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屋子的人聽到這話,齊齊變了臉色。
大少爺和王爺?
那不就是齊郁和靖王!
這……
這麼大的事兒,誰也不敢吱聲,所有人都先看向了上頭的齊老夫人。
齊老夫人也沒有料到會有這樣的事兒發生,當即便吩咐過去看看。
待一衆人等到了那湖邊,就看到冰面上的兩個人你來我往,一招一式,纏在一起。
齊老夫人眼裡閃過憂慮,臉上卻像是松了口氣似的,“這底下的人也着實有些大驚小怪的,不過就是兄弟兩個人許久未見,所以一塊兒切磋切磋罷了。
怎麼通傳過去就變成了打起來了,我這麼一大把年紀,着實給吓了一大跳。
”
跟過來的大多都是女眷,哪裡看得懂這兩個人是不是在切磋。
但是看到齊老夫人這般了然輕松的神色,便都放下心來。
一個個的便又開始誇贊起他們二人,“王爺是武将,又是咱們大啟的戰神,這般武藝高強原是在意料之中的事兒,沒有想到咱們相國大人竟然也這般厲害。
”
齊老夫人笑着擺了擺手,“他們倆小的時候是一個師父教的,打小湊在一塊兒就是互相切磋,隻是如今兩個人都大了,各自又都有正經事兒,自然不能同小時那般。
今日也不知道是如何起了興緻,竟然又在這個湖面上鬧了起來。
”
聽齊老夫人這個意思,齊郁和趙臻不但從小就經常互相切磋,而且這片湖,怕還是兩個人一向以來喜歡動手的地方。
越發證明了方才那話。
齊老夫人說着便招手道:“好了好了,難得他們有興緻,又是在這樣的年節下,就當是他們放松放松好了,咱們也莫要打擾。
”
齊老夫人都這麼說了,其他人自然都紛紛贊同。
湖面上齊郁的臉色越來越難看,趙臻的每一招根本都不像是在開玩笑,他不得不拿出一百二十分的注意力來應付。
不然今日這樣的場合,到真有可能會挂彩出現。
“你瘋了不成?
”眼看着那邊浩浩蕩蕩地來了一群人,齊郁着實有些惱了,“祖母都過來了,叫這麼多人看着,像什麼樣子?
”
可是趙臻非但沒有理他,甚至手下的招數越來越快。
齊郁也被她他得行為激怒了,手裡也不敢再保留任何的餘力。
可是論起功夫來,他雖然已經算是不錯,但與趙臻比起來,從來都沒有任何的勝算。
所以意料之中地,在過了五百多個回合之後,還是露出了破綻,被趙臻一招劈中,整個人都倒飛了出去。
輕功一時間沒有掌控好,腳下的冰面便被重重地踏出了一條裂痕。
齊郁連忙穩住心神,在趙臻的拳頭攜風而至的時候,幹脆放棄了抵抗。
方才祖母等人都已經看到過了,若是這個時候趙臻真的讓他受了傷,那也是對他不利。
果然,拳頭到了面門前,停了下來,卻轉而垂在了他得胸口。
重重的拳風像是穿透了他得胸膛,拳風在他的髒腑中遊離。
“你是瘋了嗎?
”齊郁怒道,“你真想要我的命不成?
我到底哪裡得罪了你?
”
趙臻一雙眼睛狠狠地盯着齊郁,良久才冷聲道:“你還有臉問我?
!
”
說完又重新起勢,朝齊郁打了過來。
齊郁隻得連忙招架,費了極大的功夫,才将他給壓住了,“你總要給個理由吧?
今日是祖母的壽宴,你在她老人家的壽宴上鬧,到底是出自什麼目的?
”
趙臻似乎是被這話打動,手上的動作終于停了下來。
“你真的完全不知道我為何如此?
你面對我,當真問心無愧麼?
”
齊郁愣了一下,神色慢慢變得凝重起來,“是為了江右安的事?
”
趙臻擡眼默默地看着他,眉眼間的憤怒隐忍着。
齊郁短促地歎了一口氣,“江右安是我一手提拔上來的,我承認我識人不明,未曾料到,他一步步上來之後,竟會變成如此貪得無厭之人。
從這件事情上,我确實違背了當初你我之間的諾言,你因為這個氣惱我,我無話可說。
”
趙臻盯着他好半晌,終究還是冷哼了一聲,轉身離開。
齊郁連忙跟上來,沉默地陪着他走了一段之後才道:“你是不是查過我?
”
趙臻轉臉看向他,冷笑道:“怎麼?
不能查麼?
”
“我察覺了這件事情,原本一直想與你說一說此事,可是一來你根本不給我這個機會,二來,我也确實不知從何說起。
”
趙臻停下腳步,冷笑地看着他道:“江右安一案的所有資料都在我這裡,到如今為止,這些年他貪墨的那些錢,仍舊不知去向。
齊大人既然與他關系如此莫逆,是不是能知曉一二?
”
齊郁聽到這話也有些怒了,“我如何能得知?
他報上來的折子,确實是我批的沒錯,可這些也都是陛下點了頭的,明面上這些開支,正正當當,我有什麼理由不批?
可你若因此而懷疑我,那我無話可說,請王爺盡管去查。
”
“你……”
兩個人一時間又僵住了,好半晌,還是齊郁先開口,“自打江家之事後,你便一直故意疏遠我,我幾次去找你,你都避而不見,原來就是為了這個緣故?
”
趙臻仍舊不語,隻是背着手站着。
“我對天發誓,江右安貪墨的事兒,我一無所知,不然我豈會容他至今?
你且說說,我要那許多銀錢做什麼?
齊家是什麼樣的門第,你身上有一半齊家的血,你來告訴我,我要那些做什麼?
論權,我已然算得上是一人之下,論錢……論錢都有些可笑。
”
趙臻被他這番話說得無話可說,良久才硬着聲音道:“可江右安畢竟是你的人,你的人與我的人又有什麼區别?
難道這大半年來,你沒有聽到那些朝臣私底下的議論?
”
說到這裡,趙臻冷笑了一聲,“你可不要告訴我,你不知道月前皇兄叫人查軍饷的事兒。
”
齊郁聞言眉頭深深地皺了起來,看着趙臻欲言又止。
好半晌才有些擔憂道:“軍饷方面……沒有問題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