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訛看不慣的人就訛,對方要是不樂意,大可以找别人去,她可沒時間和他耗。
如果她沒忘記,在紅冢山的時候,太子數次想要處置她。
至于如何處置,肯定比殺她好不了多少。
流月淡淡的挑了挑眉梢,轉了轉一雙精靈古怪的大眼睛,又道:“哎,太子殿下的脾氣太火爆,真是吓倒臣女了,你也太不好相處了,為人十分不友好。
你是堂堂一國太子,居然如此容易生氣,又如此小氣,哪裡像一個做大事的人?
”
太子聽罷,已經氣得扼住咽喉,差點斷氣。
他氣惱的瞪向流月,明明是她不要臉的訛了他,居然還敢說他小氣?
他真想撬開她的腦袋看看,看她腦袋裡究竟裝着什麼稀奇古怪的東西。
“本宮不像做大事的人,難不成你像?
要不要本宮把太子之位讓給你做?
”太子氣得捶胸頓足,要不是他此時扶着桌椅,可能他早就跌倒在地上。
流月眨了眨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似笑非笑的看向太子,略有所思的思考了一下,一本正經的說,“隻可惜臣女是女兒身,要是臣女生在皇家,又是男兒身的話,也可以試試。
”
“你!
”太子強壓住心底的怒意,這丫頭居然給他裝傻。
他冷冷的瞪着她,一字一頓的諷刺道:“讓你這樣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人當太子,豈不是委屈了你?
”
流月聽罷,一本正經的摸着下巴思考起來,一副憂國憂民的模樣:“其實這倒是沒什麼委屈的……”
“你!
”簡直是蹬鼻子上臉!
太子從來沒見過像流月那麼厚臉皮,那麼無恥的女人。
他明明在諷刺她,她聽不出來麼?
“你是不是腦子有坑?
或者心裡有病,你聽不出來本宮在諷刺你麼?
”太子狠狠的咬着一口銀牙,怒瞪着流月。
流月聽罷,趕緊做出一副晃然大悟的樣子來,摸着下巴喃喃的道:“原來太子殿下居然在諷刺臣女,臣女居然聽不出來,還以為殿下真的願意将太子之位讓給臣女。
殿下你也是,下次說話可不可以别繞彎子?
讓臣女聽不明白,你這樣,會讓臣女懷疑你的智商不高,懷疑你的語言表達能力不行!
”
流月說完,還痛心疾首的斂了斂眉,一副哀歎戚戚的模樣。
太子被流月的反應氣得一屁股坐到椅子上,因為他現在腿很軟,他怕他再不坐下,會一屁股癱坐在地上。
到時候肯定會被流月再諷刺一番。
他正咬牙切齒的生着悶氣,誰知流月又說話了。
“臣女好心來給太子殿下解毒,殿下居然諷刺臣女,殿下藐視臣女,臣女覺得備受侮辱,連帶着心情很差。
這樣,再加一萬!
現在沒有五萬兩,臣女是萬萬不會出診,殿下如果再嫌貴,那就找别人去。
”
流月說完,轉身一提腳,真的要往外面走。
太子正欲張口,邊上的皇後已經迅速趕過來,一把捂住了他的嘴巴。
她真怕他再說下去,再說下去就變成六萬、八萬、十萬兩了。
她趕緊拖住流月,一臉僵笑的道:“流月姑娘,好,五萬兩就五萬兩,成交。
殿下的毒拖不得,你趕緊給他施針解毒,你放心,本宮絕對不會騙你,等會兒先給你三萬兩銀票,其他的兩萬兩,等你第二次解毒的時候再給。
”
皇後心裡也心疼這銀子,五萬兩的确太多了,可為了救兒子的命,她不得不咬牙給這錢。
沒辦法,誰叫現在是她求人,不是人家求她。
說完,她看到太子又要和流月争,趕緊捂緊太子的嘴巴,還使了個眼色,讓兩名太監過來按住太子,把太子按坐到椅子上,不讓他再動彈。
現在她終于知道太子與流月為何一見面就要争吵了,敢情兩人互相看不順眼,像冤家似的,怪不得這仇怨越結越深。
太子被太監們壓住身體,他想運功反抗,卻發現他中毒已深,根本運不了功,他隻得任由太監們控制住自己。
同時,他憤恨的瞪着流月,眼裡的火光像要将流月燃燒殆盡似的。
上官流月,很好,居然敢訛他,他會讓她後悔今日的做法。
行,他暫且不動,暫且讓她解毒。
等她給他解完毒,有她好受的。
流月何嘗不知道太子心裡在想什麼,太子被訛了五萬,他很不服氣,估計心裡又憋着一股壞水,想整她呢。
他就不怕她在解毒的時候動什麼手腳?
不過,這一次,流月還真不會動什麼手腳,畢竟皇後沒有得罪她,而且爽快的給她五萬兩白銀。
拿人錢财,替人消災。
看在這麼多銀子的份上,她就做一回好事,給太子解一回毒。
而且,這麼多雙眼睛看着,對方又是身份尊貴的太子,她可沒那麼蠢,不會在這個時候動手腳,萬一出了事,她可要承擔責任。
再說,她是大夫,醫者仁心,以治好人為榮耀。
她再讨厭一個人,如果已經答應了要治他,就絕對不會做手腳。
太子如果敢對付她,她就會用同樣的方法十倍百倍的還回去,絕不會手軟。
不過,她不做手腳,不代表她不會整太子。
不得不說,皇後真的很有錢。
她身上雖然沒帶錢,但芳嬷嬷居然随身揣着好厚一疊銀票。
不過,這銀票再厚,也不足三萬兩。
所以芳嬷嬷趕緊出去,找到皇後的幾名宮女,從宮女身上掏了些備用銀票進來,很短的時間硬是湊足了三萬兩。
當芳嬷嬷拿着那疊厚厚的銀票從門外進來時,流月不禁咂舌,被震得風中淩亂,芳嬷嬷這速度也太快了。
其實不用那麼着急的。
接着,芳嬷嬷趕緊把銀票遞給流月。
流月見狀,頗有些不好意思的扶了扶額,“呃,芳嬷嬷,我還沒開始施針,要不你等會兒再給?
”
太子不屑的瞪了流月一眼,剛才獅子大開口,樣子那麼貪财。
怎麼一轉眼,她居然客氣起來,搞得她是個一點也不愛财的好大夫,他這太子則成了小肚雞腸的小人。
“行了,你假謙虛什麼?
趕緊收下替本宮施針解毒。
”太子冷冷的出聲,還難受的皺着眉頭,因為此時他的手腕很痛,上面像有萬蟻啃咬似的,又痛又麻。
流月懶得搭理态度差的太子,既然他這麼說,她當然毫不客氣的把銀票接過來,狠狠的塞到小布包的最裡層。
太子說得對,她謙虛什麼,這是她憑實力坑的錢,為什麼要謙虛?
狠狠的藏好錢,流月這才挽起袖子,認真的拿出銀針,準備給太子施針。
流月在太子的各處穴位比劃了一下,心中早已有了一套針法,她正在比劃的時候,太子突然一臉陰鸷的盯着她,“等一下紮針,你可要輕一些,别弄痛本宮。
”
流月無語的翻了個白眼,冷冷的道:“紮針還分輕重?
殿下不想解毒了?
”
一個大男人,連紮針都怕,真是膽小鬼。
皇後趕緊拍了太子的肩膀一下,“你别說話,紮針哪有不痛的,别影響流月姑娘。
流月姑娘,你盡管紮,别理他。
”
他這兒子,像永遠長不大似的。
流月看了皇後一眼。
行,有皇後這句話,那她就“盡管紮”了。
流月對皇後點頭後,便一個利落的旋身到太子身後,将數十枚銀針快、準、輕的紮在了太子頭頂。
在紮針的時候,她特意多紮了一根針到太子的痛穴上。
這顆針一紮下去,太子突然“啊”的一聲尖叫起來,他覺得身上的肌肉和各個部位都像被刀切一般痛。
他忍不住,當場就想伸手拔頭上的針。
兩名太監見狀,趕緊按住太子的手,又來兩名太監加入,按住了他的腳。
這下,他是真的動彈不得,隻得強行感受那根針帶來的巨痛。
此時的太子早已痛得臉色扭曲,渾身冷汗直流,心裡像有萬千毒蟲在啃咬一樣,他痛得一直在那喘粗氣,額頭不停的冒冷汗。
看到太子痛成這副模樣,流月心裡輕哼了一聲。
敢整她,就讓他嘗嘗被針紮痛穴的滋味。
這時,流月施的針法開始起作用,有汨汨的黑血從太子的右手腕上的咬痕上溢出來。
流月趕緊拿了隻小碗接住。
接着,那黑血越流越多,流月接了三小碗,那黑色的毒血才變成淡粉色。
這時,流月看太子那原本烏黑的右手臂已經慢慢轉為肉色,她這才停止接血,拿出手術刀開始切除太子傷口上的黑色腐肉。
皇後看到太子手臂上的毒血已經被逼出來,頓時用一種很欣賞的目光看向流月,那目光還有一絲崇拜之感。
流月果然厲害,隻是用銀針逼毒,已經将太子的毒血大部分清除。
太子有救,太好了。
流月在切除太子手上的腐肉後,再給他撒上止血藥,才用紗布和繃帶将他的傷口包紮好。
做完這一切,她這才摘掉太子頭上的銀針。
等最後那根紮在痛穴上的銀針被摘掉之後,太子那臉才終于不扭曲,不過變得十分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