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這個時候,除了找,還能有什麼辦法?
裕豐帝的面色極其難看,然後揮手讓人下去了。
就是趙臻實際上也很意外,但是他立時想到昨日靈韻似乎回了一趟長公主府。
當即便讓人去長公主府裡探探。
他能想到,齊郁自然也能想到,然而,所有人都說昨日看到杜驸馬如平日裡一樣出門去了,然後就再也沒有回來。
這好好的一個人,就這麼莫名其妙地消失了。
就是杜驸馬跟前的小厮也說,昨日跟着驸馬出去之後沒有多久,就被打發了。
然而在他被打發的附近也沒有任何杜驸馬行動的線索。
這雖然荒唐,但也不至于到衆人都覺得驚異的程度。
京城就這麼大,能藏人的也就是那麼點兒地方。
杜驸馬好女色,是世人都不知道的,可是一直關注他的人,又如何能不清楚。
加上嘉瑜長公主過世之後他的行動軌迹,很快就能确定他得大緻活動範圍。
趙臻對齊郁的能力沒有什麼懷疑,隻是在想另外一種可能。
“你說他是真的糊塗到了這個程度嗎?
”
宋錦甯是等到趙臻回了府才知道這個消息的,當即便笑着搖了搖頭,“若是如此糊塗的人,不可能能在泉州待那麼多年。
”
是人都有弱點,可有些人能夠精準地把控自己的弱點,便能做成大事兒。
杜驸馬做的事兒算不得多大的事情,卻也不是随随便便一個人就能做到的,再加上他的身份,多少人盯着,這麼多年沒有出什麼纰漏,而且得到帝王的信任,便可見是有些能力在身上的。
“所以,你認為……”
“我認為,咱們應該幫她一把!
”
宋錦甯沒有說是誰,但是兩個人都心知肚明,隻是沒有說出來罷了。
于是到了第二天,齊郁眼前就熱鬧了起來,時不時地便過來一撥人,然而等到他找過去的時候,卻發現都是誤會。
杜驸馬好像忽然間就人間蒸發了似的,完全不見蹤影。
一日兩日三日過去,就是齊郁也終于着急了,在鎮撫司發了火。
“南洋的船都已經靠了岸,所有的東西都在他的手裡握着,這個時候若是有一點兒差錯,很有可能引起我大啟與周邊小國的矛盾,我不管你們用什麼辦法,今日日落前一定要将人給我找到!
”
鎮撫司的錦衣衛們也很是無奈,這麼大一個人,就這麼忽然消失了不說,而且還沒有半點兒線索。
這也就罷了,關鍵是這幾日還出來了許多幹擾信息。
不但耽誤他們的進程,而且也将這段時間以來,杜驸馬的行蹤暴露無遺。
世人這才知道,此前與嘉瑜長公主夫妻情深,又因為職務不得不分居兩地的杜驸馬,竟然是個流連煙花之地的人。
而好幾個跟過杜驸馬的風塵女子也在這個時候一一浮出水面,少不得要被叫出去問話。
她們這樣的人,本來就容易受人指點,在旁人的眼色下生活。
但是都是為了讨生活,忍着氣也就過去了。
可是對于她們這樣的人來說,旁的都好說,唯獨與官府是萬萬不能沾惹的。
這會直接影響客人來找她們的熱情。
既然能入了杜驸馬的眼,那必然就不是一般的妓女,平日裡接待的也不是一般的人。
可正是因為這些人不一般,他們才忌諱她們在官府有案底。
這官府走一趟,生意落下的可就是千丈了。
此前對那位杜驸馬有多奉承,如今在外人面前說起來便有多狠。
因此沒有幾日,杜驸馬的名聲便在整個京城裡都爛透了。
而一向與人為善的嘉瑜長公主在死後倒是得到了所有人的同情。
那般尊貴的人,竟然被這麼一個男人蒙騙了這麼多年。
杜驸馬在民間的名聲,自然而然地就影響了帝王對他的看法。
眼看着人一時半會兒竟然還是找不出來,裕豐帝直接下了命令,“讓他底下的那個人頂上,傳朕的旨意,若是做得好,這一次的事情過後,那邊就直接由他負責,若是頂不住,回頭提這腦袋來見朕。
”
齊郁聞言連忙道:“陛下,不可啊!
眼下這一筆貿易事關重大,這……”
“齊愛卿還有更好的法子麼?
”裕豐帝此時顯然已經極為惱怒,聞言立刻反問道,“莫說朕到如今才知道他這個人的人品,就是這麼多日不露面,真正耽誤事情的人是他吧?
!
”
說着也不管在百官面前如此與相國說話會不會落了他的面子,轉而直接問起了趙臻,“靖王,此前你在南疆的副将,似乎也在那一帶領過兵,對那一帶十分熟悉?
”
趙臻倒是有些意外裕豐帝會點到自己,想了想回道:“回陛下,确實有一将領曾在福建一帶練兵,叫做耿志斌。
”
“耿志斌,這個名字聽着倒是有些耳熟,”裕豐帝聞言蹙眉想了一會兒,但顯然是沒有想出什麼來,當即便揮了揮手道,“就他吧!
讓他立刻帶着朕的命令過去。
”
所有人都知道這意味着什麼。
掌管泉州通商口岸這麼多年的杜驸馬算是完了,哪怕明日就将他找了出來,也同樣已經喪失了陛下對他的信任。
這才是最要緊的,至于那個耿志斌和杜驸馬此前的手下。
這就是一次冒險,若是将這件事情圓滿解決了,不用說,這兩個人都是升官的前途。
但若是做得不好……
衆人下意識地看了一眼趙臻,那可是靖王曾經的手下,靖王能袖手旁觀麼?
心思活泛些的,難免又想到了靖王與陛下之間的關系上去了,倒是誰都沒有想到,這一次,陛下似乎對靖王又十分信任的樣子。
果然,帝王的心思十分難猜,這往後的路,是越來越不好走了啊!
這一次朝會,衆人的心思各異。
靖王趙臻的臉上看不出什麼,反倒是相國的臉上難得的看到了幾分不悅。
這對于一向溫和的他來說,是極為罕見的。
可也隻有一會兒,等走出衙門的時候,齊郁的臉上又換上了笑容,隻是一雙眸子冷得厲害。
宋華婷忙活了一日,終于有了主意,隻在家裡等着齊郁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