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麼鬼話?
!
宋錦甯着實很想直接當面說,但到底還隻是腹诽。
都在這個時候,說不定就命懸一線了,她倒是讨論起成長的事兒來。
宋錦甯沒有功夫理會這個時候還在感慨的靈韻郡君,她當即再一次拿出自己的口哨,期望在這個時候能有點兒用處。
這邊眼看着就要支撐不住了,對方顯然是早就已經做好了準備,這一波接着一波的人,倒下了還有新的人過來。
就這麼會兒功夫,地上已經躺了數十個。
說不定這些人都是死士。
想到這裡,宋錦甯到底還是緊張了起來。
齊郁到底在杜驸馬這裡涉及到了多深的東西,這樣的光天化日之下,竟然這般強硬的手段。
靈韻郡君顯然不是看不明白,可讓宋錦甯意外的是,她竟然還是那樣顯得平靜的樣子。
“你說,眼下鬧出這麼大的陣仗,回頭那個廢物真的把他給供了出來,你說這事情是不是就越大了,到時候就是皇帝舅舅都沒有辦法相信他了。
”
宋錦甯這才反應過來,靈韻并不是沒有考慮到這個時候的危險,而是她想要火中取栗。
看着她那張臉,宋錦甯到底将到了喉嚨口的話給咽了下去,眼看着素鸢差一點兒被砍中,當即眼疾手快地将她給拉到了一旁。
素鸢立刻反手一劍,便結果了那個人。
“素鸢,你聽我的,不要在這裡耗,他們的目标不是我也不是你,你這個時候溜出去,沒有人會去追你,你快去督軍都督府,搬救兵來。
”
杜驸馬的事兒自然重要,這個時候也不能将他撇下,但是,宋錦甯不願意讓自己的人在這樣的情況下莫名的犧牲。
尤其是素鸢。
素鸢愣了一下,當即反對,“不行,我不能扔下姑娘一個人。
”
“這裡人多着呢!
他們還沒有那個本事立刻就殺穿了前頭的人,你這個時候快些過去,就是快些救我們。
”
宋錦甯不可能會抛下靈韻,而靈韻又不可能會在這個時候放棄杜驸馬直接離開,所以眼下就這麼僵持住了。
眼看着素鸢還要說,宋錦甯便沉下臉來,“怎麼,如今威風了,連我的命令都不聽了麼?
”
素鸢被這句話說的眼淚都要下來了,但也隻是眨了眨眼睛,便飛快地跑了。
果然,見她離開,隻有一個人追了過去,然後發現素鸢不好對付,便直接放棄了。
眼看着素鸢終于離開了這個是非之地,宋錦甯也松了口氣。
靈韻笑着道:“倒是沒有想到,你對底下人這般仁慈的。
”
宋錦甯才要開口,就聽到破空之聲傳來,吓得立刻往後退了一步,然後才發現過來的竟然是自己人。
有一段時間沒有見到林子羽,這個時候見到他,似乎比上次看着還要瘦了,不是,應該說是更結實了。
趙臻說把他扔到了京郊大營練兵去了,想來是直接從外頭趕回來的。
宋錦甯的目光卻落在了另一個人的身上,他,或者說“她”就在林子羽的旁邊,身材嬌小,可是那雙眼睛卻顯得更加銳利。
擡手便是一枚袖箭飛了出去,宋錦甯注意到,那個場上最厲害的刺客當即斃命。
她是……
林子羽後面還跟了好些人,有些是熟面孔,有些不是。
有了這些人的加入,戰局一下子就扭轉了過來。
大概是看清楚了情勢,所以這些人過來了之後,一小半的人直接來到了宋錦甯的身邊。
“你沒事兒吧?
”
林子羽同其他人一起,将主要棘手的幾個解決了,便往宋錦甯跟前來了。
“我沒事兒,我還以為你們這趕不過來。
”
“你就這點兒本事?
”
一個冷冷的聲音傳過來,宋錦甯一愣,然後便看到了方才那個女子。
她穿着盔甲,頭上隻梳了一個發髻,臉上自然沒有半點兒脂粉,就是走起路來,都顯得特别挺括。
可是宋錦甯還是一眼認出了她是個女子。
她在打量對方的時候,對方也在打量她。
宋錦甯隐隐約約地猜到了她的身份,着實吃有些驚訝,不知道林子羽是怎麼辦到的。
不過這個時候這不是想這些的時候,宋錦甯認真行了個禮,“确實是我能力有限,在這樣的情況下,竟然連自保的能力都沒有。
”
“将軍生出來的女兒,竟然是這般嬌小姐的模樣,着實讓我有些失望。
”
她說話當真半點兒都不客氣,眉眼間的鄙薄也毫不掩飾。
一旁的林子羽連忙出來打圓場,“你這性子一向是這樣讨人嫌,但好歹是初次見面,便如此着實有些失禮了,若是将軍還在的話,會容許你這般沒有禮數麼?
”
那女子聞言眉頭一皺,再看向宋錦甯的目光,到底沒有那般厲害了。
一旁的靈韻郡君顯然很是感興趣的樣子,她用手肘捅了捅宋錦甯,“你們宋家不是說男子不納妾麼?
你爹在穆陽城還有個小老婆呢?
!
”
宋錦甯一驚,果然看到林子羽和他的同伴臉色都變了,當即便正色道:“郡君不可胡言亂語,我父親是光明磊落之人,怎麼可能會在軍中行如此違背家訓之事。
”
“這就是京城人的禮數?
”
那女子也冷冷地看着靈韻郡君,譏諷道。
靈韻郡君如何會怕這些,“我從小在宮裡長大,規矩禮儀都是宮裡的嬷嬷和皇後娘娘親自教的,我的規矩,自然還容不得旁人來說三道四。
倒是你,好好的一個女子,非要扮作男子的裝扮,這也就罷了,宋錦甯好歹是個縣主的身份,其父母都是我大啟的英雄,除了家中的長輩,以及上頭的帝後,我着實想不出來,什麼人可以這般肆意對她指手畫腳地教訓。
方才聽到你們的對話,估摸着你們與宋将軍的關系應該非同一般,在加上你這個會兒的姿态,着實讓我很是懷疑,你是不是宋錦甯的庶母,不然你哪裡來的臉?
!
”
說到後面,方才眉眼間的笑意已經全然消失,凝成了霜雪似的挂在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