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0章 酒逢知己千杯少
林九娘笑,神情慵懶:
“這麼說的話,你還真不配跟我們同桌。
好歹……”
林九娘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我們是自由身,你呢?
”
跟她說身份,埋汰她身份低?
他,還沒這個資格!
石明傑臉色一變,憤然而起,冷笑,“好你個林九娘,我記住你了!
”
說完,憤然而去。
“石兄!
”白邵站了起來,想喊住他。
但石明傑根本就不回頭,反而走得更快,在身影消失之時,都不曾回頭一下。
白邵歎氣,重新坐下來時,雙眼認真看向林十娘
“林娘子,你又何必得罪他?
他畢竟是……”
“臉,是自己給自己的,”林九娘開口打斷他的話
“我這個人,就這樣。
你敬我幾分,我還你幾分。
想讓我哄着他,讓着他,順着他來。
抱歉,我不是他娘,做不到。
再說了,他還真不配,不是嗎?
”
林九娘漫不經心的拿起一串烤肉串,慢條斯理的吃了起來。
他一個奴才,自己再差也是個幹幹淨淨的白身,不比他強嗎?
她這還沒說别的呢。
白邵一下子說不出話來。
看着眼前姿勢優雅吃着烤肉的林九娘,眼底閃過一抹深沉,這女人果然如資料所描述一般,牙尖嘴利,得理不饒人。
果真是不好惹。
林九娘重新拿起盤子上烤肉。
遞過去,輕笑:
“白先生,别為這些事影響心情。
來,吃烤肉吧,嘗嘗味道。
”
見對方按下這個話題,白邵自然不會追着不放。
順其意,接過她遞過來的烤肉,輕輕咬了一口。
入口的滋味,他不得不揚起了眉頭:
“很不錯。
鮮、嫩,再加上這辣味,恰到其中,很絕。
”
“你是個懂吃的,”林九娘笑:
“這烤肉啊,再加一個酒,更絕。
”
林九娘雙眼放亮,啤酒啊。
她怎麼就忘了這個?
烤肉配啤酒,天下無敵。
特别是這種天氣,一口烤肉,一口冰鎮過的啤酒,快樂似神仙。
林九娘嘴角輕勾,這個可以想。
“酒?
”白邵輕笑:
“林娘子一會可以嘗下我帶來的酒,看看和這肉配不配?
”
林九娘很認真地搖頭:
“不配!
”
看到白邵臉沉了下去後,林九娘笑:
“白先生,這不是我自大。
也不是我看不起你白記的高粱酒,而是我說的這酒,與衆不同。
等我釀出來後,我請你嘗下。
等你嘗過之後,你就知道我為什麼會這麼說了。
那酒啊,喜歡的人很喜歡。
”
看着她一臉陶醉的樣子,白邵眉頭皺了起來,她又要釀新酒?
在跟他宣戰嗎?
想到她釀出來的白酒對他白家高粱酒造成的沖擊,白邵的眉頭皺得更緊。
若是她又真釀出新酒來,而且如她所說的一般的話,哪還有他白家酒的立足之地?
想到這個,白邵的心沉到了谷底。
就在此時,白宏昌提着一個酒壇急匆匆地走了過來。
白邵收起自己所有的心思。
在白宏昌把酒開封後,接過酒,熱情的招呼起林九娘來嘗他帶來的酒。
林九娘端起自己面前的酒杯,聞了下:
“好酒,酒香味很醇,很濃,是不可多得的佳釀。
”
說完,一口喝下。
“入口綿柔,好酒。
”
白邵笑,慢慢品嘗起來。
林九娘在他給自己添酒時,看向壇子上的标簽,一臉好奇:
“八,是什麼意思?
”
這八字,像是出自孩童之手,而上面的紙,也有些年頭了。
白邵看了一眼,端起酒杯,輕笑:
“這酒,是我八歲那年親手所釀。
這八字,不過是我孩童時所寫的标識而已。
”
林九娘肅穆,雙眼帶着好奇:
“那我能問問,你今年貴庚?
”
目測這家夥,看着年紀不算大,頂多三十歲這樣。
我擦,二十二年,這酒會不會過期?
頓覺這酒不香了。
白邵愣了下,笑了,“一下子沒反應過來,很少有人問我這個問題。
我今年,四十有三。
”
林九娘呆住了,好半天,才反應過來:
“你确定?
”
他這張臉,哪裡像四十三的人?
看到他點頭,林九娘吞了吞口水,“酒呢?
今年取出來的?
”
得到肯定的答複之後,林九娘默默地挪開頭。
存放了三十五年的酒,真不會中毒?
瞧着她奇怪的表情,白邵想笑。
挑眉:
“林娘子,你這表情,很奇怪,是有什麼問題嗎?
”
“有,”林九娘擡頭。
神情嚴肅:
“請允許我冒昧地問一下,酒,放了三十五年,還能喝嗎?
會不會中毒什麼的?
我現在要不要先把大夫給叫來做好準備?
”
白邵笑,整個放松不少。
搖頭,“林娘子,你想多了。
我可以跟你保證,這酒能喝。
三十五年算什麼,六十年的也不算多,前段時間我才有幸喝了一杯存放了六十年的酒,那滋味。
”
白邵一臉的回味無窮,但眼底卻帶着一抹悲傷。
林九娘松一口氣。
随即好奇詢問起,他們為什麼八歲就自己釀酒存放。
白邵臉上的笑容淡了下去,拿起一杯酒,掩飾自己臉上的失落:
“不過是我家族的傳統。
家族子弟,會在八歲時候自己動手釀酒。
釀出來的酒,會放在地窖裡存放,非特殊不能取。
”
“特殊?
”林九娘有些好奇,“什麼時候才算特殊?
”
“新生,或者死亡,”白邵笑。
手中的酒一喝而盡,“所釀之酒,新生時,取其中一壇,死亡之時,全取。
供後人品嘗他留在世間最後的東西。
”
“知道麼?
”白邵比劃了下酒壇:
“滿滿的一壇酒,放了六十年後,隻剩下一半不到。
那酒啊,再差的酒,在時間的醞釀下,也變成了美酒。
”
白邵一臉的感歎,甚是懷念。
林九娘動容。
好吧,看着一壇酒六十年不碰,是個狠人。
她估計做不到。
林九娘不說話,拿起酒壺給他倒了一杯,然後給自己續上:
“這酒,這麼珍貴,開一壇少一壇,可不能浪費。
來,幹一個!
”
林九娘舉起了酒杯,就要跟他碰杯子。
白邵愣了下,舉起了酒杯,跟她碰了下杯子。
一杯下肚,兩人這次徹底放開的了手腳,你一杯我一杯就這樣的喝了起來,然後天南地北的瞎聊着。
一直喝到微醺,酒意在兩人臉上翻湧。
“酒逢知己千杯少,喝!
”
林九娘的臉上染上了绯色,整個人醉醺醺地看着白邵,笑道:
“你這個人不錯,可惜啊,咱們注定成不了朋友!
可惜了!
”
說着拿起酒,一杯喝下。
白邵臉也有些發紅,嘴唇咬住酒杯:
“嗯,的确有些可惜。
我也覺得你這人不錯,我這輩子就沒欣賞過任何一個女人,你是唯一的一個。
”
“你很特别,特别到讓人想把你當朋友。
”
林九娘笑,搖頭:
“那是因為你以前沒認真看你身邊的女人。
我跟你說,每個女人都是特别的,都是與衆不同的。
睜大雙眼,好好看看這世界,你就會發現這世界的與衆不同!
”
白邵一愣,沒再說話。
把最後一杯酒滿上:
“我敬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