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玉言一愣,随即連忙擺手,“不是不是,這件事情終歸還是要叫你知道才行,畢竟婚事擺在那裡呢!
”
這原是喬玉言覺得自己不該再事事依賴他,得要讓他知道自己有能力替他管理後宅,也讓他知道自己與他一同過日子的決心。
誰知道這麼一說之後,她明顯發現溫停淵的臉色難看了起來,這讓她有些莫名其妙。
“怎……怎麼了?
”
“沒事。
”他仍舊牽着缰繩在一旁走,沒有看她,喬玉言不知道他此時的表情如何,聽着聲音,隻覺得一如一旁的平靜。
“你有什麼打算?
這樣幹脆利落地拒絕了她。
”
喬玉言這才回過神,認真道:“拾葉有個師兄,在京城混得不錯,天王幫那邊本來就魚龍混雜,什麼樣的人都有,我找人僞造一份袁雪晴與那些人往來的證據,擺到她面前,其人之道還她,且看她還能如何。
”
袁雪晴并非真的是無辜之人,既然做過這樣的事情就一定會留有痕迹。
更何況,她一個深閨小姐,竟然會想到去找這樣的破皮無賴做這樣的事兒,就說明她本身底子就不幹淨。
這樣的人要栽贓起來,才是最容易讓她無法證僞的。
溫停淵聞言笑着點了點頭,“倒也可行,隻是犯不着這麼麻煩。
”
“嗯?
”喬玉言疑惑地看向他,很想聽聽他的意見。
溫停淵卻隻是淡淡地說了一句,“你還是太善良了。
”
然後任喬玉言怎麼問,他都隻是笑而不語。
可是很快,喬玉言就知道了他的方法。
而這件事情,發生在她剛剛回家還不到半個時辰的時間裡。
還是後門上傳來的消息,那邊喬玉言特意授意元寶安排了兩個好打聽的婆子,就是為了知道外頭的動向。
這倆婆子也是個活絡的,平日裡有事兒沒事兒就喜歡出去晃,東家長西家短的瞎打聽。
但是打聽了卻不會亂傳,回到喬府之後,便會想辦法偷偷将消息傳給元寶,也就是禀報給喬玉言。
喬玉言正在和喬玉容說今日買的小書籃十分精緻,元寶就走了過來。
看到喬玉容在也沒有避諱,帶着一臉驚駭的表情跟喬玉言道:“姑娘,你今日出去一路上可還太平吧?
”
喬玉容從小玩意兒上擡起頭,疑惑地看向元寶,“你這丫鬟,說的什麼話呢!
京城地界,天子腳下,哪裡會不太平?
更何況,我們又不是去了那等魚龍混雜的地界。
”
“三姑娘你哪裡知道,這再幹淨的地方,都難免會有藏污納垢的角落,方才,就在方才,你猜怎麼着,那袁府的大姑娘,被搶啦!
”
“啊?
”喬玉言這一下放下了手裡的冊子,和喬玉容一起驚訝地看着元寶,“你說什麼?
誰?
誰被搶了?
搶了什麼?
說清楚!
”
“就是剛才的事兒,就是袁府,京城裡還有幾個袁府呢?
袁家的大姑娘,今日似乎是出來買東西,正從脂粉鋪子裡出來呢!
就被一個叫花子給撲倒了。
”
元寶這段時間,深谙講小道消息的精髓,說到這裡,故意一個大停頓,眼睛滴溜溜地看着她們二人,觀察她們的反應。
“你快說!
”喬玉容本來就是個急性子,如何經得起她這樣吊胃口。
“原來那叫花子一打眼就盯上了她頭上的那隻赤金偏鳳銜珠钗,也是财迷了心竅,又不知道這樣做的後果,瞅着那袁姑娘出來,就撲過去,要奪她的發钗。
偏偏剛好在跨門檻的時候,那袁姑娘也沒有站穩,那個叫花子呢也沒有站穩,就直接撲到那袁姑娘身上去了,還将人家一把青絲給折騰得七零八落不說,連外頭的大袖衫都被掀開了。
當時街上人來人往的,瞧見的人可多了,雖然當時就有兩個夥計将那叫花子給拉開了,但到底叫許多人瞧見了袁姑娘那一片雪白膀子。
”
“啊?
!
”喬玉容吃了一大驚,好一會兒才說出話來,“怎……怎麼會發生這種事兒!
”
“可不是!
”元寶發現自家姑娘似乎并沒有非常大的反應,便故意繪聲繪色地接着說,“袁姑娘好歹也是大家出身,平日裡豪門世家的各種宴會,她也是常出現的,這回可真丢了大臉了。
說起來,哪位大家小姐身上發生過這樣的事兒?
被一個叫花子給當衆侮辱了,若是他們家家風正的話,怕是不好過了。
”
元寶還在巴拉巴拉地說,喬玉言卻聽着有些不舒坦,“好了,旁人家的閑話也不要說太多,你的事兒都做完了?
還有這個閑工夫!
”
元寶連忙住了嘴,“奴婢這就去。
”
喬玉容卻還是沒怎麼回過神,“咱們上午見着她,還好好的,她還對着你大聲嚷嚷呢!
這才多久,竟然就出了事兒,她也太不走運了。
”
“所以你以後上街可千萬小心着些,說不得什麼時候就碰上這要命的事兒了。
”
喬玉容吐了吐舌頭,便不再繼續這個話題,與袁雪晴熟的人是喬玉甯。
她如今對喬玉甯沒有半分好感,對于喬玉甯的朋友,自然也同情不起來,聽過就算了。
喬玉言卻想起溫停淵的話來——你還是太善良了。
還說不用她想的那麼麻煩。
這一串聯起來,喬玉言就算是再反應遲鈍,也該知道這是溫停淵的安排。
溫叔叔……
他一向是如此行事的嗎?
喬玉言覺得胸口有些梗塞。
她當然不會覺得溫停淵做得不對,袁雪晴能想到請那些破皮無賴來禍害自己的名聲,那讓她當街出醜,也算不得什麼。
隻是……
她輕輕地歎了口氣,或許,她真的并不了解她的溫叔叔。
不過很快,喬玉言就釋然。
她并非是真的要嫁給溫停淵,對于自己的合夥人,以後慢慢了解就是了,他能這樣幹脆利落地處理事情,沒有那些酸書生的迂腐,這是好事兒。
她倒是想起袁雪晴的話來,目光就轉向了喬玉容,“容兒,嬸娘……可有給你相看的意思啊?
”
“什麼?
”喬玉容幾乎都沒聽清她的話,就随口回了一句,然後才反應過來,“相看?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