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郡王在他安置好喬玉言的同時就趕緊跳下了樹,然後朝這邊辦了個鬼臉,“嘿,誰叫你們兩個一心想着支開我,就讓那個什麼拾葉來轄制我,難道還不許我說了麼?
”
被他這樣胡攪蠻纏似的一說,喬玉言倒是将心裡的羞意減少了幾分。
溫停淵扶着她站好,“你等着,我去教訓教訓他。
”
竟難得的有了幾分年少小孩子的脾氣,喬玉言心裡的不好意思立刻煙消雲散了。
相對于這點點的面子上挂不住,溫停淵的開懷和放松,才更讓她看重。
眼見着他們表兄弟兩個一追一趕,喬玉言也忍不住跟着往前跑,“相公,抓住他,把他扔水裡去,叫他嘗一嘗,看看這江水是不是甜的。
”
本來就是三個人之間的鬧着玩,他們兩個人也沒有施展輕功,還故意讓着喬玉言,一時間歡聲笑語倒是好不熱鬧。
隻是喬玉言是一直被吊在最後面的,因而前面發生了什麼事兒,也直到了進前才發現。
“這是怎麼了?
”
她遠遠起瞧見溫停淵站在岸上不動,而安郡王不見了人影,且也沒有聽到他們的笑聲的時候,就知道事情大約是有些不對勁。
這會兒走得近了,才發現安郡王已經下到了江邊上,竟是撈着一個人往上拉。
喬玉言臉色大變,還沒有看清楚,就被溫停淵捂住了眼睛,“先别看,問問下面的情況。
”
他這話才說完,底下便傳來安郡王的聲音,“叫你那個丫鬟來搭把手,人還是活得,不過喝了江水,也泡了會兒,這會兒沒有意識了。
”
拾葉聽到話就已經下去了,等他們兩個人将人又弄到了堤上來的時候,程風就已經趕了過來,一行人一起将那落水的人擡回到客棧裡去。
也是這個時候,喬玉言才看清,這落水的竟然是個二十多歲的女子。
她粗粗地打量了一下,從這一身的穿着來看,似乎也不是特别窮苦的人家,也不知道是遭遇了什麼樣的打擊,竟然敢直接跳江。
送到客棧的時候,老闆和老闆娘也吓了一跳。
這黃梅鎮就這麼大點兒的地方,但是老闆和老闆娘看過之後都搖了搖頭,确認這個人不是他們這裡的人。
又問了問當下還在店裡的客人,也并沒有任何一個人認得這個女子。
但是人都已經救了上來,總不能放在這裡不管,喬玉言便趕緊讓人請個大夫過來。
好在如安郡王所說,這個人也并未有真的受什麼重傷,就是在水裡泡的時間久了點兒。
注意保暖,将她肚子裡的水壓出來之後,便沒有什麼大問題,隻等人醒過來就沒事兒了。
喬玉言便讓杏兒重新開了個房間,又讓她在那裡守着,原本以為晚上會有動靜,結果一直到第二天早上,那個女子才醒過來。
溫停淵也正在讓人收拾東西準備上路,才打包袱的時候,那女子便進來了,當先便給他們夫妻兩個人跪下了。
将喬玉言吓了一跳,連忙将她扶了起來。
那女子自然是滿是感激之情,原來她竟不是輕聲,而是被人推下了水。
這讓喬玉言吃了一驚,若是被人推下的水,那可就是謀殺的事兒了,可不是小事兒。
最關鍵的是,喬玉言聽她的口音,竟不是湖北這邊的人,反倒是帶着江州的口音。
她一問,果然,這女子就是從江州來的。
“我原本在江州也是有一些産業的,卻沒有想到不小心遭了别人的觊觎,對方仗着自己财大勢大,竟然将我的那一間小小的作坊直接給強占了,如今我們江州的官府也是不管我們百姓死活的,我幾次去府衙告狀,都一點兒門路沒有,反而被打了一頓趕了出來。
對方那一家又怕我害他們的名聲,便請了一幫潑皮無賴就整日裡在我門前鬧,這一直鬧得我實在是沒有辦法住下去了,便搬了出來,想着既然江州留不得了,那就來這邊住着好了,隻要我努力,有手藝,總不能餓死自己。
誰知道竟然到了這裡,還有人來謀害我,我落水的這件事情,不用想也知道,必然是那家人所為。
”
她說到最後,眼底俨然已經有了恨意。
喬玉言和溫停淵還沒有說什麼,安郡王的聲音便傳了過來,“豈有此理,竟然還有這樣的歹人!
你告訴我,到底是什麼人幹的,我去會會他們。
”
這個人最近在路上閑來無事看了幾本話本子,靜靜将自己當成那行俠仗義的豪俠了,喬玉言隻覺得好笑。
溫停淵卻是白了他一眼,“有什麼事兒也該聽清楚再說。
”
那女子自稱名字叫瑩娘,因為夫君早死,一直是一個人帶着孩子過活兒,後來作坊徹底開不下去了,便将孩子送去了老家,想自己一個人來黃梅看看有沒有門路。
喬玉言聽了她的話,便道:“剛巧我們現在就要去江州,不知道瑩娘你是怎麼想的?
願不願意跟我們一道去。
既然出是被我們救起來的,不管怎麼說,那至少我們之間也有點兒緣分。
實不相瞞,在江州我也有一點兒人脈在,若是你信得過,和我們一道過去,那我便想想辦法,将你家裡的事兒查一查,看看能不能給你一個公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