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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共赴 第529章 聽憑差遣

惹金枝 空留 5041 2024-12-24 11:50

  另一邊,不必人引路,計安帶着一行去往深宮。

  走得遠了些,各位大人便察覺到平日裡随處可見的宮女,内侍,一路行來一個也未看到,但是禁衛明顯多了。

  他們手按在佩刀上,見到他們并未有所動作,但是此時允許他們在宮中随意行走,就已經表明了立場。

  一衆人看着安殿下的背影各有所思,很快來到一座宮殿前止了步。

  計安朝守在宮門前的禁衛道:“開門。

  禁衛得令,推開宮門,一衆人看到,宮門之後,又是一道門。

  “把門都打開,各位大人可以進去看看這裡邊的玄機。
”計安說着話,率先走了進去。

  他聽宜生說過這裡邊的地獄景,可仍想親眼看看,他那個皇叔荒唐到了怎樣的地步。

  皇宮毀人,他要牢牢記着皇叔現今醜陋的模樣,時刻謹記一點:凡是皇叔做的事,他都絕對不能做。

  禁衛連着打開了三張門,每一張門與一張門之間可容人。

  二門與三門之間有椅有桌,還擺放着不少樂器。

  計安仔細湊近,果如宜生說的那般,縫隙裡全都用布塞緊,這樣處理後能傳出來的聲音就小了,再用奏樂遮掩,别人聽到了也隻以為這不過是皇上享受的地方。

  就算有人懷疑這裡邊一定有見不得人的秘密,但也一定想不到這麼見不得人。

  當進入第三張門内,無人不震撼。

  入眼所見,是一張大床。

  這張床大到占據了整個宮殿的中央,目測至少躺得下五十個人。

  在那周圍擺放着種種讓人不可直視的器具,牆上還挂着不少。

  都是男人,有些東西多少能猜到用處,可有些東西,看着根本不知道怎麼個用法。

  六部九寺,十五人更沉默了。

  知道皇上是朱淩案背後的真兇,過來這一路他們想象過會是什麼樣的景象,可他們沒想到竟然這麼的,這麼的……下九流。

  君王荒唐,暴虐,沒有人性,在他們看來是屬于正常範疇的昏君。

  但他們不能接受堂堂一國之君,玩的是那些勾欄院裡的害人花樣!

  那些飽讀詩書的讀書人,竟被這般手段折辱,難以想象他們有多痛不欲生!

  計安叫了禁衛過來問了兩句,得到肯定的回複後向衆位大人道:“這裡邊還有三十七人,男子十四,女子二十三人。
我讓人問了那些男子,可願換了衣裳,蒙上面巾出來一見。
有十二人同意了,另兩個已經命懸一線,失去意識。

  見永親王沒有說話,鄭尚書替大家應話:“曆經如此大難,還有如此勇氣,是些好孩子。
安殿下放心,我們知道該如何做。

  計安朝禁衛點點頭,很快,從旁邊屋子裡魚貫而出數人。

  穿着長衫,戴着頭巾,面巾覆面。

  他們有高有矮,但是個個瘦弱,衣裳晃蕩,仿佛風一吹就倒,有幾個甚至是互相攙扶着才走到人前。

  計安并不需要他們說什麼,隻是想讓這些大人們更直觀的知道這個宮殿裡發生的事是真實存在,那些受害者此時就站在他們面前。

  見目的達成,計安道:“我讓人收拾了一處偏殿,你們先過去那邊歇息。

  這些人自來到這裡就沒有離開過這處宮殿,并不知道外邊發生了何事,隻是在不久前有人拿了衣裳給他們,并告訴他們事情很快就會過去,安殿下救他們來了。

  所以剛才禁衛來說,安殿下想讓他們覆上面巾出來見人,他們知道自己此時有多見不得人,但也都來了。

  可是換一處偏殿,不也還是在宮裡嗎?

  麻木等死的時候什麼都不想,為了家人熬到最後一刻便是。

  可現在看到了一點希望,他們恨不得手腳并用的抓住了。

  當即有人就壯着膽子問:“我們不能回家嗎?

  “當然能,但你們不能是這副模樣回去。
兩天後我會讓你們出宮。
”計安看着他們:“秘密就埋葬在這裡,無人知曉,你們自己也要忘了。
以後你們仍是原來的你們,回到你們原有的人生道路上去,希望有一天,金榜上有你們的名字。

  十二個男兒皆是怔愣住了。

  金榜題名,這本是他們從小的志向和目标。

  可他們已經毀了,将來還能走到那條路上去嗎?

  “我年紀可不小了,也不知道能不能等到你們成為同僚的那天。
”鄭隆笑着:“你們努努力,金榜題名。
我也努努力,争取多活幾年。

  其他幾位大人也都笑着應話,這個說自己肯定是等不到了,那個說自己熬一熬,應該沒問題,就好像他們真盼着這十二個人裡能有人做到。

  這樣的态度,讓年紀本就不大,有些甚至早就心存死志的男兒心裡發熱,發燙,突然就覺得,好像一切也沒那麼糟糕。

  家裡隻知道他們失蹤,不知道他們去了哪裡,親朋故舊更不知道,待回去後他們說是去遊學了,誰能說他們不是?

  朝中沒人見過他們,不知道他們長什麼樣。

  宮裡認識他們的人,僅存于這座宮殿中。

  就如今的情況來看,明顯是安殿下得勢,不管皇上落個什麼結局,隻要安殿下要抹平這件事,在這宮殿伺候的人一定活不了。

  就算仍有漏網之魚,他們回去把名字改一改,再過個三五年甚至十年,誰還認得他們?

  隻要他們自己忘了,這事,好像并非過不去。

  這麼想着,有人已經淚流滿面,然後越來越多的人哭得哽咽。

  好死不如賴活,能好好活着,誰願意去死。

  饒是這些大人們個個都修煉得百毒不侵,這會心裡也不是滋味。

  他們說那番話的時候未必有多真心,隻是鄭隆都這麼說了,在新君面前他們當然不能差得太遠。

  可就是這麼不夠真心的幾句話,卻讓他們如此感動,應該更真心一些的。

  計安看差不多了,道:“回吧,大殿還許多人在等着。

  不知道不虞這回又連着熬了幾天,他得趕緊把事情辦完,好讓她回去歇着。

  回大殿的路上,氣氛更沉悶了些。

  沉默許久的永親王突然開口道:“這事傳開後不止傷皇室臉面,可能還會傷了根基,你可知曉?

  “已經發膿發臭的傷口若不及時處理,會爛掉更多地方,直至把性命都賠進去,那才是真正的無可挽回。

  “這麼做了,後果會由你來承擔。

  “我認。
”計安迎向永親王的視線:“既然要坐那個位置,那麼好的壞的,我都會接下來。

  永親王臉上終于不那麼緊繃着了,剛才在那宮殿内,他一步不敢移動,就怕自己一動就會軟倒在地。

  他想不通,他英明神武的皇兄,怎會生出計辰這樣混賬的兒子!

  他停下腳步,看着身穿鬥南,明明和皇兄長得不像,此刻卻奇異重疊的年輕皇子,退後一步躬身行禮:“皇室聽憑殿下差遣。

  計安知道,直到這一刻,皇室才算徹底的站到他這一方。

  不再有搖擺,也不再有斟酌,而是堅定的選擇他。

  他雙手将人托住,笑道:“計安多謝叔祖父。

  鄭隆等人知道,一切塵埃落定了。

  他們也都齊齊行禮:“臣聽憑殿下差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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