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驚呼了一聲,下意識地就用另一隻手攀住了眼前能攀住的東西,好讓自己不至于跌倒。
然後才發現自己整個人已經半落在了蕭钰的懷裡,擡眼就是他專注的目光。
心跳快要炸了!
這是謝頌華心裡唯一一個念頭,她感覺腦子裡好像有很多很多的東西,如同千絲萬縷的線頭滾成的一個團子,讓她根本理不清楚一個頭緒,想不到該從哪裡開始思索。
.
「我中午的話,你可聽明白了?
」
他的聲音如之前那句話一樣的低沉,隻是好似又添了兩分暗啞的味道。
謝頌華覺得自己整個人都在發熱,熱到快要熟了。
這會兒沒有陽光,沒有外頭的熱浪,車廂裡甚至還有冰,為什麼會這樣?
是他此時專注的眼神太過于熾熱了嗎?
她下意識地吞了口口水,「王爺……我……」
她不是十幾歲的小孩子,她已經二三十歲的年紀了,心理上早就已經過了你猜我猜的階段。
可是話到了嘴邊,竟轉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彎,「我不明白!
」
說完這句話,她後腦勺就給人按住了,然後唇上落了一片溫熱,接下來她的大腦便是一片空白。
等她稍微恢複了一點兒神志的時候,蕭钰已經放開了她的腦袋,仍舊用方才那種目光看着她,「那這樣呢?
你明白了嗎?
」
難道是因為單身了兩世?
難道是因為從來沒有這樣被人撩撥過?
謝頌華竟然不争氣地覺得眼睛有些濕潤,這也太窘了吧?
!
像是為了要掩飾自己的窘迫似的,她忽然生出了一腔孤勇,立刻兩隻手圈上了他的脖子,然後重重地朝着他的唇吻了上去。
這樣的舉動顯然出乎蕭钰的意外,他愣了一下,但也緊緊是一瞬間,便立刻将環着她的兩隻手收緊,化被動為主動,将這個吻加深。
謝頌華并沒有任何的實戰經驗,都是在熒幕上看來的技巧,實際上生疏得很。
蕭钰明顯也不是個中好手,但可能男人在這方面比之于女人就是更有天分一些。
沒一會兒就變成了他在主導着這一場較量,謝頌華便慢慢地失了力氣,思維轉成了漿糊,人也快要失去了所有的力氣。
難道這是個體力活兒?
一吻結束,兩個人的呼吸都有些急促。
謝頌華看着他的目光有些迷離,而對面的男人也好不到哪兒去。
隻是誰也沒有說話,僅僅是保持着這個姿勢對望着彼此。
馬車忽然颠簸了一下,像是一道開關被按了下去。
謝頌華和蕭钰同時伸手,再一次抱住了面前的人,深深擁吻。
馬車一路行至王府,并沒有如平常那樣在二門口停下來,而是一直趕到了宴春台的門口。
院子裡的人聽到動靜都十分驚訝,紛紛迎了出來,卻見蕭钰直接将自家姑娘抱出了馬車。
蘭姑姑吓了一跳,立刻就想到以往謝頌華受傷的事情,當即便要接過去,「王爺,我們姑娘這是怎麼了又?
」
然後便要吩咐丁香去取物件兒過來,誰知蕭钰隻是大步流星地往屋子裡走,然後留下了短短的一句話,「誰也不要進來。
」
在衆人反應過來之前,門便被十分利落而粗暴地關上了。
蕭钰抱着謝頌華的腳步沒有停,一路直接往内室裡走去,然後将她放在了床上。
他便如此俯身看着她,眼神熾熱而克制。
謝頌華看着面前的人,知道他的意思,然後毫不猶豫地擡手去扯他的衣襟。
都到這一步了,她又不是聖人。
要名分有名分,又是你情我願的事兒,都是成年人好嗎?
!
素了這麼多年,眼前有個樣樣合心意的,她是傻了才會拒絕麼?
「我來。
」蕭钰的聲音越發沙啞得厲害,然後輕輕捉住了她的手。
床帳随即被放下,一件件衣裳從裡頭被抛出來,有他的,也有她的。
蘭姑姑在外頭急得不行,連帶着底下的一群人都在跟着緊張。
但是蕭钰的權威在王府是無人可以撼動的,方才那句話扔出來,誰也不敢去詢問。
丁香着急不已,「姑姑,要不然……咱們小心些,聽一下看看,該不會是王爺和姑娘吵架了吧?
」
翠柳也緊皺着眉,但聽到這話卻是搖頭道:「若是吵架了,姑娘還能是王爺抱着回來的?
」
「那就隻有可能是姑娘受傷了,可是……可是姑娘自己就是大夫,若是受傷了,不該是趕緊拿藥箱麼?
然後讓咱們幫着伺候?
」
碧桃焦急地在一旁分析着,隻是越分析越叫其他人心煩。
「算了,還是我去聽聽看看。
」
聽牆腳這種事兒,對于蘭姑姑來說,也頗有些難為情,可裡頭是她們王妃,到底還是放心不下。
王爺是練武之人,耳力遠非常人可比,恐怕自己這行為也瞞不過去。
可除此之外,似乎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了。
蘭姑姑咬了咬牙,還是蹑手蹑腳地過去了,在衆人期待的目光中将耳朵湊到了窗邊。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蘭姑姑的身上,等着她給出反饋。
隻是……
為何蘭姑姑的表情看上去有些……奇怪?
丁香極努力地控制自己不要跳腳,隻是忍不住伸手比劃,想要知道是什麼情況。
好在蘭姑姑并沒有讓她們等太久,沒一會兒便過來了,臉上經有些泛紅。
「到底是怎麼回事?
姑姑你聽到了嗎?
」
蘭姑姑見其他人也都伸長了脖子在等自己的答案,頓時越發臉紅耳熱了,然後揮了揮手,「沒事兒沒事兒,王爺和王妃……在商量事兒呢!
大家都各自忙各自的去吧!
」
她說得笃定,縱然神色中有幾分古怪,其他人也都沒有懷疑,隻是朝主屋看了兩眼,便都各自散去。
隻有丁香覺得疑惑,「到底是什麼事兒,要這般小心?
而且……說事兒就說事兒,好端端的,姑娘怎麼叫王爺抱着回來了?
」
到底還是翠柳警覺,垂眸一想,壓低了聲音道:「姑姑方才……好像是叫姑娘叫做「王妃」?
」
丁香滿臉疑惑,「姑娘本來就是王妃啊!
這有什麼好奇怪的?
」
蘭姑姑卻是目露贊許地看了一眼翠柳,丁香越發摸不着頭腦了。
翠柳便拉了她一把,「好了,你不要多問了,趕緊打熱水去。
」
「熱水?
打熱水做什麼?
要不要問問清楚?
還是說姑娘真的受傷了?
要清洗傷口?
」
翠柳脾氣再好這會兒也恨不能将她的嘴巴給縫上,幹脆就拉着她一道往水房去,「讓你打水你就打水,說那麼多做什麼?
還有,方才你沒有聽到嗎?
蘭姑姑都改口叫姑娘叫王妃了,你以後還是注意着些,不然回頭若是王爺怪罪下來,我可不幫着你。
」
聽到兩個小丫鬟拌着嘴似的走遠了,蘭姑姑臉上的熱度終于慢慢地下去了,轉而露出一個欣慰的笑容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