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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入局 第409章 父親之死

惹金枝 空留 4327 2024-12-24 11:50

  就像是提前知道了時烈會提的要求,計安讓人收拾的正是一處僻靜的院落,去往衙署的任何地方都不必從這裡經過,凡是不經通傳來到這裡的基本都可以定性為别有用心。

  計安送到門口就停下了腳步:“時緒你挑幾個自己人過來聽用,需要什麼和岩一說。
晚些我讓人備上一桌席面送過來,你們好好陪着老将軍說說話,今日不必去軍中了。

  “謝殿下。

  計安點點頭,快步離開,知道誰是細作,他得順着這條線安排人去查查他最近都接觸過誰,有沒有異常,尤其得弄清楚他有沒有去接觸四阿兄。

  時烈若有所思的目送計安離開,進屋後伸手阻止其他人開口,看向時緒道:“安殿下對時家的态度過于親厚了些,和不虞有關?

  時緒并不意外祖父看出來這一點,實在是安殿下完全就沒打算藏着掖着,提及不虞時的語氣更是親昵。
女子閨名,哪裡是外人能喊的,可他就是左一句不虞右一句不虞,生怕别人不知道兩個人關系非同尋常似的。

  “小妹是以他未婚妻的身份去到京城的,自此之後便同住一個屋檐下,算起來有近兩年了。
殿下的身份曝光之後,這層關系也未變。
看得出來,他心儀小妹。

  兩年,時家出事也是差不多兩年。

  時烈摩挲着輪椅扶手:“不虞呢?
心儀他嗎?

  “是不是心儀且不說,我聽小妹說過好幾回,等這些事情結束後會離開京城。

  時鴻眉頭微皺:“如果他不放人,小妹走得了嗎?

  “如果是其他人,确實走不了,但是小妹要是想走,他怕是也攔不住。
”說起小妹,哪怕是在自家人面前時緒都覺得驕傲:“她和安殿下不是從屬關系,很多時候,是安殿下聽她的。
我看過兩人相處,小妹是占上風的那個。

  時烈眼睛微眯:“國師在京城嗎?

  “不在,一直都是小妹在暗中替安殿下謀劃,便是到邊境來也都在小妹的算計之中。

  能被國師帶走教導,時烈相信孫女一定有過人之處,而且她小的時候雖頑劣,其聰慧也早早顯露,可能力大到這個地步,仍是讓他吃驚。

  “把所有的事都仔細說一說。

  時緒組織了一下語言,将不虞到京城後做下的那些事按着時間順序一一道來,其間夾雜着安殿下從言十安到計安,從舉人到進士,再到探花郎。

  時烈通過這些話,仿佛看到了兩人合力把他們的底子從虛砸到實,從單薄砸到漸漸渾厚,到如今,已經有和皇上叫闆的能力了。

  隻是啊,兩個太過聰明的人,未必是良配。

  時衍正要說話,一擡頭卻看到大冬天也光着膀子練槍的父親面露倦色,頓時心下一痛,走過去推着輪椅道:“爹,我先送您回屋換身衣裳歇一歇。

  時緒也想和祖父親近,上前和三叔一起擡着輪椅邁過門檻,想着一會就把門檻全拆了,院子裡的階梯也都要鋪上木闆,方便祖父行動。

  時鴻在屋裡靜坐了片刻,提起随身帶着的包裹出屋,一間屋一間屋的看過去,最終在最靠裡的一間停下來,這裡除了一套桌椅,什麼都沒有。

  他把桌子移過去靠着牆,将一條長凳放到桌子上,再将另一條長凳的四隻腳均勻的斬斷一截也放到桌上。

  時緒找過來:“大哥,這是幹什麼?

  “打盆水來。

  時緒在大哥面前向來聽話,飛快打了盆水來,看大哥擦拭那些桌凳,他便也擰了塊帕子去擦,邊問:“大哥,你有受傷嗎?

  “和祖父比起來不算什麼。

  那就是也受傷了,時緒動作慢下來:“爹……有沒有留下什麼話?

  “沒有,沒來得及。
”時鴻将帕子扔進水盆裡:“總要有份量足夠的人死在他們面前,才能讓他們相信我們沒有假死。
爹被兩杆長槍捅穿,他就帶着那兩杆槍轉了半圈面朝着我,很用力的看着我一會,然後才倒下去。
哪裡還需要留話,不用,那個眼神就是千言萬語。

  時緒走過來抱住大哥哭得不能自已,爹當時該有多不舍啊,而大哥又是怎樣的絕望。

  時鴻拍拍他的背,他的眼淚早在那時就流盡了,如今,他已經沒有了流淚的資格。

  門外,時衍擡頭看着天空,淚流滿面。

  片刻後,聽着屋裡哭聲止了他才進屋,就見大侄子拿着一個東西往長凳上放。

  “這是……”

  “我刻的靈位。
”時鴻将年紀最長的三叔祖的靈位放在最上面,中間那張短了一截的長凳上放的是父親那一輩的,小一輩的則放在最下邊的桌子上。

  時緒擦去眼淚,出去找岩一要紙錢香燭,這東西家裡不缺,很快就送了過來。

  點上香燭,時衍居前,時鴻和時緒居後,三人跪拜于地,心裡恨意翻湧。

  章續之!

  皇帝!

  總有一天,要拿你們祭奠八千三百六十四人的在天之靈!

  另一邊,計安将許容文單獨叫了過去。

  “你對餘晖了解多少?

  許容文知道殿下不會無故提到一個人,稍一想,道:“做不了關鍵時刻破局的人,也不是能在他身上押注的将領,算是中規中矩。

  “為人如何?

  許容文笑了笑:“中規中矩這個詞用來形容他很是合适,方方面面都是。

  計安輕輕搖頭:“誰能想到,就是這麼一個中規中矩的人卻是個細作。

  “細作?
”許容文一愣:“餘家在京城也算有頭有臉的人家,他是細作?
有證據嗎?

  “時家軍覆滅,他居功至偉。
”看他一臉驚色,計安再告知他一件事:“他是章相國的人。

  許容文站起身來:“您說他是細作,又說他是章相國的人……章相國也是細作?

  “細作沒他厲害,他直接賣國。
”計安示意他坐下:“這事暫且不宜讓太多人知曉,我已經讓人看住他,看看他接下來有什麼動作。

  “您想将計就計?

  “沒錯,到時還需要許将軍的配合。

  許容文抱拳行禮:“聽憑殿下吩咐。

  這時窦元晨快步進來禀報:“殿下,劉振劉公公到了。

  終于到了,計安和許容文對看一眼,皆是笑了。

  對新監軍的到來,他們早有應對之策:放陳威陳公公。

  自榮豐那件事後計安就獲得了一個新的招數:用公公打敗公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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