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我知道您心裡一定是在生氣我懷孕這件事情事先沒有與您說一聲。
」
江淑華終于将這件事情說了出來,齊氏連忙放開她,用充滿疑惑的眼神看着她,「你怎麼會做這樣沒有成算的事情?
這可是一個姑娘家一輩子的名譽啊!
」
江淑華聞言立刻痛哭起來,「娘,我是您自小教導着長大的,我是什麼樣的人您難道還不清楚麼?
我怎麼可能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實際上,我那日确實懷了不可告人的目的,隻不過是約着三殿下,想要對他表白心意,從前我一心想要成為三王妃,可到那時候我已經知道這不可能了。
就想着,若是我能嫁給三皇子為側妃,那娘您在府裡的日子也好過許多,側妃也是能上皇室玉蝶的。
可誰知道……誰知道就碰上了喝醉了酒的太子殿下,我甚至當時都沒有看清是誰,隻急匆匆地拿了他的玉佩,就以為是三殿下的,這才……」
她說着又哭了起來,「娘,女兒不是那等不知廉恥的人,女兒更知道您與我榮辱一體,我怎麼可能會做這樣的事情。
」
齊氏聽到她這話,頓時心疼着五髒六腑都像是移了位似的,她幾乎能夠想到自己的女兒當時無助的樣子。
江淑華略一猶豫便又抽抽搭搭道:「那日的情況着實有些讓女兒搞不清楚是怎麼回事,明明我是約了三殿下去那裡的,不知道怎麼回事就變成了太子殿下。
我隻記得我讓一個小丫鬟去傳的信,那小丫鬟也明明白白地告訴我傳到了,後來我聽說,當時似乎謝頌華與三皇子說了什麼話……」
「你說什麼?
!
」齊氏猛然一驚,連眼淚都忘了,「你說什麼?
!
」
江淑華連忙擺手道:「娘,娘你不要多想,這事兒沒有證據,我隻是聽說,甚至到底是怎麼回事,是什麼時候的事兒,我也不清楚,隻是聽說罷了,你不要過度聯想。
如今謝頌華已經是宸王妃了,娘您一定要忍住自己的性子,不要去想從前的事情,盡量和她搞好關系,這樣您在府裡才能更好地生活,至于我,木已成舟再追究以往的事情,又有什麼意義呢?
在女兒心裡,什麼都比不過您的平安喜樂。
」
齊氏連連搖頭,「不,她竟然敢如此害你,我絕不會放過她。
」
「娘!
」江淑華一臉憂愁,「我隻不過是怕您心裡誤會我故意瞞着您才将這話說出來,若您因此而跟這位未來的宸王妃之間越發隔閡,豈不是與我本來的目的南轅北轍了?
」
她一臉焦急的樣子,「娘!
求您看在女兒的面子上,不要再為我與府裡任何人起矛盾了,您這樣,讓女兒即便在東宮都沒有辦法安心的。
」
齊氏看着女兒,眼淚一串串地往下落,「我到底該拿你怎麼辦?
你去了那樣的地方,娘就算想要幫你什麼,也鞭長莫及。
」
說到這個,江淑華反倒笑着寬慰起了齊氏,「娘,你放心,女兒會努力過好今後的人生的,縱然眼下的情況與咱們母女從前的設想有了很大的偏差,但女兒不會輕易放棄。
您想想,我如今肚子裡有個孩子,我自己本人也不會比其他女子差,再說了,我還有您給我的嫁妝,還有謝家這樣的家世背在身上,哪怕是養女,到底謝家還是我娘家,更别提,娘您之前還偷偷塞給了我那麼多錢,我的日子不會難過的。
」
提到這裡,齊氏才想起來關于嫁妝的事兒,連忙将自己之前沒能來得及解釋的話都解釋了一遍。
這樣的解釋江淑華心裡自然是不當一回事兒的,可嘴裡卻一句一句都是體諒,都是擔心齊氏,這讓齊氏越發心疼她的懂事。
到底又往内室去包了一卷銀票出來,「這個你拿着,那等地方最是拜高踩低,有錢傍身終究會好過許多,這半年
來,我也一直沒有什麼精力管事兒,外頭的東西也沒有怎麼理會,手裡也沒有什麼錢了。
你放心,隻要有娘在,娘不會不管你的,你若是缺了錢,隻管打發人來找娘,可千萬不要委屈了自己。
」
江淑華自然是好一番推卻,結果就被齊氏強勢地塞到了她的懷裡,「你若是在跟娘客氣,娘就真的要生氣了。
」
她這才勉為其難地接受了,忽然又開口道:「說起這個,淑兒倒是真有一事要求娘親。
」
說着便将自己如今沒有半個人可用的窘境說了,「将來在宮裡頭,若連自己的人都不能信任的話,隻怕都活不過幾日了。
」
齊氏便發狠道:「安氏那個眼皮子淺的,這是趁着我病着,就故意磋磨你呢!
娘這就給你選幾個妥當的人帶過去。
」
江淑華此行的目的已經全然達到了,便又精心哭了兩場,這才依依不舍地出了門,齊氏自然又是一番不舍。
這個消息傳到壽安堂的時候,老夫人正在幫謝頌華看料子,江淑華出閣的事兒,對她來說,跟打發一個底下人出門已經沒有什麼區别了。
「看到沒有,這就是你們太太,」老夫人竟還笑了,「當初實際上我看上的是齊家的三姑娘,可惜了三姑娘是個庶出的,我也算是一時糊塗,結果就相定了四姑娘。
所以這也是命中注定,這嫡出庶出啊!
還真不一定,誰知道咱們家挑嫡庶就挑出這麼個媳婦出來呢!
那三姑娘是極好的,也不知道是哪家不挑嫡庶地娶了去,我現在喲!
真真是有些後悔了。
」
一旁的申媽媽便笑着道:「先頭不知後頭的事兒,這種事情如何說得準?
橫豎如今孩子們也長大了,很快要給您老人家娶孫媳婦咯!
這一次您給幫着好好相看相看就是了。
」
老夫人如今算是對齊氏徹底失望了,并沒有真的因為她與江淑華叫人倒胃口的母女情分就真的影響了心情。
反倒笑着道:「大郎也就罷了,那就是匹脫缰的野馬,安氏雖然總有些小心思,在這上頭倒還聽得進兩句勸,到時候免不了要給我過目,至于二郎……我日前已經與你們老爺說了,這事兒反正無論如何不能交到他們太太手裡,沒的又禍害一世。
」
「還是老夫人考慮得周到,往後您老可就是享福的日子了。
」
申媽媽的話老夫人聽着倒是很中聽,隻是目光落在手上的料子上的時候,到底還是有些煩惱起來,「這宮裡一日沒有消息出來,我這心裡就一日不得安生,總擔心三丫頭的婚事還有變化。
」
「這怎麼會?
」
「你不知道,這外頭如今不敢說前頭的那些事兒,反倒拿着宸王的态度來說三丫頭,」老夫人臉上的笑容說着說着就沒了,略想了想便道,「幹脆找個什麼名頭,咱們家也熱鬧一回。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