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王覺得自己耳朵一定是出了問題!
不然的話為什麼會聽到一個如此荒謬的消息?
蒼老是唐曉曉叫過去的?
蒼老那是什麼人?
就連陛下都沒辦法留住拉攏的人。
醫術神乎其神,性子桀骜不馴,治病救人,全看自己的心情。
這樣的神醫,沒有人敢得罪。
哪怕是陛下無比遺憾沒法留住這樣的人,也依舊保持着該有的尊重,沒有半點逼迫的意思。
不是不想,是不敢。
這樣的神醫,誰知道什麼時候就能無聲無息的要了人的性命?
更别說,那蒼老的脾氣可是不大好。
到時候,萬一要是陛下惹怒了他,倒黴的恐怕不是陛下一個人。
一個醫術神乎其神的人,想要做些什麼……那殺傷力可是太強了。
所以,這樣的一個人,被唐曉曉叫過去?
信王瞅着唐曉曉,看着唐曉曉那無辜的笑臉,忍不住問了一句:“曉曉,那位蒼老為何聽你的?
”
“因為我們認識啊。
”唐曉曉脆生生的一句話,讓信王腦子嗡的一下,就跟有誰在他的腦海之中狠狠的捶了一下鑼鼓似的,那餘波陣陣,震得他腦子抖個不停。
“你、你跟蒼老認識?
”信王轉頭,滿臉吃驚的看向了鎮國公。
鎮國公竟然還藏着這麼大一個秘密。
鎮國公顯然是看懂了信王心中所想,他輕歎一聲說道:“信王,你要相信,我知道的并不比你提前多久。
”
“我也是在軍中,蒼老找上了我,我才知道的。
”
鎮國公縱然已經使用幾十天的時間消化了這個消息,隻不過,此時,他看向自己孫女的神情,還是有些……一言難盡。
難怪在出征之前,曉曉一直跟他說,他會順順利利的。
可不是順順利利嘛。
有了蒼老在,那熾羌族的瘴氣算得了什麼?
但凡是進瘴氣林的,服用了蒼老的藥之後,什麼反應都沒有,根本就不受絲毫影響。
信王深吸了一口氣,讓自己的心情平複下來。
但是……平複個屁啊!
這事情讓他怎麼平複?
“信王,現在的情況已經很明了了。
”唐曉曉輕歎一聲說道,“陛下就是看我爺爺不順眼。
”
“我除了為了爺爺鳴不平還有要保護我爺爺的原因之外,更重要的是覺得,這樣的皇上,已經不應該坐在那個位置上了。
”
“為了自己的猜忌跟顧慮,就要殘害國之棟梁。
”
“大嵘,要是沒了我爺爺,就如同斷了一條臂膀。
”
信王緩緩的點頭,他認同唐曉曉說的話。
因為鎮國公就是有這樣的價值。
“陛下如今偏寵長公主,放縱武安侯他們為非作歹。
他們在軍中鼓動我爺爺去冒險攻打熾羌族。
”
“這是我爺爺有了對付瘴氣的辦法,要是沒有呢?
”
信王的臉色變了變,格外的難看。
要是鎮國公沒有解決瘴氣的辦法,帶着大軍……那将會全軍覆沒。
大嵘死傷的又是多少将士?
一想到這裡,信王眉頭緊鎖。
他是覺得陛下真的不太适合了。
“曉曉,你們想的太簡單了。
”信王搖頭道,“陛下豈是那麼容易退位的?
”
“更别說,就算是陛下退位了,太子登基,就能不同了嗎?
”
“長公主在朝中還是有不少人脈的。
”
“爹,長公主一個女人,她要這麼多人脈幹什麼?
”楚瑞安不解的問道。
“她又沒有兒子,也沒有篡位的可能。
”
信王搖頭說道:“太子是有兄弟的。
”
“而長公主不太喜歡太子,喜歡另外的皇子,所以……她更希望那個皇子成為太子,以後登基。
”
“六皇子。
”信王說道,“六皇子在邊關磨練。
”
“看着似乎是無心皇位,但是,長公主十分的親近這個六皇子。
”
鎮國公眉頭緊皺,沒有說話。
這皇室的事情,他一個臣子自然是沒法說什麼。
那都是皇室的事情。
“這要是有了軍功,再在軍中有了威望,六皇子是不是可以壓過太子去?
”唐曉曉好奇的問道。
“太子畢竟是皇後所出,皇後更是已經過世,一般來說是壓不過的。
”楚瑞安給唐曉曉解釋道,“不過也有意外情況發生。
”
“比如說,太子出事了,或者是做了錯事。
”
“就按着現在陛下這麼偏心長公主,長公主還在朝中有勢力的情況……太子處境很危險啊。
”唐曉曉驚呼了一聲。
“沒錯,所以,還是讓太子盡早登基比較好。
”楚瑞安說道。
“有道理!
”唐曉曉雙手一拍,認同的說道。
信王:“……你們兩個自說自話,說得還挺熱鬧的。
”
這兩個孩子,真的是讓人哭笑不得。
“爹,我們就是簡單的分析一下形勢。
”楚瑞安極其無辜的說道。
“這事情,隻不過是咱們想的,也不一定會發生。
”信王還是有些猶豫,“至今,陛下還是很看重太子的。
”
“那也是現在,并不代表是以後。
”唐曉曉幽幽歎息了一聲說道,“不說别的,就說陛下這越來越偏執的樣子,時間長了,誰知道會做出來什麼事情?
”
“不對,是一定會做出來不正常的決策的。
”
“而且,那個決策還是符合長公主希望的那樣。
”
“陛下……不至于這樣糊塗吧?
”信王說的都沒什麼底氣了。
“現在誰都說不好,看看再說吧。
”楚瑞安輕松的說道,“要是陛下真的糊塗了,還是讓太子盡早登基。
也省得大嵘内亂。
”
信王看着自己的兒子,覺得無比的陌生。
這是平日裡他那個乖巧,甚至有點兒腼腆的兒子嗎?
這些年在村子裡,他兒子到底是怎麼長大的?
“爹,你們聊,我跟曉曉就不打擾你們了。
”楚瑞安說着起身,唐曉曉也跟着他站了起來。
兩個人都是那樣的單純天真,絕對符合他們這個年紀,隻是……想想剛才他們說的話,信王總覺得,他再面對這兩個孩子的時候,心态不一樣了。
這兩個家夥到底是怎麼擺出來這麼無辜的神情的?
等到這兩個孩子離開,信王這才轉頭,看向了鎮國公:“鎮國公,你怎麼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