都沒有看到玉珠從哪出來的,隻覺得一道身影閃過,跟着,馬車車廂一顫,玉珠從車窗飛鑽進去。
車夫揚鞭,繼續上路。
其餘四個暗衛各自隐藏守護。
玉珠一上車,人還沒且坐穩,就被春杏一把抱住,春杏朝着玉珠腦門叭的親了一口,“你可太厲害了!
”
就這身體,足能生五個!
玉珠:......
就嫌棄的抹了一把腦門的口水,将春杏推開。
春杏毫不在意,笑嘻嘻坐在旁邊傻樂,琢磨玉珠生的五個娃,到底幾男幾女比較合适她養老。
真是操不完的心呢~
玉珠抹掉腦門口水,朝蘇落道:“王妃,奴婢在郭占河軍營裡看到一個熟人。
”
蘇落正準備像春杏那樣,抱住玉珠也親一口呢,聞言一愣,揚眉,“誰?
”
玉珠道:“頌月班班主。
”
蘇落人都麻了。
“誰?
”
頌月班班主?
這不是......這不是蘇子慕提到的那個戲班子嗎?
當初在春溪鎮救下小竹子的時候,蘇子慕要留下小竹子,就提了這個頌月班。
後來到了京都,有一高一矮面具人沖到鎮甯侯府的鋪子裡燒殺擄掠,傳聞是頌月班冤魂索命。
春杏說,五年前,在京都名噪一時的頌月班忽然宣布解散,然後戲班子裡的人全都離開京都。
再後來,她做夢。
夢見自己被賣到戲班子裡,就是頌月班,她幾乎被折磨到死,瀕臨斷氣那一瞬,是箫譽踹門進來救了她......
這現在......又聽到頌月班。
蘇落甚至覺得自己是不是幻聽了。
“頌月班不是五年前就解散了?
”春杏終于停止傻笑,發出疑惑詢問。
玉珠道:“五年前是解散了,具體為何解散我也不知道,但是我是見過那位班主的,盡管時隔五年,但我還是記得清清楚楚,不會認錯人的,就是他。
隻是,奇怪的是,他隻是混在遼北軍軍中,好像郭占河并不認識他。
這絕不正常,當年頌月班之出名,甚至是進宮唱過戲的,這種人突然離開京都,一定是出于某種原因,郭占河怎麼可能在軍中留了他,就算留了......也不該是現在這樣。
”
縣衙。
長公主心裡一萬個慶幸蘇落此時不在府中。
她穿着尋常衣裙,但身上的氣勢卻比穿長公主的宮裝更足。
面無表情坐在那裡,長公主彈了一下自己的裙面,朝郭占河的副将道:“将軍好大的排場,帥軍三千,隻為了擄走我家兒媳婦?
皇上要是知道郭占河如此私用兵馬,怕是要氣死。
不過讓将軍失望了,我們家的人,向來不是誰想要帶走就能帶走。
”
她眼皮一掀,看向那副将。
“我們家,也不是誰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
副将本來過來的時候,心裡就是有些發虛的。
梁盛月帥五千兵馬都沒讨了好處,甚至全部折損。
他沒有梁盛月厲害,率軍三千......
對上長公主淡定的目光,副将一笑,“殿下這就是不配合了?
敬酒不吃吃罰酒?
好說!
”
副将打算速戰速決,不給長公主掙紮反擊的機會。
他擡手一揮,“搜!
誰攔原地殺了!
”
眼睛看着長公主,凜然下命。
被他帶來的人立刻執行。
長公主笑,“你當我府上養着的那些暗衛都是當花瓶擺着的嗎?
本宮乃金枝玉葉,不是你能沖撞的,你既無禮,本宮甯可魚死也要網破,有本事,你屠府。
”
副将眼皮一跳,“你以為我不敢?
”
長公主輕貓淡寫,“對啊。
”
副将差點一口氣沒上來梗死自己。
敢嗎?
當然敢!
箫譽如今是喪家犬,他有什麼不敢的!
他有三千兵馬,現在就團團圍在長公主府,箫譽就算有兵馬,隻要他現在提了長公主的脖子做人質,箫譽能如何!
眼睛微眯,眼底迸着殺氣,副将上前就去抓長公主。
嗖!
一道利箭從旁邊斜喇喇射了過來。
啪的釘在地上。
穿透了副将的衣袖。
副将頓時胳膊一縮朝着利箭射來的方向看去。
然而什麼都沒看到。
長公主笑,“你以為本宮什麼都不做就敢在這裡和你說話?
本宮也是人,也怕死呢,敢來,自然是萬無一失,本宮的命可比你尊貴多了。
”
萬無一失......個屁!
蘇落前腳派人送信,她後腳派人去找箫譽和蕭濟源。
現在隻能拖延時間放一把空城計。
臉上氣定神閑。
心裡:......狗日的蕭濟源快點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