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情,這其中還有這麼一檔子事。
“那早上的蛋羹……”
謝依楠突然揚起了眉梢。
這個時代所謂的助孕藥,要麼便是信口胡謅的一些不知道什麼藥,要麼便是和當代一些促排卵的藥物等同的東西。
無論是哪種,可能都是對人體不好的東西。
這個時代的人沒有相關的安全意識,但謝依楠有。
可以不去冒險改變世界,但是該有的防範,她認為是需要有的。
“你放心就好了。
”宋樂山往謝依楠耳邊湊了一湊,道:“我昨兒個明面上倒是答應的幹脆,那藥我也收下來了,隻是到了家裡頭,我就倒到那南牆根兒了。
”
“這事娘不知道,隻當你按時吃着的,你也别聲張,就當做什麼事都不知道,免得娘若是知道了沒吃這藥,又想着去尋旁的亂七八糟的東西來。
”
也就是說,面上佯裝答應,背地裡還是按照自己的意思來。
這個方法,可以說是一舉多得了。
既不與思想陳舊的曹氏有着因觀念不和的無故争吵,也免得曹氏覺得此事不成的話,再去尋了旁的東西來,更重要的是,免去了一場風波。
畢竟論起來,曹氏算是好心,以她的認知和她所處的婆婆至上,兒媳飽受磋磨的時代,也隻能做到這些了,這是不能以現代的思想觀念來評判的。
更何況,曹氏平日裡對謝依楠也的确是頗為疼愛,這種事上,謝依楠倒是也不介意不争執這樁事。
“嗯,我明白了。
”謝依楠點頭:“我先去和玉蘭掃屋頂了。
”
“嗯,我也去上了屋頂,把那瓦片上頭的落葉、樹枝、青苔什麼的給清一清,免得冬天裡頭,壓着瓦片到了開春再漏了雨。
”宋樂山笑道。
“那你仔細一些,别摔了。
”謝依楠叮囑道。
“放心吧。
”宋樂山勾唇笑了笑,隻伸手将謝依楠耳邊的碎發給攏了攏。
如此溫馨且滿都是暧昧的動作,又是在院子裡頭,随時都可能被旁人看到的,這隻讓謝依楠臉頰微紅,隻急忙去屋子裡頭和宋玉蘭一起幹活去了。
收拾了好一陣子,屋子内外,可謂都煥然一新,而衆人也都累的夠嗆,同時也都饑腸辘辘了。
“快些别忙了,趕緊吃飯吧。
”幫着郭氏做好了晌午飯多的曹氏,招呼着所有人吃飯。
家裡頭的豬肉,選上一塊肥瘦相間的,炖的軟爛,熬得噴香,再配上白菜、粉條、炸好的豆腐塊、白蘿蔔丸子,炖成了一大鍋的炖菜來。
豬肉雖然放的不多,卻是舀了一塊豬油融在裡頭,看起來油汪汪,聞起來香噴噴的,配上二和面的玉米面白面的饅頭,吃的是滿嘴流油的。
對于曹氏的手藝,自又是一通的誇贊。
“爹和大哥還沒回來吃飯,要不要留些菜出來。
”謝依楠提議道。
宋成有和宋樂順出去收工錢,到了晌午還沒有回來,估摸着得到半下午的,依他們兩個人的性子,怕是不舍得在外頭吃飯的。
留些菜的,到時候熱一熱,現成就能吃,比較方便。
“放心吧,剛才舀了一盆扣着了,有他們兩個人吃的。
”曹氏答道,順手又給謝依楠拿了一個饅頭:“多吃一些,你還是太瘦了些,這樣不好的。
”
不好生養的。
“嗯。
”有了剛才那助孕藥的事,謝依楠下意識就想到了這一層,尤其是瞧見曹氏那滿都是期待的目光時,越發是哭笑不得的将那饅頭接了過來。
剛剛吃了一個,這會子倒是無論如何吃不下了,可也不好放回去,隻好在桌子底下碰了碰宋樂山,想着把手中的饅頭分給他大半。
結果這手剛碰到宋樂山的手,卻是直接被他給攥了個結實,摩挲了許久之後才松了開來:“給我一些?
”
說着,就将那饅頭拿了過來,分了大半給自己,剩下的那些才給回了謝依楠。
謝依楠笑着接了過來,繼續低頭吃飯。
那邊曹氏,沒好氣的瞥了宋樂山一眼。
這孩子,咋的就不知道心疼媳婦呢,想吃饅頭不知道自己拿?
還非要搶謝依楠的,真是沒規矩的很。
飯桌上不好說道,曹氏覺得待會兒得好好說說宋樂山為好。
“吃飯呢?
”
有聲音響了起來。
在院子裡頭就着暖洋洋大太陽吃飯的宋家所有人,擡頭瞧見了眼中帶着怯怯目光,雙手不停扯着衣擺的宋春苗。
一看到她,曹氏頓時氣得夠嗆,這碗“咚”的就放在了桌上:“好端端吃飯的,咋的跑進院子裡頭一條狗?
順子媳婦,也不是我說你,這往後,大門順手要關好,不然瘋狗到處跑,傷到人咋辦?
”
郭氏明白曹氏這是指桑罵槐的,明面上說道她,實則是在罵宋春苗,隻連聲答應:“娘放心吧,我下回肯定把門關好,不放亂七八糟的進來。
”
“大娘。
”宋春苗這眼淚頓時落了下來,嗚咽道:“我知道您生氣,你要打要罵,随便你,隻要您能出氣就行。
”
“我今天來,就是來給你們賠罪來的。
”
宋春苗“咚”的跪在了地上,隻沖着宋家人跪了下來:“是我對不起宋玉蘭,對不起你們家,我給你們磕頭了。
”
說着,咚咚的磕了幾個頭。
不等宋家人說話,宋春苗又道:“隻是這事,也着實不能單願我一個人,我也是被哄騙的,隻被那無賴給欺負了,原本這種事我也不敢說,打算瞞着的,結果這肚子裡頭就有了,被我娘發現就鬧開了……”
“我是萬沒有要搶玉蘭婚事的意思的,這事我也是身不由己,沒有半分的法子,大娘,玉蘭,你們便不要再生氣了吧。
”
“我給你們賠罪,給你們賠罪,不求旁的,就求你們能原諒了我,别再為此事生氣。
”
宋春苗邊說邊哭的,瞧着是好不可憐。
隻是這樣,把宋家所有的人給氣了個夠嗆。
尤其是曹氏,氣得渾身都抖了起來。
這分明是宋春苗和那葛家河勾搭上了,這會子卻又在這裡裝可憐,把黑的說的白得,實在是氣壞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