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露對這樣的事情,一知半解。
隻不過是宋華婷的決定事情的話,她就沒有置喙的理由和資格。
橫豎隻要應和着她的話就行了。
“對了夫人,今兒才聽說,杜驸馬在都察院呢!
”
“誰?
”
宋華婷一時間沒有聽明白,随口反問了一句。
“杜驸馬,就是長公主的驸馬,也是靈韻郡君的父親,聽說如今就在五公子的手裡。
”
“什麼?
!
”
宋華婷這才反應過來,“被抓了?
什麼時候的事兒?
”
白露如何能知道那麼細節的事兒?
隻好搖了搖頭道:“具體的奴婢也不知道,今兒才聽到管家在與人小聲地說起,奴婢也是正好路過外院,才偶然聽到了這麼一句。
估計這事兒關系挺重大的,前段時間鬧得那麼沸沸揚揚,估計這一次杜驸馬的事兒沒有那麼簡單落幕了。
”
宋華婷嗤笑了一聲,“你看看,哪怕是那些權貴之家又如何?
那靈韻郡君不是從來都看不起我麼?
可是你看看他們家,身為長公主之尊,最後死無全屍,她父親是堂堂驸馬,結果早就已經背叛了長公主,這裡頭的龌龊,比我們這些人家裡又差了什麼呢?
”
白露知道自家主子一直以來都不喜歡靈韻郡君,聞言便點頭道:“說到底,郡君也不過就是會投胎些罷了。
”
“就是,從前還在我面前炫耀,說是……”
宋華婷說到這裡忽然停了,臉上的神色變得凝重起來。
白露還在等着她接下來的話,見她忽然停了,倒是有些驚訝,疑惑地轉頭看過去。
宋華婷驚疑不定地轉頭看着她道:“杜驸馬此前是在哪裡管着那外頭的海上的貿易來着?
”
白露不知道她這話題怎麼轉得這麼快,但是還是很快就回答道:“好像是說在福建那一帶,哦對了!
是泉州!
”、
“泉州!
”宋華婷感覺自己腦子裡好像閃過了一個什麼念頭,隻是一時之間竟然有些想不起來。
好一會兒,她才從那一團亂麻中,抽到了自己想要的那一條線,“夫君不就是去了泉州麼?
難不成跟這事兒有什麼關系?
”
白露如何能懂,這事兒跟她說也是白搭。
宋華婷頗有些惱恨地看了她一眼,“你怎麼什麼都不知道。
”
白露頗有些委屈,她隻是一個内宅的丫頭罷了,打小就在裡頭學着怎麼伺候人,這外頭的事兒,而且還是朝堂的事兒,她如何能知道。
“行了,之前不是派了兩個人往錦繡閣去嗎?
讓他們盯着點兒,那裡頭的人多,來來去去的消息也靈通,讓他們招子耳朵都給放亮些,有什麼消息盡快傳給我,若是遇到了有價值的消息,我會給他們獎勵。
”
白露連忙應了一聲,“還是姑娘聰明,有這麼個說法,他們這些人一定迫不及待地就要替姑娘去打探消息了。
”
“就是不知道那個靈韻郡君如今怎麼樣了?
别以為她藏得有多好,我可是看得一清二楚,她心裡喜歡大人,想要坐的是我這個位子呢!
如今可好笑了,落毛的鳳凰不如雞,你瞧瞧,身份尊貴又如何,母親死得那麼沒有體面,父親又是這麼個德行,如今加了個人,還是個遊手好閑的,就算是陛下的外甥女又怎麼樣呢!
”
白露便笑着道:“這一個人一輩子的福氣大概是有定數的,靈韻郡君前面半輩子過的是這世上多少人做夢也做不到的好日子,如今也該差不多換換運氣了。
”
宋華婷對這樣的說法很是滿意,畢竟她覺得她此前的十幾年過得着實太憋屈了,如今才會有了現在的生活。
“如果能分出人來,讓兩個人盯着她,我很想看看她還能做什麼,如今過的又是什麼樣的日子,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靈韻郡君如今大概可憐得像是一條狗吧!
”
本應該可憐得如同一條狗的靈韻郡君這個時候顯得很是悠閑,甚至還有心情嗑瓜子。
隻不過這個地方有些不大合時宜。
都察院裡頭的金魚池邊。
看着她将嗑完了的瓜子殼兒往那金魚池扔,一旁的右都禦史臉上的神色有些扭曲。
倒不是心痛的,而是着實憋笑憋得難受。
這一池的金魚,可不是地下人打理的,而是左都禦史親自料理的魚池,這裡頭的每一尾都頗有來曆,若是讓那左都禦史大人在旁邊介紹,他能滔滔不絕地介紹上一個時辰。
這對于他老人家來說,哪裡是什麼觀賞物,簡直就是一池的活寶貝。
這每日都要過來轉一轉,看看這池子裡水是不是清,流速夠不夠,池子裡的草長得怎二樣,浮澡會不會太多等等。
若是叫他老人家看到靈韻郡君這般糟蹋他的東西,估計心痛得要當場哭出來了。
想到平日裡大家靠近這個金魚池就會被那老頭呵斥,右都禦史的心裡,着實有些爽快。
将手裡的瓜子嗑完了,靈韻郡君還不忘在池子那些個錦鯉的腦袋上拍了拍手上的灰,這才問道:“差不多了吧!
我知道這個人的骨頭沒有那麼硬,到這個時候,我估計有點兒什麼事兒,他也該說清楚了。
”
右都禦史聽着這話,心裡有一種說不上來的感覺,這靈韻郡君好像已經徹徹底底地将那杜驸馬從自己父親這個身份上劃掉了。
不過,想到這兩日問出來的東西,右都禦史又覺得靈韻郡君這樣的态度的才是最正常最應該的态度。
“郡君且等一下,宋郎君已經在整理口供了,應該還有半刻鐘就差不多了。
”
靈韻郡君點頭,“那行,待會兒我随你們一道入宮,有些事兒,我也想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
右都禦史聽到她這麼說,一下子有些猶豫了起來,“這……”
“怎麼?
不行麼?
”
見他不說話,靈韻郡君便明白過來了,當即笑着道:“怕什麼,本郡君在舅舅跟前一向規矩,若是舅舅覺得我不适合聽,會直接開口讓我回避的,我難道還會在舅舅面前死皮賴臉不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