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郁聞言面色越發為難了,終于還是擺了擺手道:“是我的過錯,一時間有些情緒上頭,理智上來說,靖王這個時候忽然帶着大批人馬來京,着實有些莽撞。
這會兒京郊大營被拖在青嶂山,靖王這來……“
“不管怎麼樣,先攔在城外,帶着這麼大批的兵馬,誰也不能擔這個責任,另外,這個時候必須要下一道指令,讓靖王立刻停下腳步,不能再前行,不然将會引發朝政颠覆。
”
這話一出來,便立刻又有其他人反駁,“你是忘記了靖王是什麼人了吧?
他都已經出發這麼多天了,怎麼可能會掉頭回去?
你可不要忘了,前頭那封信,陛下都給出了明确的指事,但是靖王說不來還是不來,如此藐視君王的人,怎麼可能會搭理咱們的命令。
”
衆人你一言我一語,作為靖王趙臻表哥的齊郁,徹底地安靜了下來,隻是在一旁看着他們的發言。
最終還是決定,讓人守住京城幾個大門,堅決不能讓靖王入城,而且要求他将人馬遣回,才能放他入京。
齊郁還是有些猶豫,門口忽然傳來齊皇後的聲音,“本宮覺得此計甚好,如今三大營都在郊外,若是靖王當真是來京城忙活着剿匪的事兒,便可以立刻前往青嶂山指揮調度。
若是實在人手不夠,允許他留下五千兵馬,忳駐在距離京城十裡開外之處,其他人必須要遣散!
”
齊皇後說完便看向齊郁指責道:“齊大人若是做不到平等看待,本宮便覺得你無力處理這件事情,最好還是立刻放下圍剿匪寇之事。
”
齊郁畢竟是百官之首,當即大家便都出來打圓場。
齊皇後到底是後宮的人,摻和進朝堂的事情着實不大合适。
可是誰讓裕豐帝就隻有這麼一個皇後,且齊皇後與齊郁、趙臻都有親緣關系,所以這個時候她站出來說話,大家也沒有覺得有什麼異議。
但是更多的卻是如何都不能了。
齊郁似乎是看在自己堂妹的面子上,終于歎了口氣道:“我也認可方才大家的決定,這樣的方式,不管是對靖王,還是對京城對陛下,都是最好的選擇,所以我……同大家一樣吧!
”
“那行,算算時間,不到三日,恐怕靖王就會出現在京城門口,我們現在就必須立刻分派人手。
”
這樣的事情,兵部的人自然是要參加的。
隻不過大部分的人都覺得怪怪的,畢竟本來兵部完完全全是趙臻的地方,這個時候卻有些倒反天罡似的,兵部的人竟然與其他人一道商量着怎麼對付趙臻。
今日裕豐帝的忽然暈倒,導緻現場多少有些混亂,趙臻的兩封信也就傳了出去。
宋陽青第五次來到王府前頭,得到的消息還是宋錦甯并不在王府。
如何能不在?
宋陽青想不通,明明都已經回來了,他都已經接到了消息,怎麼這個時候還不開門。
沒有辦法,宋陽青隻能用另一種方式,信鴿傳信。
宋錦甯自然知道宋陽青在外頭,可是這個時候,王府上下一定被全面盯得死死的,她就是有一點兒動靜,恐怕都會引起他們的策略變化。
更何況,齊郁又參與了其中。
當看到宋陽青送過來的消息時,宋錦甯一下子從昏昏欲睡的狀态中清醒了。
“怎麼可能!
“
戚芳正在在一旁繪制地圖,原本已經覺得脖子很酸了,聽到宋錦甯這話,當即便将手裡的筆丢下了,急忙忙地跑到宋錦甯跟前來看。
然後張大了嘴巴,“嚯!
”
見宋錦甯疑惑地看過去,戚芳便解釋道:“我活到這麼大,還着實沒有見過誰這麼張狂,竟然敢帶着大批的兵馬往京城來。
這就怪不得皇帝要他的命了,這簡直就是擺出了拼命的架勢,當初李世民玄武門也沒有這個陣仗啊!
錯殺都不帶冤枉的。
”
宋錦甯也沒有想到趙臻會是這樣的選擇。
她既然能分析出青嶂山的匪寇有異常,趙臻不可能不知道。
所以她也猜想趙臻一定有别的想法,可是如何都沒有想到,這個人竟然會鬧出這麼一出來。
帶五萬兵馬,到底是什麼人給他出的主意?
很有可能這本來就是裕豐帝擺着的龍門陣,他這樣一來,豈不是正好中了裕豐帝的圈套。
“姑娘,外頭已經全面戒嚴了。
”
素鸢急匆匆地跑了進來,額頭上都有些薄汗,“也不知道是出了什麼事兒,忽然間就有了大批的官兵出現,然後将所有人的人都趕回了家。
”
這麼快!
錦哥兒也随即跑了過來,“母親,是不是出什麼事兒了?
今兒上課的時候,我總感覺先生的樣子看着有些怪怪的。
”
錦哥兒的年紀已經不算小,但是這件事情涉及到裕豐帝和趙臻,宋錦甯不得不謹慎。
“青嶂山的匪寇越發猖狂了,三大營沒有将他們剿滅,反倒助長了他們的氣焰,朝廷怕出更大的事情,所以下令封了城。
”
錦哥兒皺着眉頭點頭表示明白了,随即卻又道:“表伯伯也是學過兵法的,這個時候怎麼會指揮不動三大營?
更何況,談大人不是也在麼?
平日裡就是父王不在,談大人在三大營裡說話也很有分量,如今還加一個表伯伯竟然沒有用了?
”
宋錦甯滿腦子都是戒嚴的事情,這個時候聽到錦哥兒帶着點兒稚氣的言語,心裡倒是感覺鮮活一些,“你倒是一點兒都不懷疑三大營的實力當真比不上那群匪寇。
”
“這不可能!
”錦哥兒立刻否定了這一點,“三大營集訓的時候,我同父王一起去過,父王與我細細地說了營中的基本情況。
他們絕對是大啟最為訓練有素的軍隊之一,如果連他們都做不到,那麼山裡頭的那些人得是一群什麼樣喪心病狂的人!
”
小孩子對與自己的父親一向都有崇拜心理,對于京郊三大營如此有信心似乎也說得過去。
宋錦甯還有好些東西要處理,也沒有那麼多的精力與錦哥兒讨論,因而便遣他回屋。
才要張口,腦子裡頭忽然靈光一閃。
“錦哥兒,你方才說什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