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裡這麼想,她腳已經一拐彎,迅速朝吊夢瑤的地方跑過去。
才跑了沒幾步,她突然看到有一大群人正圍在一棵大樹下,一個個正對着挂在樹上的女人評頭論足。
這一大群閑得沒事做的人,不是太子和沐顔丹一行人,又是誰?
真是晦氣!
真是冤家路窄,她跑到哪裡都能碰到他們。
而且,太子一行人都和她有仇,後面狂追的夢蘿也和她有仇。
前有狼,後有虎,她往太子那邊跑,豈不是找死?
就在流月想轉彎,往右側面的方向跑時,沐顔丹眼尖,已經一眼就看見了她,“太子殿下,上官流月那賤人在那裡,你不是要抓她報仇嗎?
她後面正有個殺手在追殺她,咱們兩邊圍追堵截,看她往哪裡跑!
”
流月一聽,額頭登時溢起一滴冷汗。
這個狗腿子沐顔丹,要是讓她抓住她,一定會好好整她一頓。
關鍵是此處地方又沒有毒瘴,流月想往毒瘴裡跑也來不及,太子武功那麼高強,他在沒有毒瘴的地方要對付她,簡直易如反掌。
不管如何,先跑再說。
流月一個側身,撒腿就要往右側跑。
可夢蘿和太子已經一個強勢淩厲的飛撲過來,隻在一個電光火石之間,兩人居然一左一右的同時抓住了她的兩隻胳臂!
被人同時抓住兩隻胳臂,這還是第一次。
流月本想拿針紮他們,如今要如何紮?
這該死的太子,害得她還不夠?
退婚毀她名節也就罷了,居然那麼小氣,那麼記仇,睚恥必報的要對付她。
“你們想幹什麼?
璃王殿下就在附近,你們若是敢動我一根毫毛,他會讓你們吃不了兜着走!
”流月本來不想再提楚非離,可現在這種局面,也隻有楚非離能救她了,也隻有楚非離的名頭,能暫時唬住太子。
夢蘿一聽,登時不屑的冷笑道:“你以為我怕楚非離?
你把我師姐害成那樣,讓她變成衆人的笑柄,我要也把你這樣吊上去,替我師姐報仇。
”
她說完,看向樹上那個已經被凍暈過去的夢瑤,眼神焦急至極。
流月則是不屑的冷哼一聲,“你那麼關心你師姐,她可沒管過你的死活。
昨晚她本來抓住了我,居然提都沒提替你要解藥之事,她根本沒把你的生死放在眼裡,你居然還想着替她報仇,不知道你是傻還是蠢!
你已經中了我的一日腐骨散,你要是敢動我半根毫毛,我絕不會給你解藥!
”
“你!
女人,你不給我解藥,你信不信我活剮了你!
”夢蘿一想起自己身中劇毒一事,目光就驚懼又陰冷,她已經不在乎師姐關不關心她,隻想從流月那裡得到解藥。
所以,她說完後,目光陰森森的睨向太子,聲音像幽靈似的開口:“大晉太子,這女人是我先抓到的,你是不是應該放手,把她讓給我處置?
”
太子俊美的雙眼裡聚着滔天的怒火,他面色陰沉,目光森冷,緊盯着流月,咬牙切齒,一字一句的說:“就憑你,也敢與本宮談條件?
本宮警告你,這女人得罪了本宮,應該由本宮親自處置,你是哪裡來的妖怪,本宮警告你速度放手,否則别怪本宮不客氣。
”
憑他的功夫,和身後的一幹護衛,要對付一個小小的殺手,十分的容易。
隻可惜,流月有一隻胳臂在這殺手手裡,讓他覺得十分不爽。
沐顔丹冷冷的走過來,朝那夢蘿漫不經心的看了一眼,然後一臉得意的睨着流月:“太子殿下,你沒必要和她争。
畢竟,上官流月是大家共同的敵人,如今她落到我們手裡,我們不應該互相指責,應該集齊全力集體虐待她,那才解氣!
”
“你敢!
你要是敢動我,你信不信璃王會馬上出現,宰了你!
”流月繼續搬出楚非離來吓沐顔丹。
雖然她知道楚非離現在估計正在焦急的營救容靈兒,沒時間理她。
可在性命攸關的時刻,她還是希望搬出這座大山來震一震面前的小妖怪。
“哈哈哈哈哈!
”沐顔丹一聽流月搬出楚非離,突然仰着頭,猖狂得意的大笑起來,眼裡滿是譏諷之意,“上官流月,你還在做春秋大夢呢!
難道你不知道,容靈兒被劫持,璃王殿下正集齊了所有人手,正在山裡瘋狂的找她呢!
璃王殿下,似乎提都沒提起過你的名字,他現在心裡隻有容靈兒,那可是未來的璃王妃。
你又算什麼東西,一條璃王身邊的狗而已!
你在他身邊吠他都嫌吵,更何況來救你!
”
夢蘿一聽,一臉疑惑的眯起眼睛,難道主子也派人劫持容靈兒了?
“璃王殿下需要我給他解毒,他早就說過了,不準誰動我一根毫毛。
太子殿下,如果你想坐穩這太子之位,就好好考慮我的話,想想你究竟要不要把璃王殿下放在眼裡!
”流月聽到沐顔丹的話,心中需要閃過一絲被丢棄的失落,可面上仍舊十分淡定從容。
關鍵時刻,可不能被這幫人給吓趴。
太子聽了流月的話,腦海裡突然浮起楚非離對流月的幾次維護。
這楚非離雖然是利用流月,但就因為流月有利用價值,才會站出來維護她。
他今天若真傷了流月,會不會得罪霸道強勢的楚非離?
沐顔丹見太子在思考,冷冷的眯起眼睛,眼裡閃過濃濃的波雲詭谲,“太子殿下,你怕她幹什麼?
她拿璃王來威脅你,分明是沒将你這個東宮之主放在眼裡。
你今天就是放過她,也早就得罪了璃王。
難不成,太子殿下是害怕了,心虛了,害怕璃王的報複?
”
她說完,勾唇冷笑一聲。
太子殿下别忘了,他來紅冢山的目的是什麼?
他分明就是來搶璃王的紅冢花的。
兩人之前争奪龍腦香早已結了仇怨,如今再争紅冢花,仇怨更深。
就是太子不對付流月,楚非離依然不會放過他。
原本兩派在暗地裡湧動的戰争,居然被她輕松的挑到了明面上來。
她那麼輕松就完成了師父布置的任務,心中溢起一縷成就感來。
楚非離,你敢将我踹出璃王府,将我拖去亂葬崗,害我被天下人恥笑,還中了化屍丹的毒藥,淪為師父的傀儡,我又豈會讓你好過?
聽到沐顔丹冷冷的話語,太子眸色陡地變得陰沉無比,他陰測測的瞪了沐顔丹一眼,沉聲道:“你給本宮閉嘴!
本宮和三皇弟的情誼,不是你能挑撥的!
本宮要處置上官流月,是本宮與上官流月有私仇,是上官流月得罪了本宮,是她以下犯上,目無王法!
今天就算本宮親手手刃了她,三皇弟也沒什麼話講!
”
沐顔丹一聽太子的話,心裡頓時忍不住的冷笑。
呸!
什麼本宮和三皇弟的情誼不可挑撥!
分明是太子認慫了,不敢與楚非離正面對上,才這樣說。
不得不說,太子這人不僅為人陰鸷,心胸狹窄,睚恥必報,這頭腦也十分聰明,一般人輕易挑撥不了他。
這一次,要不是他真的想楚非離死,想破壞楚非離尋藥,她也沒法把他引來。
心中雖不服,不過她一介大臣之女,隻得向太子告罪道:“太子殿下息怒,臣女一不小心說錯了話,不過臣女說這些話都是為了殿下。
既然是這上官流月羞辱太子殿下在先,那殿下也可當衆處置她。
殿下處置羞辱自己的人,天經地義,就算璃王來了,殿下也有正當的理由應對。
”
流月聞言,冷冷發笑,目光陰冷的盯着沐顔丹:“我何時羞辱太子殿下了,這麼多人在場,你倒是給我說個清楚明白,讓我死也死得心服口服,否則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
”
流月轉了轉眼珠,她想拖一下時間,這裡動靜那麼大,不知道甯浩他們會不會找來。
楚非離雖然去救容靈兒了,不還有甯浩麼?
她總覺得甯浩不會不管她。
太子一聽,眼裡已經竄起了無數道火苗,眼神也陰鸷無比,臉上全是怒意:“你還好意思裝無知!
你羞辱了本宮多少次,你不記得了?
”
流月佯裝不知的搖了搖頭:“不記得了,據我所知,一次也沒有。
”
“你!
好一張會狡辯的利嘴!
你給本宮編的那什麼不講衛生、輕薄宮女等謠言,還有你給我吃的那藥,明明有問題,你還拿出來,不就是引本宮去搶了好出醜的?
這一樁樁一件件的惡事,哪一件不是你幹的?
這麼多人全聽見了,你還想抵賴?
”
太子咬牙切齒說完的時候,旁邊有幾名護衛一回憶起那些事,紛紛低着頭,捂着嘴巴偷笑了起來。
怎麼那些事到現在想起來還是那麼的好笑。
流月一聽,登時一臉迷惘的眯起眼睛,作不解狀:“那些謠言又不是我傳的,是别人傳的,我隻是将人家說的話複述一遍而已,這有何錯?
至于那放氣粉,殿下有證據嗎?
大家都吃了避毒珠,就你搶的那顆有問題,你搶了我的東西也就罷了,居然還倒打一耙!
啧啧!
原來咱們的太子殿下,竟是個不講理的男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