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钰卻拒絕了,「不過就是入宮探望而已,沒有什麼事兒,你不是昨兒才采了慧敏的血要研究?
趁着那個家夥還在,早些忙活你的去吧!
」
「那你會不會……」
蕭钰知道她在擔心什麼,伸手摸了摸她的發頂,「不會,不會有任何危險,這一點,我比你清楚得多。
」
就算是真的有,她也幫不上什麼忙。
實際上謝頌華是認清了這一點,才沒有堅持自己的想法,安靜地看着他離開。
誰知道藍田卻在這個時候踱步走了過來,「喲喲喲喲,這般舍不得啊!
不至于啊!
」
看到他謝頌華皺了皺眉,立刻揚聲将小青叫了過來,「他怎麼回事?
」
小青愣了一下,當即便要将藍田抓回去,同時給謝頌華請罪道:「回王妃,确實不知道這個人是怎麼出來的,都是奴婢的過錯,奴婢這就去……」
「罷了!
」謝頌華擺了擺手,神色間有些疲憊似的讓小青放開了他。
然後轉臉看向藍田,「看來此前确實是我低估了你,這座王府,你真是來去自如。
」
「那可也不敢吹,」藍田指了指蕭钰離開的方向,「你家那個在,我就沒法來去自如了。
」
說他胖,他還喘上了。
謝頌華氣急,卻又無話可說。
鐵青着臉往東跨院裡走,藍田便十分得意地跟在她後面,嘴裡還不幹不淨,「哎呀,這就生氣了!
肚量不夠啊!
萬一回頭宮裡頭給你家那口子塞個十個八個年輕貌美的小姑娘,你還不得氣炸了?
」
這話分明是聽到了昨晚上她跟蕭钰之間的對話,謝頌華再好的脾氣也忍不住,「小青!
」
然後藍田便被幾個忽然冒出來的暗衛押住了。
謝頌華手裡拿了根棒槌掂量着,露出一副惡霸的嘴臉,「你好像很得意啊!
來去自如,神通廣大是吧?
來來來,給你姑奶奶我當面兒表演一個,我看看你怎麼來去自如?
」
藍田看着她手裡嬰兒拳頭粗的棒槌,連連往後縮,「不是吧!
你是個大家閨秀啊!
你是當朝首輔的女兒啊!
哪裡有你這樣的?
!
」
話音剛落,謝頌華的棒槌就落下來了,「那又如何?
你不是見過我大哥麼?
怎麼?
我大哥打得,我打不得?
」
這一番謝頌華是下了死手的,打得藍田嗷嗷叫,若非幾個暗衛禁锢着他,估計這會兒正抱頭鼠竄。
然而就算是這樣,那人嘴裡仍舊喋喋不休,說得越發起勁兒,謝頌華也就打得越發起勁兒了。
整個宴春台裡一片熱鬧。
等到謝頌華終于累了,藍田的嗓子也嚎幹了。
然後她将那棒槌往角落裡一扔,甩了下頭往東跨院裡去了,隻扔下兩個字,「跟上。
」
幾個暗衛又悄無聲息地消失在了院子裡,小青猶豫了一下,撿起那根棒槌走了。
藍田一瘸一拐地跟着謝頌華進來了,臉上的神色卻難看得很,「你這個人……」
「怎麼?
還沒被打夠?
」
謝頌華一句話就讓藍田閉了嘴,隻是嘴唇還在動,不知道是不是在詛咒着什麼。
謝頌華也懶得管他,轉身從方才送進來的盒子裡拿出昨晚上收集到的東西。
藍田的眼睛一亮,神色卻顯得有幾分緊張的樣子,「你這是……濫情蠱?
!
」
謝頌華擺弄東西的手一頓,目光立刻看向那邊的男子,「你認識這個?
」
「怎麼會在這裡?
」藍田的神色難得的認真起來,看着謝頌華手裡的東西喃喃道,「這是我……」
這話說到一半就沒有說了,但是謝頌華卻的一雙眼睛已經牢牢地盯住了他,「你研制出來的東西?
」
藍田兩隻手立刻捂住了嘴巴,然後十分誠懇地看着謝頌華搖頭。
「诶?
」謝頌華把手裡的東西放了下來,然後徑自走到藍田的面前,像是遇到了什麼難題似的請教道,「一般能用什麼方法讓你開口來着?
好像……咱們此前也試過哈!
」
藍田聞言立刻就要往外跑,但是謝頌華哪裡會給他機會,瞬間就擋在了門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道:「你這麼喜歡待在王府,怎麼這會兒又急着走呢?
」
看着面前的女子,藍田終于洩了氣,一臉不情願地坐在了平日裡他坐的位子上。
謝頌華緊接着就坐在了他的對面,「好了,說吧!
這是你研制的?
」
「不是!
」
「那是誰?
」
「我師父。
」
謝頌華聞言輕輕點了點頭,但是目光仍舊落在他臉上,準确的說,是落在他的眼睛上,「你師父是誰?
」
然而藍田沉默了。
「不說?
」
「你不要逼我了!
」這一次,藍田的表情很認真,是前所未有的那種認真,「這個我真的沒有辦法告訴你,若是我連這個都告訴了你,我立刻就會沒命。
雖然你這王府挺好玩兒的,我也不願意出去,更不擔心你真的會要了我的命,但是……這事兒真的會要了我的命。
」
這似乎是謝頌華頭一回聽到這個人這樣一本正經的說話,多少有些不大适應。
然後她就聽到藍田歎了口氣,又用起了平日裡那種糊弄的語氣道:「爛命一條也是命啊!
我總還是要對自己好一點兒的,對吧?
」
「對你個頭!
」謝頌華翻了個白眼,知道關于這個人的師父是真的問不出來,雖然這讓她心裡越發好奇。
「你說你,這是何必?
頂着一張不是自己臉的臉,用着不屬于自己的半條命的命,眼下還跑到這裡來給我當苦力,我真是……看不透啊!
」
「嘿嘿,怎麼會看不透?
」藍田忽然猥瑣一笑,「你要真想看,我難道還能拒絕你的要求?
雖然身材什麼的比不上宸王,但是……」
看着他忸怩作态的樣子,謝頌華差點兒将隔夜飯給吐出來,「你……信不信我現在就飛鴿傳給王爺,讓他回來收拾你?
」
果然這麼一提,藍田立刻就恢複了正常,甚至還有兩分佯怒,「你這個女人現在怎麼也不學好,跟那些人一樣,躲在男人身後呢?
」
「那是因為我面前這個人着實是有些太過于無恥了。
」
跟這個人瘋瘋癫癫的巫蠱師相處了這麼久,兩個人的鬥嘴已經成了日常。
看了一眼他已經恢複如初的走路姿勢,謝頌華還是忍不住啧啧稱奇,「其實我挺想把你解剖了,但是又怕實在是太讓人惡心了,我會受不了。
」
「這倒是實話。
」藍田竟是十分認同地點了點頭,「其實我也想看。
」
想到那種可能見到的場面,謝頌華打了個寒顫,哪怕沒有密恐,估計那個場面也難以接受,她選擇保命,「你方才說着個是濫情蠱?
你師父研制出來的?
好好的研制這個做什麼?
你們……可是批量生産了?
」
藍田這一次沒有嬉皮笑臉,「并沒有,據我所知,一共也就隻有三枚,而且這個東西……沒什麼價值,也不再我們的計劃範圍内。
」
謝頌華的神色也變得凝重起來,「隻有三枚,沒什麼價值的東西,卻到了慧敏郡主的身上?
這件事情你不知情?
」
她皺眉看着面前幾瓶昨晚上從慧敏身上取過來的血,十分不解,「慧敏郡主這樣一個天之驕女,如何就得罪了你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