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默認 第185章 敵我分明
溫陸兩家知情後,這一邊,金三寶也正式定罪,即日午門問斬。
當金三寶聽見自己被定罪後,跪地大呼:“冤枉啊!
大人我冤枉啊!
我沒有殺陸世子夫婦,真的不是我殺的!
”
是太子殺的,他已經如實告訴主審案子的謝韫之将軍了,可對方轉頭卻定他的罪。
他知道,自己成了頂罪的!
“是,你可以不承認陸世子夫婦是你殺的。
”謝韫之冷冷瞥了他一眼,舉起手裡的卷宗:“可是金三寶,你以為自己很無辜嗎?
”
這個金三寶,當年卷了太子的錢逃竄後,大抵是擔驚受怕,心理壓力過大,便染上了酒瘾和賭瘾。
又是無根之人,性情從此變得作惡多端。
“作奸犯科,殘害婦人,你還覺得自己不該死嗎?
”謝韫之眼神銳利地問。
金三寶噎了一下,這些确實是他做過的事,不過他神色扭曲地大吼:“誰叫她們嘲笑我!
她們該死!
”
随後又道:“如果我該死,太子也該死!
他殺人了,你們卻隻敢抓我不敢抓太子!
”
牢房内還有其他的獄卒,聞言面面相觑,心裡驚濤駭浪,是真的嗎?
這個金三寶不會是故意亂攀咬吧?
那可是太子……
但轉念一想,金三寶無論如何都要午門斬首了,他在牢房裡攀咬太子也沒用。
這樣推算不合理啊。
謝韫之沒有反駁金三寶的話,因為要處死太子,的确是一件需要從長計議的事情,至少目前他們還是做不到的。
“來人,給他帶上枷鎖和鐐铐,塞上嘴巴,押到囚車上遊街示衆。
”謝韫之吩咐。
“是。
”獄卒行動起來。
太子府,侍衛匆匆回來禀報太子:“太子殿下,殺害陸世子夫婦的兇手抓到了!
”
這句話,聽得太子心裡一震,險些又不好了。
“眼下謝韫之将軍押着囚犯,在街上遊街示衆,準備午時問斬。
”侍衛繼續往下說。
聞言,太子的心才放回肚子裡去,接着便欣喜若狂,如今案子就這麼結了,難道是母後想到了法子,為他周旋了?
“兇手是誰?
”太子暫時按捺住激動問。
侍衛道:“回禀太子殿下,兇手正是那個金三寶,他招供了。
”
原來如此。
太子的目光閃了閃,幾乎笑出來,好,招供了好啊,說道:“午時問斬是嗎?
走,出去看看。
”
一旁的貼身太監,聞言遲疑地勸道:“太子殿下,您還在靜養,太醫說不宜出門。
”
現在外面人山人海,萬一沖撞了殿下怎麼辦?
“無妨,孤現在好得很。
”太子起身往外走,端的是步履生風,一掃之前的沉郁。
此時的大街上,人聲鼎沸,似乎全城的百姓們都出來看兇手遊街。
“就是這個人渣殺了陸世子夫婦?
”百姓們議論紛紛道,仔細瞧清楚兇手的樣子。
“該死的兇手,殺了他!
”很多人高喊道。
“兇手終于找到了,謝将軍斷案如神!
”也有一些百姓的目光追随着謝韫之,想着能見到謝将軍太好了。
一路上,百姓們将手上的爛菜葉、臭雞蛋,甚至還有泔水,都往囚犯的身上扔。
“去死去死!
”衆人激憤地道。
接收着衆多百姓們的唾罵詛咒,囚車裡的金三寶瞪紅了眼睛,想大聲地說出實情,陸世子夫婦不是他殺的,太子才是兇手!
可惜,他的嘴被堵住了,無法說出真相。
太子帶人躲在某棟樓上,透過窗縫悄悄地望着街上路過的囚車,看見百姓們恨不得撕了金三寶,他慶幸的同時又心有餘悸。
還好坐在囚車上的不是自己,否則他如何受得了這般對待。
許清宜也帶孩子們出來看遊街,開開眼界,順便教育孩子們:“看見沒,作奸犯科就是這種下場,你們以後千萬别幹壞事。
”
“娘,您想多了,我們怎麼可能會幹壞事?
”禛哥兒有着一顆忠厚直爽的心,覺得這是天荒夜談,随後看着大哥:“對吧大哥?
”
然後發現,大哥連正眼都不給他,應該是看得太入迷了,沒聽見?
許清宜暗笑,老二就是這點很可愛,以為全家人都跟他一樣光明善良。
她想說傻孩子,你才是想多了,你大哥可是殺人未遂的狠角色。
“臨哥兒,你二弟問你呢?
”許清宜也想從老大嘴裡得到确切的答案,便說。
“嗯。
”剛才對二弟很高冷的臨哥兒,認真回答娘道:“知道了,做壞事得不償失。
”
許清宜:“……”關鍵不是得不償失啊喂,做人要有底線和良知,打擊報複是一碼事,主要還是不能主動去傷害别人的人身和利益。
不過算了,臨哥兒的思維暫時就是這樣,慢慢來吧。
許清宜看着在吃芝麻糖的珩哥兒,這個就不用擔心了,從小爹娘和兄長疼愛着,以後肯定是根正苗紅的好青年。
看完遊街示衆過後,斬首他們就不去看了,到底還是太血腥,不适合孩子們。
“你們也不想看吧?
”她好奇。
“不看。
”三個娃都搖搖頭表示。
禛哥兒對下館子比較感興趣,央着許清宜去吃了頓豪華的,就去找小王爺玩了。
臨走時,許清宜叮囑他:“禛哥兒,娘要跟你說一件重要的事,你用心聽。
”
禛哥兒眨了眨眼,老實地看着娘:“什麼事?
”
許清宜先問他:“你和小王爺玩,是不是偶爾會帶上太孫?
”
見禛哥兒點頭,又搖頭:“最近沒有了,之前玩得挺好。
”
當然了,看來小王爺也收到了指示,許清宜點頭:“記住,今後再見你們就是敵人,不可以在一起玩了,你要保護好自己,别讓敵人有機會傷害你,不管是身體還是感情上。
”
禛哥兒乍聽似懂非懂,不過娘說的就是對的,先答應下來:“知道了,娘。
”
“去吧。
”許清宜滿意地颔首。
禛哥兒高高興興地走了,身邊當然跟了人,否則許清宜也不放心讓他自己出去玩。
去找小王爺的路上,禛哥兒還在琢磨發生了什麼事,怎麼自己和趙淙毓忽然就成了敵人。
那小王爺呢?
如果小王爺還跟太孫一起玩,自己夾在中間,那豈不是尴尬?
來到和小王爺經常玩的地方,也就是他家的園子,這裡不僅租給文人墨客,也有其他的愛好群體。
比如射箭、古玩、鬥蝈蝈什麼的。
不過,禛哥兒今天不是來鬥蝈蝈的,有正事要辦,小王爺跟凝淵詩社不是有過節嗎?
現在真正的兇手伏法了,小王爺覺得自己從前做得太過分,要來跟凝淵詩社道個歉,特地找了禛哥兒當中間人。
“謝禛。
”剛踏進園子,一道熟悉的聲音傳來。
正在思考事情的禛哥兒擡頭望去,正是太孫趙淙毓,對方微笑地望着他:“我就知道你們會來這裡玩。
”
禛哥兒皺着眉心想,但是我娘不讓我跟你玩了。
沒等他說話,趙淙毓主動開口:“最近我母妃不準我出來,我今天是偷偷溜出來的。
”
還有一句他沒說,母妃不許他再和堂弟趙思睿以及謝禛玩,他不解,這兩人的父親,不是父親需要拉攏的對象嗎?
追問之下,母妃才告訴他,這兩人的父親背叛了太子府,他們以後就是敵人了。
他們背叛了太子府?
趙淙毓聽了很難過,畢竟他的同齡玩伴不多,趙思睿和謝禛是比較好玩的,也不怕他。
可是這倆人的父親為什麼要背叛太子呢?
趙淙毓的難過變成了埋怨,他偷跑出來想問個清楚。
一根筋的禛哥兒想了想,直接說道:“太孫殿下怎麼來了?
你沒有收到你家的通知嗎?
反正我娘不讓我跟你玩了,你以後别來了。
”
趙淙毓沒想到禛哥兒這麼直接,陰沉下臉:“我知道,我母妃說三皇叔和謝将軍要與太子府作對,你們為何要這樣?
”
禛哥兒一時被問住了,他娘隻是吩咐他怎麼做,并沒有告訴他原因。
他也不知道怎麼回答這個問題。
見禛哥兒不說話,趙淙毓聲音冷冷道:“你們知不知道,和儲君作對是大逆不道之事,不會有好下場的。
”
禛哥兒當然知道,這是常識,可是他覺得爹這樣做,肯定有自己的道理,他會和自己的家人同進退。
想到這裡,禛哥兒堅定道:“事已至此,太孫殿下跑來說這些有什麼用?
為了您自個兒的安全,還是請回吧,以後你走你的陽關道,我和小王爺也走我們的康莊大道。
”
爹娘那麼聰明的人,肯定不會把他們往溝裡帶的,所以是莊康大道。
“你。
”趙淙毓臉色發青,他堂堂太孫,放下身段來勸謝禛這個逆臣之子,對方竟不知好歹。
禛哥兒不知道他生什麼氣:“我爹從來都是純臣,又不是你家的臣子,我不跟你玩了而已,你生什麼氣?
”
趙淙毓一噎,謝韫之确實不是太子黨,可他們不是一直在示好嗎?
趙思睿赴約而來,已經聽了好幾句兩人的對話,走到禛哥兒身邊淡淡道:“太孫殿下,你不會什麼都不知道吧?
”
趙淙毓皺了皺眉,感覺這個堂弟話裡有話:“知道什麼?
”
趙思睿身上流着溫氏的血,多年來對這件案子十分在意,看着仇人之子,冷哼一聲:“不知道就回去問清楚,而不是貿然跑來這裡教訓人。
”
“趙思睿,三皇叔背叛了太子府,我為何沒有資格說你們?
”趙淙毓氣憤地看着他們:“我父親是正統,将來會登上皇位,而你父親是罪臣之女所生,身上流着叛國賊的血,永遠也不可能登上寶座!
”
趙思睿頓時翻了個白眼:“那又怎麼樣?
我爹就是讓路邊的狗登基也不理你爹,氣死你。
”
這點攻擊對他來說算什麼,根本不算什麼。
禛哥兒聽得一愣一愣的,叛國賊?
不過他很佩服小王爺,這都老神在在,還理直氣壯地罵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