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怎麼,有意見?
溫甯聲音溫柔:“洗完了嗎?
洗完就一起上樓睡覺呀。
”
“洗完了,走吧。
”陸進揚帶上溫甯,兩個人一起上樓。
樓梯很窄,兩人沒辦法并排,隻能一前一後,溫甯走在前面,洗澡完後她就換了一身寬松的月白色薄綢睡裙,是她買布找人按她畫的款式做的,一身偏寬松,唯獨腰臀那塊兒收緊,把她的蜂腰蜜臀勾勒得淋漓盡緻。
上樓的時候,她屁股自然地往後撅,腰肢款款擺動,陸進揚走在她後面,略一擡眸,她搖曳的姿态便印到他眼睛裡,他登時眼底暗色沉降,身體立刻就有了反應。
溫甯渾然不覺,扭着腰上了樓,站在房間門口,一手撩了下頭發,一手朝陸進揚做了個拜拜的姿勢,紅唇輕啟:“晚安。
”
說完就嗖的一下進了自己的房間,把門一關。
她今天累狠了,白天撕逼,晚上跟陸進揚胡鬧一陣,又洗了個澡,現在體力完全透支,兩眼皮直打顫,困得腦袋一挨到枕頭,便立刻進入夢鄉。
隔壁的陸進揚就沒那麼好受了,頂着帳篷躺在床上,雙手枕在腦後,枕頭、被子、床單,哪哪兒都是溫甯身上的淡淡幽香,直往他鼻子裡鑽。
他自己都不知道底線還能守多久。
溫甯一夜好眠。
早上陸進揚開車把她送到單位,順帶陪她在單位食堂吃早飯。
兩個人現在關系已經公開,再也不用避諱什麼,可以光明正大地在彼此單位出現。
陸進揚去窗口買了豆漿油條,端着餐盤回座位,兩個人就像尋常處對象的小情侶一樣,面對面坐着,一塊兒吃早飯。
陸進揚把盤子裡的油條用筷子分成好幾段,推到溫甯面前,“趁熱吃,剛炸出來的,涼了就不好吃了。
”
溫甯沖他揚起一抹笑,拿起筷子夾了一段油條,配着豆漿吃。
陸進揚也埋頭開始解決盤子裡的早餐。
兩人安靜地吃着早餐,隔了一個過道的座位忽然傳來幾道女聲。
舞蹈隊的芳芳和同宿舍的也過來打飯。
聽到聲音,陸進揚眼風都沒往旁邊掃一下,視線隻在餐盤裡的食物和對面的溫甯間切換。
倒是溫甯不經意側眸,看到是芳芳幾人,又把頭給轉回來,不想一大早就倒胃口。
她可沒忘昨天張貼在基地宣傳欄的舉報信,她在文工團打過交道的人不多,讨厭她的更是一隻手就數得過來,所以那幾封信是誰寫的,不言而喻。
溫甯懶得跟芳芳幾人計較,芳芳卻沒這個自覺,吃飯的時候眼睛都快黏在陸進揚身上,後槽牙咬碎的程度,想不通為什麼溫甯名聲都那麼差了,舉報信也寄到基地了,怎麼陸進揚還跟溫甯在一塊兒?
眼看着兩人吃完早餐,陸進揚離開文工團,芳芳和幾個室友才逮住機會,把溫甯堵在花壇拐角。
“溫甯,你可真不要臉,自己名聲都爛成這樣了,還要纏着陸隊長不放。
”
芳芳雙手抱胸,下巴傲慢地沖着溫甯,一副霸淩的嘴臉。
溫甯眼神冷冷地睨着對面幾個女同志,不耐煩地蹙眉:“我名聲爛不也是拜你們所賜?
先是造謠我跟向兵,又給飛行基地寫舉報信,有那個時間你們還不如多排練幾遍,上次彙演,你們幾個上台動作跳成那樣,真好意思。
”
幾人昨天練舞,剛因為動作不到位被老師給呲了一頓,現在又被溫甯戳中痛處,登時臉色全都難看得要命。
芳芳朝溫甯翻了個白眼:“你懂什麼,有本事你去跳啊!
”
“我去跳的話,就沒你什麼事兒了。
”溫甯紅唇微勾,似笑非笑。
“你!
”芳芳氣得胸脯起伏,有種飯碗被人挑釁的氣惱,眼珠子一轉,“哼,你也就耍耍嘴皮子功夫,你昨天去基地了吧?
我聽梁團跟王科長也去了,你可真行,丢臉都丢到别人單位了,還要咱們領導去給你收拾爛攤子!
”
芳芳并不清楚昨天基地發生的事,隻知道團裡兩個大領導因為溫甯被叫去了基地。
她話音剛落,身後的同伴便戰戰兢兢地出聲:“梁、梁團長。
”
芳芳臉色瞬間一白,轉頭一看,梁團長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幾人身後。
“梁、梁團長。
”芳芳喃喃開口。
梁團長眼神不動聲色地掃了幾人一眼,最後停在芳芳身上,從随身公文包裡面摸出一個信封遞給她。
“這、這是什麼?
”芳芳接過信。
梁團長波瀾不驚地道:“打開看看。
”
芳芳拆開信,展開,旁邊幾個同伴也湊過來看。
這一看,幾人臉皮唰地變了,
這、這怎麼可能?
公安局居然親自寫了一封道歉信,解釋向兵跟溫甯的事,還給溫甯道歉?
白紙黑字,寫得清清楚楚。
向兵是因為報複所以當庭給溫甯潑髒水,事後已經承認自己的罪行。
看着手裡的信,芳芳幾人臉色比手上的信紙還要白上幾分。
梁團長的聲音響起:“都識字兒吧?
一人抄二十遍,每張紙右下角署上自己的名字,抄完以後分發到各科室,最後再把原件貼到公告欄。
”
“二、二十遍?
”衆人不可置信地倒吸一口氣。
梁團長目光威嚴:“怎麼,有意見?
”
“沒、沒有。
”芳芳幾人哪裡敢反對,當即點頭如搗蒜,跟耗子見貓似的。
“以後造謠的時候長點腦子,别到處給人寄舉報信,丢臉都丢的外面單位了!
”
梁團長冷聲訓斥。
昨天他在基地,誤會解釋清楚後,張政委把那幾封舉報信都退還給他,他拿回來一看,寫信的信紙還是文工團的擡頭,一看就是本單位的人寫的,直到今天撞見芳芳幾人圍堵溫甯,才知道原來這幾位女同志是始作俑者。
要不是看幾人都是舞蹈隊的,還在排練節目,早給幾人處分了。
芳芳幾人也就在跟自己同級的人面前耍橫,被梁團長一訓,一個個跟鹌鹑似的低着頭,大氣兒都不敢喘一聲。
梁團長訓完人,見幾人低着頭不說話,又怒道:“愣着幹什麼,還不趕緊跟溫同志道歉!
”
芳芳幾人才像反應過來似的,面色難堪,聲音跟蚊子似的對溫甯道:“對不起。
”
“對不起,溫同志。
”
溫甯一臉沒關系的表情,然後給幾人插了一刀:“咱們年輕同志還是多把心思和精力放在工作上,一顆紅心跟黨走,砥砺奮進志不移!
大家一起加油!
”
“好!
說得好!
”梁團長當即便拍手鼓掌,“看看小溫同志這格局,你們幾個要是有人家一半用心,也不至于天天排練還是拿不出什麼好節目!
”
天天排練還拿不出好節目,芳芳幾人慘白的臉被臊成了豬肝色。
梁團長掃了幾人一眼,目光緩和地看向溫甯:“小溫,跟我來趟辦公室,馬上要到國慶……”
梁團長跟溫甯聊着工作離開了。
剩下的人站在原地,過了好久,還覺得臉上火辣辣的疼。
“傻站着幹嘛,回宿舍!
”
芳芳氣沖沖地捏着信封往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