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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4章:亂了

嫡女貴不可言 清曉深寒 3757 2024-12-23 10:38

  說這話的時候,便看了一眼躺在她旁邊睡得正香的平兒。

  喬玉言知道她在想什麼,隻得解釋道:「我沒有辦法不管他,那時候若不是他的父母,我隻怕還不知道會淪落到什麼樣兒,而現在他的父母又因為我而死,這孩子也被沈婧斷了一指,我身上可以說……背負了他家裡的人命。」

  這話讓拾葉有些驚訝,「他父母?他父母已經被我們送走了。」

  「什麼?」喬玉言簡直以為自己聽錯了,不由又再問了一句,「你方才說什麼?」

  「當時我不在,但是我們的人趕去的時候,太太住過的那戶人家已經沒有了人,我們順着線索追過去,剛好救下了他們夫妻,隻是那邊人見勢不對,就将孩子擄走了。」

  拾葉隻是娓娓道來,喬玉言卻驚喜得說不出話來,差點兒沒掉眼淚,隻得連連點頭,「好,好好好,沒出事就好,沒出事就好。」

  這些日子,她隻要看到平兒的臉,就想到香姐和大力,那一對老實又善良的夫妻。

  想到他們因為自己莫名喪了命,心裡就跟有幾百隻螞蟻在咬似的,使得她一直都在自責着。

  後悔當時為什麼要從客棧逃跑,還不如一直被沈婧挾持着,反正最後還是被她找到了。

  這樣的自責和愧疚,讓她這些天幾乎都沒怎麼睡,一閉上眼,就看到平兒在哭着問她要娘親。

  明明睜開眼,就能看到平兒安穩地睡在自己身邊,但就是沒有辦法真正入睡。

  直到這會兒,聽到這話,心裡頭一直壓着的那塊石頭才像是被人搬開了,她也像是忽然恢複了呼吸一樣,感覺自己整個人都是暢快的。

  拾葉看出了她的心思,連聲安慰道:「太太不要多心了,沒有人因為你而喪命,不過……」

  「什麼?」

  拾葉像是有些猶豫,像是不知道該不該說。

  喬玉言已經聽到了話頭,立刻便追問道:「有什麼事兒你不要瞞着我。」

  「南康縣地理位置緊要,南康縣的縣令兩邊不靠,但是斂财手段十分暴戾,這一年多以來,整個南康縣,餓死的百姓多達幾千人,所謂的山匪,都是因為他的橫征暴斂,被迫無奈而做的強梁。」

  這一點,喬玉言已經有過切身的體會,從香姐和大力的口中也知道南康縣以外的鄉鎮,日子都很不好過。

  拾葉便道:「咱們的人将那縣令的家小和錢财都給扣押了,逼着他在南康縣找了幾日,沒想到太太你藏得太好,竟然一直沒有找到。」

  喬玉言這一下是真的吃驚了,「所以……那幾日南康縣在找所謂的黑風寨的匪徒,實際上實在找我。」

  拾葉也有些苦笑不得,「正是,還是最後一日那個什麼捕頭想要強搶民女的事兒鬧出來,才叫我們的人發現了你的蹤迹。」

  這……

  喬玉言徹底說不出話了,這叫什麼事兒。

  拾葉便無奈地歎了口氣,複又笑道:「後來咱們的人将那縣太爺家财藏匿的地方告訴了那個楊捕頭,楊捕頭隐瞞了消息,自己去盜取了大半,卻又被縣太爺給當場抓着了,當即便免了他捕頭的職務,還叫打了一頓。」

  說完又立刻補充了一句,「畢竟是地方上事務,咱們也不能太明目張膽了,隻能用這樣迂回的法子。

  那楊捕頭被打斷了一條腿,擡回去,也不知道怎麼了,沒兩日就發高熱一命嗚呼了,楊家失了楊捕頭這個屏障,被那些進了縣城的流民給撬了鎖,直接掠奪一空,剩下個楊夫人守着一個空宅子。

  那夥流民幹脆就趁亂開了城門,将黑風寨的人放了進來,直接将縣太爺的家給洗劫了,然後,在又在縣衙放了一把火,燒了一夜呢!」

  想不到南康縣竟然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喬玉言着實目瞪口呆。

  這會兒聽到拾葉這麼說,其實略微想一想也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她猶豫着問,「那……沒死人吧?」

  「怎麼可能不死人呢?」拾葉歎了口氣,「一個縣,政務已經污濁到這個程度,沒有血,是洗不幹淨的。」

  喬玉言便沒有再說話,她心裡想着拾葉的話,再想到從前溫停淵與她講的書,大約明白了過來。

  南邊兒如今就是一塊爛瘡,若不盡快根治,這潰爛的面積會越來越大,而要根治這樣的爛瘡,就必須要有挖肉剔骨的勇氣。

  拾葉見她怔怔地在想着事兒,便寬慰道:「這些事情太太隻要知道就好,說這些,也是為了讓你心裡有個防備。」

  喬玉言點頭,拾葉說得沒錯,讓她知道這些事兒,再面對沈婧的作為,她也就不至于慌張了。

  沈婧也毫不含糊,第二日才吃早飯就過來了,「既然你這裡已經有人替你看着這孩子,那你今兒就跟我出門吧!」

  平兒從拾葉那裡得知自己的父母都還好,整個人眼睛都亮了,也一下子就對拾葉親切了起來,一早上都在問關于自己父母的事兒。

  這會兒喬玉言問他能不能跟着拾葉單獨在這裡呆着,他也毫不猶豫地就答應了。

  沈婧帶喬玉言出門,卻還專門給她換了一身行頭。

  看着這華麗的衣飾,喬玉言眼睛都沒有眨一下,由着她派來的人給自己捯饬整齊,然後便跟着她一同出了門。

  沈婧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你這丫鬟來了,你似乎都變得聽話了不少,怎麼?也不關心自己這是要去哪兒麼?」

  喬玉言聳了聳肩,「橫豎我又逃不掉,你不說,我問也沒有結果,何必多費唇舌。」

  沈婧一點兒不客氣,「知道就好。」

  馬車卻是直接來了一處戲園子,一看這規模,比她之前與徐璐去的江州的那個大的多,看得出來是個有名的地界兒。

  沈婧下了馬車之後,便讓人搬了個凳子,親自扶着喬玉言從馬車上下來,然後壓低了聲音道:「你走在我前面。」

  喬玉言轉臉看了她一眼,然後便垂着眼聽話地在前頭走着,跟着戲園子裡專門伺候的人一直往裡頭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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