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默認 第149章 找上門來
他們娘幾個兵分兩路之際,謝韫之也在忙妻子交給自己的任務。
想要确認銀鎖的來曆,又不能驚動當事人,還是比較棘手的,所以也花了些時間。
謝韫之一邊和當年查案的刑部官員打聽案子細節,一邊從銀鎖本身入手追查,總算有了些眉目。
紫霄送走在這裡‘偶遇’的刑部官員,回到雅間禀告:“将軍,連大人已經離開了。
”
“嗯。
”謝韫之吩咐:“去廚房看看,外帶的乳鴿做好了沒?
”
“是。
”紫霄轉身又踏出門檻。
心想,估計那位連大人做夢都沒想到,今天這場邂逅并非什麼偶遇,而是一次守株待兔。
所謂的閑聊,也不過是将軍有技巧地引導對方傾吐。
飛鶴樓的乳鴿非常好吃,有獨家的秘方,今天好不容易來一趟,自然要帶些回去。
紫霄一邊給主子跑着腿,心中美滋滋的,因為比起以前像匹孤狼一樣的主子,他更喜歡現在這個有煙火氣的主子。
娶妻後主子的生活步入正軌了,連帶着他們這些身邊人,也過上了熱乎乎的好日子。
紫霄尋思,裴副将已經娶上了媳婦,聽說沈舉人也在物色着,那他們這些管事的距離娶妻應該也不遠了吧?
到時候在夫人面前求個恩典,一家子都在将軍府做事,想想就有盼頭。
待紫霄回來,謝韫之才走出雅間。
從酒樓到馬車上,隻是短短的一段路途,就吸引了無數人的目光。
這也是謝韫之閑暇時候不愛出門的原因。
再一思索,估計這也是妻子出門不愛帶他的原因?
回到将軍府,已是傍晚時分,天邊餘霞成绮。
“清宜,在煮什麼?
”謝韫之走進妻子所在的小書房,聞到一股清甜的味道。
“回來了?
”許清宜笑看他一眼,又低頭在窗邊繼續忙碌,這是一方軟榻,上面擺着茶幾,茶幾上放着精緻小巧的炭爐:“我在煮梨茶,臨哥兒從他老師那裡拿回來的獨家秘方,非常好喝,我喝過一次就念念不忘。
”
天氣都轉暖了,再不煮就不應季了。
“這麼好喝,一會兒我嘗嘗。
”謝韫之道,走到窗邊的軟榻上坐下,把外帶回來的美食放在桌上。
“什麼東西?
”許清宜問。
“飛鶴樓的乳鴿。
”謝韫之說。
許清宜一怔,開玩笑地讨伐道:“好啊,你竟然瞞着我們偷偷下館子?
”
謝韫之解釋道:“去查線索,見了刑部的連大人。
”
“如何?
”說起正事,許清宜便嚴肅起來追問道。
謝韫之:“雖然沒有直接的證據表明,但這麼多線索結合在一起,我認為臨哥兒的生母就是恭王妃的胞妹。
”
謝韫之說罷,指了指許清宜的茶鍋:“要溢出來了,減炭火。
”
許清宜低頭一看,是要溢出來了,連忙用鉗子把多餘的炭火夾出來。
“小心點。
”謝韫之盯着她纖纖素手,面露擔心。
“嗯。
”這不用擔心,許清宜的手很穩,弄好之後開始用勺子舀茶,先舀了一碗給謝韫之:“來,裡頭有甘蔗,清肝潤肺,正好解了乳鴿的膩,嘗嘗吧?
”
謝韫之颔首,端起來抿了一口,材料自然的甘香很好入喉:“還不錯。
”
許清宜也喝了兩口,随後伸手去解那油紙包。
“我來。
”謝韫之捉住夫人的手,指腹摩挲了一把那滑膩的肌膚才放開,随後幹淨利落地解開繩子,将裡邊還有餘溫的乳鴿取出來。
皮不太脆了,就先放架子上烤一下。
許清宜見狀,樂得不用髒了自己的手。
到此,她以為這就是謝韫之為自己服務的極限了,沒想到對方下去淨了手,回來将烤熱的乳鴿撕成肉絲,貼心地送到她口中。
“我這是……吃獨食嗎?
”許清宜忽然想到這個問題。
“孩子們也有,叫人送去了。
”謝韫之說。
聞言,許清宜便安心地享受服務。
春日圍爐煮茶,還有好吃的乳鴿,最重要是美男親自服務投喂,實在是人間第一等享受。
謝韫之望着妻子魇足的小臉,繼續剛才未說完的話題:“恭王妃溫氏不是京城人士,她出身地方望族,是公侯貴族争相求娶的世家女。
”
“妹妹小溫氏的婚事,乃是恭王妃嫁入京城後,親自搭橋引線促成,所以出事後,她十分自責。
”
“恭王夫婦曾懷疑過,陸襄夫妻倆的死因有蹊跷,可能是買兇殺人,首先懷疑的對象就是勇國公府内的人,但查來查去均無結果,最後隻能不了了之。
”
乳鴿和梨茶很美味,但想到臨哥兒父母的遭遇,許清宜難免同情歎息,好好的一對璧人,真是遭大罪了。
感歎完,就是覺得棘手:“臨哥兒的生母有了下落,你覺得應該通知恭王府嗎?
”
謝韫之搖搖頭:“不通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除非他們自己發現,那就另當别論。
”
沒錯,主動去掀起風浪沒有必要,靜觀其變仍然是最好的應對方法。
“可是,我怕這事也瞞不了多久。
”聽完了謝韫之給的消息,許清宜也有消息告訴對方:“勇國公夫人似乎笃定了臨哥兒的身份,已經在試探我,按照隔壁的情況,我覺得她忍不了多久。
”
“無妨,走一步看一步便是。
”謝韫之道,看起來很淡定,他專心地給夫人撕完一隻乳鴿,才起身去淨手。
孩子爹查到這事,許清宜想來想去,還是沒有告訴臨哥兒,暫時沒有必要。
今天大家都吃了烤的東西,許清宜派人把梨茶給孩子們送些過去解膩。
還專門告訴他們,是娘親手煮的喲。
臨哥兒經常在吳先生那裡喝到,一喝娘煮的就知道,娘這個新手還沒把握好火候,比起老伯煮的還是要差些。
不過他很給面子,還是喝完了。
許清宜知道自己手藝不精,不過沒關系,熟能生巧嘛,誰也不是一出生就成高手。
隔壁,勇國公夫人确實忍不住,她太想自個的親孫子了,恨不得在院牆上搭個梯子,日日張望住在隔壁的乖孫。
她想來想去又給許清宜遞帖子,問問是否方便上門做客?
許清宜:“……”鑒于對方已經年過半百,在古代是非常年長的存在了,秉着尊老愛幼的原則,又是鄰裡關系,她真的很難想出理由的拒絕。
也罷,正所謂知己知彼百戰百勝,與其一直躲避,倒不如探探對方是怎麼個意思。
勇國公夫人得到回應,次日就登門拜訪了,當然是瞞着家人的,隻說出去上香。
國公夫人的身份地位,僅次于宗室女以及宗婦,含金量很高。
許清宜這個奉國将軍夫人,和對方說不上誰高誰低,因為謝韫之的地位太特殊了,她作為對方的夫人,跟别人真的不好比較。
但肯定是不能怠慢的,因此很是做了一番待客的準備。
晨起,謝韫之見她打扮,就知道她要見客或出門:“去哪兒,還是誰要來?
”
“勇國公夫人要來。
”許清宜描好柳葉般細細的眉毛,扭頭說道:“橫豎不好拒絕,我探探她的口風,免得她來個大的,讓我們措手不及。
”
“也好,化被動為主動。
”謝韫之說。
“嗯。
”許清宜放下眉筆準備搽唇脂,在水紅和橙紅之間來回猶豫。
“這個。
”謝韫之指了水紅。
“聽你的。
”許清宜拿起來搽了,這是最後一道工序,水紅色很好看,走之前她掰過謝韫之的臉,在對方的俊臉上親了一口,留下一個印子:“這是謝禮。
”
然後步伐款款地走了。
謝韫之頂着一個香香的口脂印子,眉毛揚了揚。
離了閨房,許清宜便端莊穩重起來,絲毫找不到俏皮的影子。
“夫人,勇國公夫人到了。
”蘇葉輕聲禀報。
許清宜放下茶盞,端坐等待。
不多時,隻見一個面容慈祥的貴夫人,被周嬷嬷攙扶着走進來。
對方滿面笑容,眼神殷切。
“勇國公夫人,歡迎光臨寒舍。
”許清宜面帶微笑地站起來,迎上前兩步。
“謝夫人,我這個老婆子打擾你了。
”勇國公夫人不好意思地說道,一來就放低了姿态,顯得十分親切。
“哪裡哪裡,快請坐,咱們左鄰右裡的,本應該我這個晚輩上門拜訪才是。
”許清宜笑着說。
是這樣的,可她卻沒有上門。
因為戚氏說了,叫她這個幸運的女人,别到大姐許亭筠的眼前晃,免得大姐受不住刺激。
勇國公夫人不知道緣由,隻知道許家姐妹不和,便也識趣地帶過去,笑道:“左鄰右裡的,誰上誰家還不是一樣?
”
許清宜也笑笑。
各自坐下,扯起了閑話,但都默契地沒有提許亭筠這層關系,隻當是純粹的鄰居來往。
“将軍府空了這麼多年,你們一家子總算是搬過來了,薛侯家不知有多開心呢?
我和薛侯夫人也是牌友,沒少聽她誇贊你。
”勇國公夫人笑着說。
“舅母這人的嘴巴,慣會誇贊人,您聽聽就得了,可别當真了去。
”許清宜謙虛地笑道:“前幾年韫之還未成親,當然沒必要分家,如今成了家,還是分開住的好,畢竟侯府住着叔叔伯伯的,實在沒地方再安置人了。
”
“是啊,謝将軍的弟弟還娶了郡主,分家也是情有可原。
”勇國公夫人附和了句。
當然了,明眼人都知道,平陽侯府分家有很多因素,絕非不夠地方安置這種表面的原因。
“嗯,大家都松快。
”許清宜說道。
勇國公夫人用了一口茶,放下茶盞緩緩說道:“說起來,我前些日子外出,在路上見了令郎一面,那孩子……”
她頓了頓,真心實意地感歎:“真是出類拔萃啊,讓我想起了我的孩子,也是才貌雙全,年少成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