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文氏的答案也是如此。
喬玉言道:“咱們府上,主子家奴才大約得有兩三百口人,這麼多的人分散關着的話,也不方便他們管理,所以,他們會找一處大點兒的地方将人趕進去。
我對府裡還是不大熟悉,所以想問問大家,咱們府裡什麼地方最适合?
若是真有那一日,我們先将東西準備好,到時候也可以避免一些惡事。
”
所以說,人多力量大,幾個人很快就合計出了一個地方,在溫家花園後頭有個不小的院子,當年是溫老太爺的弟弟的住所。
原本溫老太爺是不想兄弟兩個人分家,才特意圈了這麼快地方,想着若是到時候弟弟要分家,在這裡再建一道牆也就是了。
誰知道太老爺的那個弟弟一生不曾娶親,也未有一個侍妾,在四十多歲的時候,孤獨終老,還是溫瓊與兄弟替他發的喪。
後來那院子就一直空置了下來,好在溫老太太一直記着這位弟弟,這兩年三年的也常常叮囑要翻修,倒是我沒有破敗。
幾個女人便商量着,要将什麼東西送過去,而且還要隐蔽的藏着,叫人一眼看着這裡許久沒有人住才好。
首先就是糧食,到時候那麼多人吃飯,糧食是最要緊的。
其次就是棉被和木炭,這樣冷的天,光吃飽是不夠的。
然後還有些藥品,就怕孩子生個病什麼的。
商量着就商量出了一堆的東西,喬玉言看着列出來的清單,忽然擡頭問了一句,“林順從準備點兒武器嗎?
”
“武器?
”文氏一時沒聽明白,“什麼武器?
”
喬玉言看了幾個人,正色道:“我們總要做好最壞的打算,按照目前外面的情形,家裡的男人們大概是不會被放在家裡關着,也就是說,都是些老弱婦孺,若是萬一……”
後面的話就不用多說了,都是大戶人家出來的女人,多少事情,就是在不看書,也能知道一二。
文氏咽了咽口水,“我覺得六弟妹說得對,不能随意考驗人性,有些事情做了比沒做好。
”
事情安排妥當了,接下來就是讓人将東西運過去。
喬玉言和陳氏兩個人特意去了那個院子,果然如文氏所說,一整個二三十間屋子,就一個前院一個後院,好在院子裡還有一口井。
當初大約是為了讓自己那個弟弟住得更自在,溫老太爺幾乎是将什麼都想好了。
甚至還在後院的地底下挖了個地窖。
喬玉言立刻讓人将那個地窖打開,先透透裡面的空氣,正好用來存糧食和用的東西。
另外找了角落裡的一間房間收拾了,用來存放棉被。
其他的地方就堅決不讓動,這樣從外面看上去,這仍舊是一間有些陳舊破爛的院子。
若是碰到有心刁難的人,也說不出什麼話來。
等忙完了這些,時辰已經差不多到了,喬玉言又跟其他人商量,“這件事情到底是我的臆測,不過是個防範的意思,老太太和大老爺大太太已經勞累了一天,外頭的事情又多。
怕是身心都勞累得很,這樣的事情,就先不要與他們說了,免得又叫他們心裡擔心,更何況,說了也于事無補。
”
幾個人都覺得喬玉言說的有道理。
若是有事兒,自然就用得上,若是沒事兒,回頭再把東西搬出來,也不過就是被說一句謹慎太過便罷了。
這個時候告訴他們,倒是鬧得所有人都人心惶惶,明日他們還要去見外面的人,露出個什麼痕迹反倒更是不好。
垂花門前,接到他們,喬玉言敏銳地感覺到溫大太太在自己臉上轉悠的眼神。
溫老太太倒是先拍了拍她的手,壓低了聲音問:“都聽說了?
”
喬玉言沒來由眼眶就有些發熱,“嗯,下午聽說了。
”
溫老太太便歎了口氣,“如今這日子,實在難說得很。
”
外面的天實在太冷了,溫老太太的手拍在手背上的時候,喬玉言隻覺得她的手冷的厲害。
明明一路上的馬車裡也有火爐,怕是凍了太久的緣故。
溫老太太自己到比剛開始來的時候,看上去更好一些,大約是适應了一些。
“你也不要太緊張,如今封了這麼多人家,大約也不敢真的全部端了,那回頭,便是坐擁了天下,拿什麼人來擁護他呢?
”
這是喬玉言頭一回在溫老太太嘴裡聽到這麼直白地說起皇室的事兒,她詫異地看了對方一眼。
“這麼跟你說,是想叫你不要太過于擔心。
”
說話間,轎子就到了怡安居,不過說了幾句話,溫瓊與和溫老太太便叫其他人都散了,單留了喬玉言一個人。
溫大太太知道喬家的事情,對這樣的事情便沒有什麼計較的意思,走的時候,喬玉言甚至還從她的眼裡看到了一絲幸災樂禍。
有些人就是這樣,一些事情,明明可以放下随時間而去的,卻永遠在計較着,哪怕平時藏得很深,倒了某些時候,還是會展露出内心的真實念頭。
溫大太太對自己的惡意,喬玉言不在乎,她現在明顯更關心溫瓊與的消息。
“回來的時候,禮部尚書與我同路,說起你父親,這些年在禮部兢兢業業,并無過錯,且平時自己也非常謹慎小心,更不會在外面亂說話,他是在覺得疑惑,甚至在考慮要不要上疏替你父親陳情。
”
喬玉言心下一暖,替父親覺得感到驕傲。
她也明白溫瓊與告訴她這件事情的用意,“所以,我父親和叔父被扣起來,以及如今我家被封的事兒,其實都是跟當年的事情有關的,是嗎?
”
提到這個溫大太太臉上便立刻難看起來,“終日裡沒見着他替家裡做什麼好事兒,這種爛攤子倒是會留。
”
這話說的是誰,喬玉言和溫瓊與都心知肚明,隻是溫老太爺如今已經仙去,他們做後輩的自然不能跟着說。
溫瓊與輕輕地咳了一聲,算是化解尴尬,轉而問起喬玉言,“那兩幅畫是從你的嫁妝裡拿出來的,你那邊可還有什麼線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