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錦甯越發說不出話來,如何也不知道靈韻郡君怎麼就得出了這麼個結論。
“我……”
“你放心吧!
”靈韻郡君看着她,“我自然知道,我娘是這個世上最疼愛我的人,若是我娘還如從前那般反對,我也不會這麼做。
但是你相信我,我是我娘生的,長到這麼大,我是最了解她的人,如今她雖然還沒有松口,但是……”
她笑着湊近宋錦甯,“她心裡應該已經差不多肯了,隻是還差一點兒什麼,若是讓她知道我與表哥真的有情,讓她知道表哥是真的想要娶我,估計就差不多了。
”
宋錦甯啞口無言,完全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實際上前幾日得到的消息她也知道,泉州海事那邊出了點兒事兒,事情已經到了京城,隻是被齊郁那邊壓了下來。
可是事情不小,想要徹底壓下卻并不容易。
想也知道長公主就是因為這件事情才開始猶豫的。
一邊是自己的丈夫,一面是自己的女兒。
對于長公主來說,這無疑是一種煎熬。
“要不然,你跟我一道出宮?
”靈韻郡君眨了眨眼睛,“你前兩日不是還在念叨着想見你祖母麼?
且你還有個兄長參加了春闱吧!
再過幾天就結束了,你應該也會想要出去看看?
”
雖然已經從趙臻的口中知道了祖母沒有事兒,然而宋錦甯心裡到底還是有些不放心。
陪靈韻入宮讀書的事兒不知道什麼時候結束,這個時候出去看看也好。
不過,靈韻郡君同齊郁之間的關系,還是要盡快想辦法斬斷。
最好便是讓靈韻郡君知道齊郁的心裡根本就沒有她。
想到這裡,宋錦甯忽然想到了一個法子。
第二日武藝課上的時候,她便将信寫好了放在懷裡帶了過去。
再見到趙臻的時候,也不知道怎麼的,臉上莫名就有些發熱。
趙臻卻仍舊面色如常,對他們過來也隻是點了下頭。
“你!
站過來先紮馬步!
”
靈韻郡君聞言看了一眼左邊的錦哥兒和右邊的宋錦甯,然後指着自己的鼻子問道:“我一個人?
!
”
“不然呢?
”
靈韻郡君立刻不服道:“為何是我一個人,他們兩個人……”
“前面兩節課你都請假了,他們已經練的差不多了,怎麼?
對我的話有疑惑?
”
“我……”
靈韻郡君脫口便想說是,可是在趙臻視線掃過來的瞬間,那話就給她自己咽了回去,“紮就紮!
”
趙臻毫不猶豫立刻點了一個武官過來站在一旁監督靈韻,“歪了隻管糾正,若拒不整改,直接記下來,待會兒我回來再看你的記錄本。
”
那武官面無表情,“是!
”
靈韻郡君自小到大也不知道被趙臻懲罰過多少遍了,對于自己這個小舅舅,她是一點兒好感都沒有。
偏生,他又手握重權,就是舅舅都拿她沒有辦法,甚至還會幫着他說話。
小時候她大病了一場之後,好不容易好利落了,母親擔心她體質不好,便讓她來宮裡住着,一面讓太醫調理,另一方面便叫陛下找人教她強健體魄的法子。
結果,皇帝舅舅就是将趙臻給叫了過來。
那是她第一次知道什麼叫做練功,什麼叫做挨餓。
剛開始她爽無賴,如何都不肯聽從趙臻的吩咐,認定了他不敢對她動手。
可是她錯了,趙臻确實不會動手,但是他會動口,會叫人盯着她,不讓她出門,不讓她吃東西。
餓了三天之後,一下子就老實了。
這個人……
想到趙臻昔日裡對自己的種種惡劣行徑,靈韻郡君是半點兒都不懷疑自己母親此前與自己說過的話。
天底下哪一個老實的臣子會對帝王的話充耳不聞的。
那時候連皇帝舅舅都過來求情了,奈何趙臻就跟一個門神似的守在門口,就是不叫她出去,一點兒吃的都沒有。
她都餓得快要啃桌腿了。
眼下面對着一樣的人,她哪裡還敢真的不聽。
然而……
眼看着趙臻讓錦哥兒在一旁聯系射箭,然後帶着宋錦甯往另一邊走的時候,連忙道:“你帶阿甯去哪兒?
!
”
“騎馬!
”
趙臻面無表情,冷冷地看了她一眼。
“我也要學騎馬,我不要紮這勞什子馬步!
”
然而趙臻對于她的請求頭也不回,“你十歲就會騎馬了,還學什麼學!
”
無論靈韻再說什麼要鞏固加強,那頭都沒有任何回應。
倒是一旁的武官開口了,“郡君,王爺說了,郡君紮馬步的時候開口說話,也要被記下來。
”
“你……”靈韻郡君簡直想要破口大罵,看着一旁的人怒道,“你叫什麼名字?
”
沒有人回答她,也沒有任何的答案給到她。
果然,這就是趙臻的手下,一個兩個的都是這個德行。
而另一邊,宋錦甯将懷裡的東西拿出來遞給他。
趙臻看了一眼,接過來便往懷裡塞,“錦繡閣?
”
“是給你的。
”
“我?
”
他疑惑地挑了下眉,打算重新拿出來,卻被宋錦甯按住了,“原本到是沒有想到會有單獨開口的機會,不過既然都寫給你了,你便回去慢慢看吧!
也不是一句話兩句話能說得清楚的。
”
她說着,才發現對方一直在看着自己。
倒不是說從前的趙臻如何不禮貌,說話的時候不看着她,而是此時他的眼神有些……
說不上來的怪異。
“你……”
她在腦子裡斟酌了一遍用詞,這才開口道:“是有什麼想法嗎?
”
“嗯?
”
“你……為何這般看我?
”
“如何?
”
宋錦甯張了張嘴,到底找不到合适的詞句,便隻好搖了搖頭,“沒什麼。
”
然後看到那頭栓着的馬兒,“你真要教我騎馬?
”
宋錦甯其實也不是不會,隻是完全不熟練,最多也隻能坐在馬背上,随馬兒馱着走幾步。
真要駕馭起來顯然是不會的。
趙臻順着她的目光看過去,一時間有些尴尬。
原本那話不過就是對靈韻随口一說的。
但是這個時候,好像不教她的話,又有些沒有辦法交代。
“想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