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錦甯同戚芳兩個人還是扮作她的丫鬟跟着一道進去,隻不過一進去之後,便緊緊地縮在了角落裡。
“齊郁何在?
”
裕豐帝進了殿,宮裡的親軍衛将領自然也就跟着進來了。
聽到裕豐帝這句話,老太監立刻回答道:“相國大人一直以來都在青嶂山剿匪,這會兒,應該已經跟王爺會和,隻是不知道是不是現在還在一塊兒,在京城腳底下呢!
”
裕豐帝笑着道:“他們倆是表兄弟,也不知道這感情到底有多深,朕其實倒是有些好奇。
”
“陛下,城門口王爺不肯退兵,說是先帝爺之所以早逝,便是因為當初受了那蔔花兒一枚毒針,今日入城追殺此人,既是為了國事,也是為了家事。
若是沒有看到便罷,既然看到了,不能為父報仇,親自誅殺此賊,着實枉為人子!
”
“哐!
”
一聲脆響,裕豐帝直接将手邊的茶碗砸了下去,“他這話是什麼意思?
是說朕不配做先帝的兒子嗎?
傳朕旨意下去,告訴趙臻,如果他這會兒不收兵回去,便視同謀逆!
任何人都可以将他誅殺于陣前。
隻要有人在朕旨意下達之後趙臻仍舊不退的情況下殺了他,朕就封官加爵!
”
這話說得在場所有人都神色一凜,誰都知道,裕豐帝的這道旨意下去,結果就直接出來了。
要不然是趙臻直接表明造反,攻入京城,要不然,趙臻帶兵回去,此時京城的危機解除。
”
此時站在這裡的人,絕大部分都希望是第二種,但是同樣的這麼一幫絕大部分的人都清楚這是不可能的事兒。
靖王這一次是直接擺出了陣仗,不可能因為裕豐帝的一句話就直接放棄了。
更何況,他能放棄,跟着他來的那些人呢?
難道也如此放棄了不成?
果然沒有一會兒,衆人就聽到了巨大的一聲響。
“什麼聲音?
!
”齊皇後的聲音都有些發抖,當即扶着宮女站了起來,焦急地看向遠處。
錦衣衛指揮使急匆匆地跑了進來,面色十分難看道:“陛下,靖王反了,彭大人對着王爺轉告了陛下的命令之後,靖王便直接一箭射了過來,若不是剛好旁邊的士兵反應快,将他推到一邊,這會兒彭大人怕是已經利箭穿頸而亡了!
”
裕豐帝氣的眼睛都紅了,“立刻傳朕旨意,靖王趙臻欺君罔上意圖謀反,令周圍各衛所進京勤王!
”
靈韻郡君驚駭道:“舅舅這消息竟然沒有提前傳出去嗎?
這個時候怎麼來得及?
”
就是最近的衛所,距離京城也有一兩百裡的路程,而且人數并不多。
等那些個大部隊趕過來,恐怕靖王的兵馬都已經将皇宮夷為平地了。
靈韻郡君的疑惑也是其他人的疑惑。
靖王帶兵前來的事兒并不是一日兩日,京城有可能會陷落也不是從來都沒有想過。
為何裕豐帝竟然沒有提前下達各地勤王的命令?
面對着外甥女以及其他人的疑惑,裕豐帝抿着唇沒有說話。
齊皇後像是有些看不過去似的,哭着道:“那可是靖王,是陛下唯一的兄弟,這世上,陛下最為信任的就是靖王趙臻。
所以這一次的事兒,陛下根本就沒有想過靖王可能會造反這種可能。
縱然外頭的流言蜚語甚嚣塵上,但是陛下從來都沒相信過,而且還打算回頭要找個機會讓靖王在衆人面前澄清。
哪裡知道……哪裡知道靖王竟然真的敢……”
齊皇後說到這裡,忽然期期艾艾地看着裕豐帝道:“陛下,讓臣妾出去吧!
臣妾去跟他談,不管怎麼樣,我們也是表姐弟,他多少能聽一點兒我的話。
”
聽到她這麼說,裕豐帝忽然道:“按這麼說的話,齊相國一直在外頭,這個時候還很有可能就在趙臻的身邊,難道他是不願意勸麼?
”
那些個文武大臣雖然沒有來,但是這會兒乾清宮已經全面戒嚴,此時杵在這裡的人着實不少。
何況還有靈韻郡君在,這會兒裕豐帝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兒,如此駁斥齊皇後,對于她來說,還是頭一回,面上着實有些過不去。
但是想到眼下情況特殊,到底也隻是自己臊了一會兒,便不再提起。
“陛下!
”錦衣衛指揮使再一次急匆匆地跑了過來,“城門開了!
”
裕豐帝猛然站了起來,“什麼?
”
“五城兵馬司裡有人給王爺開了門,這會兒王爺已經帶着兵進了城,四處搜捕蔔花兒。
”
裕豐帝的臉色立時變得極為難看,“什麼人……”
但是這話錦衣衛指揮使沒有辦法回答,五城兵馬司本來就在趙臻的管轄之内,既然是他的人,誰開了那個門,都沒有任何意外。
“陛下!
”
齊皇後眼眶紅了,看着一旁的帝王,聲音有些顫抖,“現在……現在該怎麼辦?
”
裕豐帝看着手底下最後的這些人,像是說不出話來。
靈韻郡君便怒道:“什麼怎麼辦?
不是說了麼?
靖王隻是進來捉拿那個蔔花兒的,等人捉到了,直接一刀砍了就是!
”
“不要自欺欺人了!
”齊皇後一改平日裡的溫和柔順,驟然提高了聲音,“都已經到了這個時候了,靖王到底是什麼意思,難道還有人不知道麼?
”
靈韻張了張嘴,好半晌到底還是一個字兒都沒有說出來。
“陛下……”
齊皇後的聲音同另一個聲音重合在了一起,這一次進來的是個内監,“長春宮的那道石門打開了,是一條密道。
”
宋錦甯一直跟在靈韻的背後,聽到這話,立刻看向了一旁的齊皇後,果然看到她面色微微變了變。
但是她很快就調整了過來,難以置信地看向裕豐帝,喃喃道:“難道說,先帝早就已經預料到會有這麼一天,所以早早地就替陛下準備了這麼個通道。
就是為了防備今日的局面?
”
齊皇後這話一下子就打開了大家的思路,就是裕豐帝也有些難以置信地看着她,“你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