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聲雨晴,最為激動的要數上官雨晴自己,她嘴角有抑止不住的笑意,頓時擡起一雙清泓般水汪汪的大眼睛,朝楚非離柔柔的看了過去,“殿下,臣女和顔丹是好朋友,還請殿下看在臣女的面子上,饒她這一次。
就不要懲罰她了,原諒她吧。
”
說完,上官雨晴還忸怩作态的拿帕子擋住臉,她臉上早已飛起了兩團雲霞,既興奮又激動的站在原地,比誰都高興。
看在臣女的面子上?
所有人都不敢相信的瞪大眼睛,這上官雨晴臉皮可真厚,她居然敢喊璃王看她的面子,她有什麼面子?
她是什麼了不得的人物,還是璃王的心上人?
璃王不過親切的叫了一聲雨晴而已,她就登鼻子上臉,這似乎有點可笑。
衆人本以為楚非離會不高興,沒想到他臉上沒有半點不高興的模樣,反而饒有興味的看着上官雨晴,“本王很想看雨晴的面子,可她居然要奪本王的龍腦香,你覺得本王如果輕饒她,本王這些護衛會答應嗎?
”
“絕不答應。
”甯浩冷冷的說,聲音冷得像鋼鐵,站得像棵鐵杵一般。
被甯浩的聲音震懾到,上官雨晴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氣,看來,璃王鐵了心要懲罰沐顔丹,哪怕看她的面子也不行。
璃王殿下似乎一提到沐顔丹就生氣,她都試着求情,卻還是沒用,她可不敢再厚着臉皮替沐顔丹說話了。
她隻好僵笑道:“殿下決定的事,臣女也不敢多言,那就隻好……任憑殿下處置,還請護衛們下手輕一些,切莫傷了顔丹妹妹。
”
沐顔丹一聽,頓時一雙眼睛燃起兩簇怒火,冷冷的朝上官雨晴燃燒過去。
這個上官雨晴,居然這樣就放棄,同意璃王打她了!
楚非離将所有人的表情盡收眼底,他絕美的丹鳳眼漫不經心的掃過上官雨晴,伸手在唇前頓了頓,“既然雨晴也同意打,那本王就聽雨晴的,來人,把她拖下去重打二十軍棍!
”
楚非離一聲令下,立即有人來拖沐顔丹。
上官雨晴見狀,一顆心不安的懸了起來,怎麼殿下這話聽着怪怪的,什麼叫她同意打?
她明明不同意打,還為沐顔丹求情,怎麼最後變成同意了!
可是,沐顔丹此時看她的眼神越來越陰冷,像要将她扒皮抽筋一樣,看得她渾身不是滋味。
陡地,她陰冷的回瞪了沐顔丹一眼。
這個沐顔丹,是她自己得罪璃王,她已經替她求過情,關她什麼事?
況且,她手中還握着沐顔丹的把柄,一向都是沐顔丹聽她的,沐顔丹哪有資格怪她!
“請殿下息怒,臣女知錯了,臣女這就離殿下二裡遠行不行?
”這時,害怕被打的沐顔丹趕緊掙脫護衛,撲通一聲跪到楚非離面前,同時她眼底全是狠毒的恨意。
若不是她的奪命穿心爪還沒練成功,她早就一爪把楚非離的心給挖了出來。
楚非離眼裡潋滟着淡淡的流光,根本不理沐顔丹,也不說話。
沐顔丹見狀,趕緊又說:“殿下,你不是要龍腦香嗎?
臣女把龍腦香讓給你還不行嗎?
臣女不争了,你能不能饒了臣女。
”
反正這龍腦香也是假的,給楚非離也沒什麼。
說不定到時候加了這味假藥,楚非離的毒發得更嚴重,那可就好笑了。
太子一聽,雙眼登時喋血的掃向沐顔丹,那眼中殺機畢顯。
楚非離手指玩味的摩梭着,言語間有一絲的慵懶,“你們明明在比試,你這麼說,豈不是讓人覺得本王勝之不武,用特權向你施壓?
”
“沒有沒有,殿下絕對沒有向臣女施壓,一切都是臣女自願的。
”沐顔丹心中縱然有滔天的恨意,此刻也不得不向楚非離臣服。
太子一聽,那朱紅的薄唇不悅的冷勾,俊眼裡射出一縷鷹隼般的寒芒,“大膽沐顔丹,這龍腦香是本宮先得的,你有何資格将它讓給璃王?
你就不怕本宮懲罰你?
”
太子并不知道這龍腦香早被沐顔丹換了。
他還以為這是真的,所以十分盛怒,冷冷的拂袖。
沐顔丹吓得身子一抖,她難受的苦着一張臉,她現在把璃王和太子全得罪了,她被夾在中間,兩邊不是人。
太子眼底是陰冷的詭谲,雙眼聚滿了算計和精芒,不緊不慢的看向楚非離,“三皇弟,這龍腦香本來就是皇兄先得的,何來搶奪之說?
況且,皇兄我也覺得腹痛,三皇弟能否讓一步,别與皇兄争。
”
父皇就算要他們以楚非離為尊,那是在楚非離扶持他的條件下。
如今楚非離是他的對手,他絕不會把龍腦香給他。
給了楚非離,他的毒就有可能解,他怎麼會讓這頭即将沉睡的雄獅再雄起!
就在這時,李大夫生怕太子和璃王在他的醫館裡動起武來,趕緊站出來打圓場,“太子殿下,璃王殿下,這龍腦香現在在老夫這裡。
老夫已經答應兩位上官姑娘,由她們挑病人醫治來作比試,看誰的病人恢複得良好、病情有所緩解,這龍腦香就給誰。
為了公平起見,為了讓兩位殿下心服口服,要不,我們查看一下比試的結果,再說也不遲?
”
他說完,悄悄朝流月挑了挑眉梢,眼裡有些自得之色。
這病人是他命藥童挑的,是他給上官雨晴設的套子,他當然能料到比試的結果,所以才敢這樣說。
等下隻要流月赢了,這龍腦香自然是璃王的,這樣太子就找不到璃王的麻煩,隻得心服口服,生生的吞下這口怨氣。
楚非離也從甯浩那裡聽說了此事,他淡淡的掃量了流月一眼,眼裡閃過一絲玩味,便對李大夫說:“既然已經開始比試,那本王便暫時拂了沐顔丹的好意。
本王靜待比賽結果,并尊重比賽結果。
”
聽楚非離這樣說,太子微微的眯起眼睛,略微思考一下,也說:“本宮同璃王一樣,也尊重比賽結果。
無論結果如何,本宮都心服口服,絕無異議。
”
他這樣說是因為,他剛才無意中聽到照顧李明的那兩名藥童在說話,藥童說這李明身子僵硬,居然動不了了。
他又觀察了一下被擡到院子中央的兩人,發現兩人身上雖然都蓋着被子。
但王志一直在動,在翻身,而那李明卻閉着眼睛,毫無反應,似乎是個動不了的将死之人,沒有一點活人的氣息。
一個将死之人,如何與還能翻身的王志比?
于是他斷定,上官雨晴必赢,上官流月必輸,所以他很尊重比賽結果,反正結果都是他們赢,那龍腦香最終會是他的。
這時,上官雨晴突然朝楚非離抛了個媚眼,朝他細聲的問道:“殿下,那、還打不打了?
”
“你希望打還是不打?
”楚非離接過護衛遞過來的茶,淺淺的抿了一口。
“臣女當然希望殿下不要打,畢竟剛才顔丹都願意将龍腦香奉上,足見她已經知道悔改。
”上官雨晴有些緊張的觀察着楚非離的表情,無論如何她都希望楚非離别懲罰沐顔丹,沐顔丹可是她的左膀右臂。
楚非離聽罷,又淡淡的喝了口茶,然後朝上官雨晴微微的一笑,“好,那本王看在你的面子上,饒她一次。
不打了!
”
上官雨晴一聽,一顆心陡地狂跳起來,像坐馬車在石子路上騰那樣狂跳不已。
沐顔丹則是松了口氣,臉上做出一副誠惶誠恐的模樣,心中則是恨透了楚非離。
上官雨晴這下可高興了,她居然那麼有面子,讓璃王饒了沐顔丹。
比起上次讓璃王饒上官秋月的流月來,她這似乎要簡單一些,畢竟當時璃王殿下對流月可沒什麼好臉色。
如今,璃王居然叫她雨晴,還對她微微一笑。
要知道,璃王這人從不愛笑,也很少對别的女人笑,她可是為數不多的人,何不榮幸。
以後傳出去,她可有面子了。
要是璃王再封她為璃王妃,那她便是人上人,超越上官流月一大截,狠狠的把上官流月甩在了地上。
上官雨晴正得意不已的時候,楚非離那冰冷的聲音突然響起,“不打沐顔丹,本王總覺得少了點什麼。
甯浩,你剛才對本王說了什麼?
”
甯浩一聽,微微蹙了蹙眉,便一臉嚴肅的回答:“回殿下,剛才屬下說,三天前有人說‘太子殿下是國之根本,是國家儲君,他是未來的君王,而璃王則是臣子,君為臣綱是法制禮數。
太子為君,璃王為臣’。
”
此話一出,衆人皆大吃了一驚,紛紛用冷眼看向上官雨晴。
尤其是楚非離帶來的那一隊叱詫飛揚的黑衣侍衛,在聽到這話後,一個個紛紛森冷的眯起眼睛,揚了揚手中的寶劍,身上罩着濃濃的殺意,冷得像地獄裡的修羅。
整個院子裡的空氣仿佛停滞,四周似乎彌漫起一層濃濃的壓迫感。
院子裡安靜得落針可聞,連樹上的小鳥似乎都被吓住,呆呆的愣在那裡不敢鳴叫。
甯浩這話一出,上官雨晴原本绯紅的小臉唰地白了,璃王殿下這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