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人臉上帶着不屑和輕蔑,看着宋錦甯卻笑出了聲。
“看來這位小娘子這是才來這樣的地方啊!
竟然連這點兒規矩也不知道,真的以為你能在這樣的地方得到什麼情郎不成?
今兒你是遇到了大爺我,那便讓大爺我教你一個道理,在這種地方,不管你遇到什麼樣的男人,不管如何的位高權重,趁着這個時候,能撈一筆就趕緊撈。
年輕就這麼幾年,等你撈完這幾年,若是錢攢夠了,将來年紀大了也好過一些,所以,大爺我這個時候看上你們倆,那是你們幸運。
”
宋錦甯臉上沒有什麼表情,隻是仍舊死死地護着後面的女子。
那男人似乎也失去了耐心,“還不動手?
”
不知道這裡的主人是誰,但是很顯然,他給這些在這裡取樂的人都安排的不錯。
就比如,打手是足夠的。
“姑娘……你……不必這樣幫我的。
”
宋錦甯沒有回答後面女子的話,心裡卻默默地回了一句:我欠你的。
宋錦甯眼看着這一群人将她們兩個人團團地圍住了,不由惱了起來,“你若是再這樣,我以後便不與你……”
話還沒有說完,便看到那一群人,驟然分開往兩邊去了。
前頭那男人驟然就變了臉色,喃喃道:“王……王爺……”
宋錦甯這才松了一口氣,轉臉瞥了那個姗姗來遲的人一眼,然後扶着後面的女子往一旁去了。
“怎麼?
周大人,是我的人得罪了你?
”
這男子姓周,宋錦甯倒是不認識。
不過也不妨礙她這個時候适時開口,“王爺,我可沒有得罪他,是他看上了我,想要給我一個伺候他的機會呢!
”
那姓周的官員這個時候舌頭都要打結了。
他不過是個剛剛摸到這個地方門檻的人,來了之後,受到的待遇頗為讓他驚喜,一時間就忘了自己的身份。
加上這裡所有的女子,看得出來都是主人給他們準備的,所以就以為同那些煙花之地一樣。
雖然聽說了今晚上有好幾個上頭的人來了,甚至還聽到了靖王的名字,可到底沒有見到。
一時間也有些得意忘形。
且今晚上本來就是一個行樂的宴會,如何能想到竟然在對兩個女子下手的時候,會遇到了王爺過來到了。
而他正好巧不巧地看上了王爺的女人,這……
那姓周的官員腦袋上的汗已經如水似的嘩啦啦往下淌,面對趙臻腿都站布置了,“不是,不是王爺,王爺不要誤會,微臣沒有想到這位姐姐是王爺的人,所以,所以……”
“王爺,他還喜歡姐妹花呢!
覺得我能伺候他是我的榮幸。
”宋錦甯立刻大聲嚷嚷拆穿那人的話。
趙臻瞥了宋錦甯一眼,悄悄地咳了一聲,這戲也有些太足了。
他沒有多說什麼,而是深深地看了對方一眼,轉身就走。
單是這樣一個态度,就說明了一切。
“王爺!
”
那姓周的官員這會兒吓得直接跪下了。
靖王是什麼人啊!
敢在朝堂上直接打殺朝廷命官,陛下還幫着遮掩的人!
他算是個什麼東西?
那周姓官員有心想要爬過去求情,卻被人給攔住了,還未開口,就直接被堵了嘴拖走了。
院子裡一下子就清淨了,連絲竹之聲都變得遙遠了許多似的。
那女子連忙感激地對宋錦甯行了一禮,垂眼道:“多謝這位姑娘。
”
卻是沒有看那頭的趙臻一眼。
同前世一樣,秦娘子還是這般孤傲,哪怕身處這樣的環境當中。
“我叫宋錦甯,姐姐叫什麼?
”宋錦甯臉上含着笑,将心裡的情緒盡數掩藏。
那頭趙臻詫異地轉過頭來,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但到底還是沒有說什麼。
秦娘子似乎有些猶豫,擡眼看到宋錦甯眼裡的笑意,到底還是低聲道:“我姓秦,秦若。
”
說完之後又連忙道:“今日之事,多謝宋家妹妹解圍,妹妹若是有什麼幫得上忙的……”
“有的,”宋錦甯立刻接過她的話,“确實有一件事情需要姐姐幫忙,煩請姐姐給個地址,待過兩日,我再去找你。
”
秦若目光頗有些猶豫,好一會兒才點頭将自己的住處告訴了她。
上了馬車,趙臻還沒有開口,宋錦甯便道:“與王爺合作,我自然不敢過問王爺的私事,王爺是否也能尊重我個人的隐私?
”
趙臻的回答十分直白,“有些可以,但有些不行。
”
“比如?
”
“沒有比如!
”趙臻認真地看着他,馬車裡的燈光微弱,兩個人哪怕面對面地坐着,彼此臉上的神色也像是掩映在明明滅滅的燈火中,看不分明,“本王不喜歡失控的東西及不能把控的東西。
”
馬車裡安靜了下來,好一會兒才聽到宋錦甯輕輕地應了一聲。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趙臻忽然間覺得對面的人,似乎眼神變得立時疏離了許多。
一時間,兩個人都沒有說話,隻聽到外頭傳來的嘚嘚的馬蹄聲。
一直到馬車行至侯府,兩個人都沒有再說一句話。
府裡幾處關卡都已經被打通,宋錦甯一路進去,未曾回頭。
素鸢見她緊繃的面容,一下子就緊張了起來,“姑娘,你這是去哪兒了?
沒遇到什麼事兒吧?
”
瞧着她擔憂的眼,宋錦甯這才放松下來,揉了揉她的額發,“沒有,好着呢!
”
接下來的幾日,侯府很平靜,但是平靜得似乎有些過分,像是有什麼人在刻意控制着府裡的氛圍。
“姑娘,大姑娘被關起來了!
”
終于,在一日的清晨,青莺急匆匆地走了過來,臉上帶着幾分緊張。
宋錦甯輕輕地拍了拍她的手,笑着道:“别人家的事兒,你擔心什麼?
”
憑着手裡的錢,素鸢已經買通了府裡各處,所得消息雖不十分準确,但也能推斷出七七八八。
頂着那樣巨大的還債壓力,宋楚新竟還如常,便說明了他已經有了對策。
而這幾日,他都在外頭應酬,其中某一個應酬的對象已經連着見了好幾日了,不是别人,恰好姓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