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一下子将宋華婷給整懵了,“你什麼意思?
“
金娜笑吟吟地将那頭面蓋了起來,然後伸手在上頭拍了拍,“你們京城的首飾雖然好,但是也沒有到我這般渴切的程度。
若是真的想要叫我娘家嫂子帶上這樣好看的首飾,大不了抓幾個手藝不錯的人去供着專門給她一個人做首飾好了,何必這般麻煩。
”
她說完随手便将那盒子放在了一旁,接着喝茶。
宋華婷反應了一下才明白她這話的意思,“你的意思是你是故意将白露放出去的?
而且讓她跟宋錦甯透露些什麼?
”
金娜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隻是淡淡道:“宋錦甯是個什麼樣的人,我不算了解,但是這段時間,也已經盡可能多的了解了。
她手裡的人未必比我手裡的少,至少在這個京城裡,所以,我哪怕想要隐瞞,其實也瞞不了多久,所以幹脆便讓她知道。
她知道之後,必然是要做些什麼事兒的,到時候,才是真的到了我能動手的時候,我現在就是什麼都不用管,等着她先動。
“
宋華婷不大明白這話的意思,但是她隐隐覺得,自己此前對金娜的估計似乎還是欠缺了一些。
這個女人到底是誰?
她才來了京城多久,竟然對宋錦甯就那麼了解了,至少從她方才的話聽來,比自己了解得多得多。
金娜擺了擺手,“好了,你就偷着笑吧!
我知道你不喜歡宋錦甯,巴不得看到她倒黴、凄慘,這一次就讓你借着我的這個東風,達成目的吧!
”
宋華婷發現,在此刻,她竟然一點兒都不懷疑金娜這話,她一點兒都不覺得金娜這是在說大話。
似乎這就是一件在平常不過的事兒。
這樣的認知讓她的大腦隐隐地興奮起來,可到底還有些理智,她終于忍不住道:“宋錦甯是不是在什麼地方得罪過你?
”
“啊?
算不上吧!
”金娜搖了搖頭,“但是我此前跟你說過的兩個原因,難道還不夠讓我殺了她麼?
”
宋華婷在她含笑的目光中,忍不住多縮了一下。
不!
金娜比她方才心裡認定的,還要危險!
周默柏第二日便往宋家去了,宋老夫人對他已經十分熟悉,也沒有如何當回事兒,仍舊隻是與他閑聊。
隻是沒有想到周默柏這一次竟然十分認真的樣子,把脈的時間也比平日裡要長。
宋老夫人一下子也有些緊張了起來,“周大夫,可是有什麼不妥?
”
“哦!
”周默柏聞言連忙笑着解釋,“老夫人莫要驚慌,蓋因昨日王妃提起,老夫人苦夏,今年這夏日又着實酷熱了一些。
擔心老夫人貪涼,平日裡用冰太多,傷了根本,因而囑咐我要仔細看看。
”
宋老夫人聞言一下子就笑了出來,“哎呀,她一個小孩子家家的,哪裡知道那麼許多,倒是勞您這般費心!
”
鄒氏在一旁也放心下來,便笑着道:“老夫人也莫要說這樣的話,到底是咱們姑奶奶的一片孝心,不過周大夫的醫術,就是太醫院的太醫,也常常去請教的,有您在,我們這些人一顆心都在肚子裡。
”
說到這個,宋老夫人自己就先想到了,“周大夫,我有個不情之請,不知道說出來會不會叫您怪罪。
”
周默柏實際上心裡已經有了數,當即便笑着點頭應下來。
宋老夫人便将珍珠的事兒大概地說了一下,隻是隐去了齊家的部分,隻說是個可憐的丫鬟。
珍珠沒有想到鄒氏竟然将自己帶來了周大夫跟前看腿,當即便有些抗拒。
這位周大夫她自然認得,當初若不是他,宋錦甯和老夫人也不會一步步地發現宋楚新他們一家子的狼子野心。
他的醫術,她也更是明白。
隻是這麼一個供職于王府的神醫,竟然來給自己這麼一個小丫頭看腿,讓她着實有些受寵若驚,還有些害怕。
可是宋老夫人在這裡,根本就不容許她說出任何拒絕的話,再加上一旁的鄒氏,珍珠哪怕再不情願,也隻能讓周默柏看了。
到了晚間的時候,周默柏才回了王府。
卻沒有直接進來,青莺笑着道:“畢竟是外男,如今又是晚上,所以周大夫的意思是,要不然還是明天白日裡再來跟王妃禀告。
”
“怎麼這個時候倒是迂腐起來了?
”宋錦甯嘴裡雖然是在抱怨,但是也知道如今不同從前,當即便讓人将他請進來,另一邊卻把錦哥兒也喊上了。
“母妃?
”
“有些事兒原本不該叫你小孩兒家知道,但是如今情況特殊,你就在一旁給我當個吉祥物吧!
也好讓周大夫心裡舒坦些。
”
周默柏才進來就聽到這麼一句話,當即老臉一紅,給宋錦甯行禮道:“王妃莫要笑話老朽。
”
“周伯父都說出避嫌的話來了,還不許我多說兩句?
”說着連忙讓人看茶,然後才問起。
說起病情,周默柏的神色一下子就認真嚴肅了起來,“老夫人身體倒是康健硬朗,聽說我此前開的方子半點兒沒有敷衍,都用下去了,此前落下的一點兒根子,看樣子也除盡了,王妃可以放心。
”
宋錦甯在心裡又默默地感謝了鄒氏一番,若不是她盡心盡力,也不會這麼容易。
周默柏說完了老夫人,眉頭便緊緊地蹙了起來,“至于那個丫鬟,如王妃所說,确實是吃了大苦頭,她的腿是叫人生生打斷的不說,而且在打斷之後,還強行給她錯了骨,以我看來,非習武且内功深厚之人,不能為也。
”
宋錦甯看了一眼一旁的錦哥兒,下意識地将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可瞧得出來,這傷有多久了嗎?
”
“這就是蹊跷之處!
”周默柏立刻道,“這傷分明就是新傷,最多不過半月餘,可是偏生被人特意用了一些手段,看起來倒像是拖了許久才瘸了的腿。
”
果然如此,宋錦甯在心裡感歎了一句。
周默柏立刻道:“但是光這條腿卻不是她身上最蹊跷的地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