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憑什麼這麼說他?
」慧敏忍受不了此時國師說話的時候,說起裕豐帝嘴裡那樣輕飄飄的不尊重的感覺,所以臉上的表情就有些猙獰的味道,「你眼下的一切都是他給的,他想要如何對待他的孩子那是他的自由,與你有什麼關系,你憑什麼管那麼多?
!
」
國師連忙擺手,「诶,我說郡主,這話你可得公平地說,我也隻是眼下與你如此聊聊天的時候,才會将這些話說出來,平日裡的時候,類似的話我可是一句都沒有說過。
這個時候說,陛下也已經聽不到了,所以,就算是為了解釋給你聽,陛下聽不到,心裡也不會有什麼想法,這不是兩全其美麼?
」
慧敏說不出話來,隻是那樣冷冷地看着他。
國師便又笑着接着道:「所以……你不要說陛下如何想要除掉蕭钰了,是整個你們這一支都應該除掉蕭钰那一支。
隻要他的血脈斷絕了,這氣運才會真真正正地傳到你們這一代上來,隻是這氣運的東西,着實是玄之又玄。
所以呢!
我也不知道該如何與你分說明白,橫豎就是這蕭钰得死,但是不能随便死了。
你舅舅也是為了能夠更好的斬草除根,才不得不一邊照顧一邊打壓,當然,還有一個原因是滿朝文武,舉國上下,都對太祖皇帝有着不一樣的感情。
宸王的生死是所有人關注的事情,若是莫名其妙地死了,皇室也會被議論,這也是會損害氣運的。
」
他一口一個氣運,聽得慧敏腦殼子疼,偏生又不能說什麼,隻能皺着眉頭坐在他對面硬聽。
國師似乎是看出來了她的無聊,便接着往下講,「所以說,蕭钰要怎麼死呢?
那就隻能是在戰場上死了。
為了國家社稷而死,不管是對于滿朝文武,還是對天下百姓,你們皇室都算是有了交待了。
而蕭钰也能成為大啟朝上上下下的英雄,可以說大家都很高興見到這樣的結局,你說是不是?
」
慧敏無法接受這樣的邏輯,縱然她經曆滿身風雨,如今早就已經不再是從前那個單純地喜歡着蕭钰的女孩。
可是這個時候得知了這樣的事情,仍舊心裡疼痛的難以附加。
「憑什麼?
」她皺緊了眉頭看着國師,「钰哥哥為了大啟,年年在找戰場上出生入死,結果一切都是你們算計好的?
」
想到這裡,慧敏忽然想起了什麼,她盯着對面的人,嘴唇都不受控制地有些顫抖了,「所以……所以連戰場上的局勢都是你們控制的……」
「那倒是沒有那麼精确,橫豎隻要那麼回事兒就好了,自然是想要在戰場上叫他喪命,隻是可惜的是,這位宸王倒是真的有些能耐。
大榮的那幾個,鎮日裡威風赫赫,吹噓得如何如何厲害,一旦真正碰上了,就一個個都往蕭钰跟前去送死。
這個真是叫人氣得心肝疼,不過我不疼,疼的是你舅舅……」
這話就相當于攤平了說的。
慧敏看着對面的男子,眼睛裡滿是不可置信的神色,「所以……大啟和大榮的戰事……根本就是假的?
所有的一切,都是為了誘捕钰哥哥?
」
她轉臉看了一眼床上的裕豐帝,這樣的消息對于她來說,着實有些太過于難以接受。
自小到大,哪怕所有人都覺得裕豐帝懶政怠政,每日裡不務正業,對于朝政一點兒都不關心,更不關心百姓的死活。
可是在慧敏的眼睛裡,一直覺得舅舅就是最好的皇帝,将那些朝堂上的事兒交給那些個朝臣有什麼不對?
他們那一個個的都是飽讀詩書出來的,讀書是為了什麼?
不是都說學成文武藝,賣與帝王家麼?
既然讓他們當了官,
給了他們官職和地位,他們自然就該好好地将這個職當好。
這不是還免去了帝王與臣子之間的争論麼?
至于關心百姓?
一群白癡有什麼好關心的?
難道沒有聽說過,天下之大,莫非王土麼?
那些人用了蕭家的土地,不過就是給蕭家交租子而已。
讓他們有地方生活,有飯可吃,有衣可穿,還有什麼好抱怨的,還要如何關心?
所以,在慧敏的眼裡,裕豐帝不算是個不好的皇帝,最多不過就是性子有些懶散罷了,同她一樣。
可是這個時候得知了大啟和大榮之間的戰事,竟然可能與裕豐帝有關的時候,慧敏就繃不住了。
那是人命!
這一點她卻是比其他人清楚。
因為她一直都在關注着大榮,關注着那個男人。
她甚至都知道蕭钰多次在戰場上受的傷,知道他身邊多少重要的人死在了戰場上。
若是這一切都是裕豐帝的操控,那麼那些死在戰場上的人又怎麼算?
對于那些土裡刨食的人,慧敏沒有什麼感覺,可是拜蕭钰所賜,她對于那些在戰場上抛頭顱灑熱血的人卻很有些敬佩之意。
國師看到她臉上的表情,覺得很是有趣。
也不知道是不是一種不忍心的安慰,他忽然又笑着道:「我也就是這麼跟你一說,方才我說的未必就是準确的,畢竟我隻是陪着陛下修煉。
那真正的事兒,那些個朝政,那些個軍政,我不關心也不會插手,甚至都不會過問,所以我隻是這麼猜測罷了。
」
慧敏氣得直接将手頭的一隻茶碗砸了過去,「你方才說的人是一國之君,你算是個什麼東西,竟然這樣惡意揣測。
」
那茶碗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明明是往國師那個方向砸了,可是最後卻落在了慧敏的腳邊。
好像在無形中遇到了一堵牆似的,然後那茶碗又反彈了回來。
慧敏看着面前這詭異的情形,有些驚恐地看向國師。
而國師隻是聳了聳肩,對于這個,并不打算做出什麼解釋。
他仍舊是說前面的那些話,「雖然說我是猜的,你也可以說是揣測,但是我不得跟你說的是,我不是惡意揣測,而且也絕對沒有惡意揣測的意思。
我對陛下的了解比對你深得多,而且,很多事情不需要我過問,陛下也會跟我說,所以……一切都是有依據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