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之前,惠妃和靜和公主對喬家一直都非常和善,甚至喬玉言出了事,還派人特地送了東西過來。
怎麼忽然間這樣強勢起來,甚至可以說是上門來羞辱了。
這中間……
喬玉言猛然一驚,“是因為溫家?
!
”
“确切的來說,大概是溫瓊與怕是要升了,”老太太點了點頭,“聖上若是身體不行了,在定下繼承人的同時,也會安排好朝中的重臣。
這嘉禾公主要嫁給溫良,可是喬玉甯也要嫁給溫良,這不,她是走着這個路子來的。
”
喬玉言覺得有些不可置信,“一個喬玉甯?
一個姨娘?
還隔着咱們家這麼大個彎,我要是溫瓊與,自然是幫着兒媳婦,哪裡有幫着兒媳婦的妾室母親的義妹的,這中間七拐八繞也太遠了吧!
”
“這不是還有你嗎?
”老太太冷笑了一聲,“你和那蹄子的關系再不好,也終究是一個父親所出,再加一個溫六呢?
”
喬玉言便不說話了。
徐氏卻有了新的問題,“可是她逼着咱們家立平妻,不是得罪了咱們家嗎?
若是咱們執意不肯,将此事鬧大,豈不是直接破壞了雙方關系?
”
“他們要的根本就不是平妻的位置,”老太太擺了擺手,“惠妃就算是再不懂事,也不可能真的做出這種事情來,立平妻是假,擡高裴雅意的地位是真。
”
徐氏臉上當有些疑惑,喬玉言卻是聽明白了,“所以,一開始,惠妃的真實目的就是要将裴姨娘擡為貴妾?
所謂放她出府和立為平妻都不過是手段和謀略罷了。
”
喬玉言的話讓老太太點了頭,“不錯。
她也不是真的來跟裴雅意撐腰,是來将我們捆綁的。
”
若是擡為貴妾的話,喬家沒有道理不答應,畢竟,怎麼說如今裴雅意也是惠妃娘娘的義妹。
同時身份地位發生變化的,還有喬玉甯。
與裴雅意一樣,她如今也是惠妃娘娘的外甥女兒。
宮中最受寵的娘娘的外甥女入臣子家門做妾,怎麼樣都不合時宜,都不用惠妃派人上門,溫家就來了人,商談喬玉甯進門的事兒。
果然,如同喬家所想,溫家也提出要迎喬玉甯入府為貴妾。
甚至還正兒八經地下了聘禮,這邊喬家也就不得不相應地準備嫁妝。
好在嫁妝是根據聘禮來的,估計溫家這一次也被惡心得夠嗆,那聘禮不過是面上看的好看,實際上并沒有什麼真正的實惠。
喬家這邊嫁妝,就直接由喬玉言一手操辦,比對着聘禮單子給嫁妝,什麼房産鋪面通通沒有,倒是尋了好些成色确實不錯的擺件給裝進去。
嘉禾公主下嫁溫家的婚期已經定了,就在下個月月底,而喬玉甯則比公主早半個月入府。
算下來婚期竟一個月不到。
喬玉言雖然不熟悉,可多少還是見過的,在老太太的指點下,也将事情辦得還算妥當。
喬玉甯這段時間簡直乖得出奇,基本上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
對于喬玉言送過來的嫁妝單子,沒有任何異議,隻說了一句知道了,便再沒有任何動靜,實在不大像她平日裡的風格。
甚至于出閣那日要用的衣裳首飾,鋪子裡的人過來問詢她的意見,她也非常爽快,幾乎是立刻就敲定了。
如從前那般看到喬玉言就要出言譏諷,更是沒有發生過。
隻是偶爾喬玉言碰到她,從她眼底看到那份不甘時,心裡立刻就确定,喬玉甯還是那個喬玉甯,隻不過如今的她,似乎學會了隐藏。
一直到喬玉甯出閣的這一日,溫家的轎子停在了二門口。
喬玉甯穿着水紅色的大袖衫,拿着便面,在夕陽的餘晖裡,她忽然回了頭。
然後當着衆人的面開口,“長姐,我這一出門,可就不姓喬了,咱們姐妹一場,感情這麼好,難道你也沒有兩句體己話要跟我說?
”
溫家的仆從就等在轎子旁邊,喬玉言微微眯了眯眼,沒有答話。
她與喬玉甯能有什麼話說?
難道還要當着這麼多外人的面吵一架不成?
喬玉甯似乎料到了她這樣的反應,忽而嫣然一笑,“姐姐沒有話跟我說,我心裡卻舍不得姐姐,還有一句掏心窩子的話要跟姐姐說呢!
還請姐姐過來。
”
不知道她又是打得什麼主意,喬玉言根本就不想理她,可這樣多雙眼睛看着,卻又無法當真置之不理。
隻能慢慢地走了過去,拾葉立刻落後半步跟了過去。
喬玉甯的視線便落在了拾葉的身上,嗤笑了一聲,不過并沒有說出反對的話。
喬玉言在她面前三步停下,“妹妹今日出閣,日後好生過日子,不知道是有什麼話要跟我說。
”
喬玉甯似乎被她那一句妹妹給逗笑了,她嬌俏的臉上露出幾分天真而諷刺的笑意,“其實也沒有什麼特别的話,隻是想跟姐姐說,我在那邊等着你,以後同為溫家婦,日子還長着呢!
”
竟然又是這樣一句警告的話,喬玉言笑着搖了搖頭,然後收起笑容,淡淡地應了一個字,“好!
”
說完立刻轉身,根本不再多看她一眼。
笑話,難道換了個地方,她喬玉甯就認為自己能怎麼樣嗎?
且不說溫大太太恨她入骨,就是嘉禾公主也巴不得剝她兩層皮,光這兩個人就夠喬玉甯應付,她還能怕了她。
再一次同在溫家内宅,可她不再是前世的那個喬玉言!
徐氏始終都沒有出來相送,甚至于喬玉甯出嫁的所有過程,她都沒有出面,似乎根本沒有這件事情存在一般。
裴姨娘被擡做貴妾,似乎又有了往日的榮光,不但栖雲閣的人手恢複了從前,她行走坐卧間的做派也比從前更大氣了兩分,甚至于還每日過來芙蓉館給徐氏請安。
徐氏卻也不能不見她,三回裡總要見一回,不然就會把惠妃娘娘搬出來說事兒。
裴姨娘對于女兒嫁入溫家為妾,并沒有表現出多麼不甘心,甚至還開開心心地送了喬玉甯出門。
喬玉甯也謹記着生母對自己的教誨,嫁人之後,旁的都不重要,抓住男人的心,才是最要緊的事兒。
隻是,她沒有想到,嫁入溫家的頭一天,會是這個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