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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第112章 一份大禮

薔薇莊園 三月棠墨 5620 2024-12-16 10:23

  沈嘉念踩着四厘米的高跟鞋,緩步到他身邊。

  她淨身高一米六六,穿上高跟鞋剛好一米七,因骨架纖小,穿着身旗袍,走起路來聘聘袅袅。

  傅寄忱眼底略深,攥着她手腕往自己懷裡拉了一把,讓她站在他腿間。

  打開深藍色的絲絨盒子,整套珍珠飾品在燈下流轉出瑩潤的光澤。
傅寄忱取出項鍊繞過她白皙細膩的天鵝頸,摸索着扣上鎖扣。

  而後,拈起一顆珍珠耳釘,傅寄忱微微偏頭湊近,細細的針穿過沈嘉念的耳洞。

  唯恐弄疼她,他動作格外細緻小心。

  沈嘉念指尖生出一絲酥麻感,蜷了蜷。

  “疼嗎?
”傅寄忱是第一次做這種事,頗為生疏。

  沈嘉念屏了屏呼吸,聲音輕若羽毛:“不疼。

  終于戴好了一隻,傅寄忱松口氣,拿起另一隻。
沈嘉念心髒跳得快要超出負荷,擡起手作勢從他手裡拿走耳釘:“我自己來吧。

  傅寄忱躲開她的手,用胳膊肘擋了下:“偏頭。

  沈嘉念隻好垂下手,側過腦袋,另一隻耳朵對着他。

  傅寄忱有了些經驗,很順利地戴上了第二隻耳釘。
兩隻手按在她肩頭,細細打量着她,旗袍領口的茸毛托着她精緻的小臉,襯得她如玉雪一般。

  待他欣賞夠了,沈嘉念坐在梳妝台前打扮。

  考慮到有長輩在,她化了個清淡如白開水的妝容,隻在眉毛和唇上多花了點心思。
為了搭配旗袍,描了兩彎細細的柳葉眉,唇瓣是飽和度很低的桃色。

  瞿漠在車裡等着,瞧見大門打開,光亮照到門廊下,從光裡走出來兩個人,正是傅寄忱和沈嘉念。

  沈嘉念挽着傅寄忱的手臂。

  一個穿深黑西裝,一個穿着素雅的旗袍,十分登對,像極了民國時期的電影畫報。

  瞿漠拉回神思,從車裡下來,打開後座的車門。

  沈嘉念先上車,傅寄忱随後,坐在她身邊,西褲口袋裡突然掉出來一樣東西,落在真皮座椅上“啪”一聲響。

  傅寄忱低頭瞄了一眼,拾起來的那一刻,他才想起這是給沈嘉念準備的,于是拉過她一隻手,把東西放她掌心裡:“自己戴上。

  “這是什麼?

  沈嘉念看清手裡是一串珠子,主體是綠色玉珠,點綴了四顆紅瑪瑙,吊墜是一隻蝴蝶形狀的玉佩,玉佩底端分出兩縷穗子,串了小米珠。

  “壓襟。
”傅寄忱一雙長腿交疊,看着她道,“挂在旗袍盤扣上。

  沈嘉念稍稍一想,似乎有見過别人穿旗袍的時候,在盤扣上挂裝飾物,再細看手裡的珠串,确實有一截短短的繩扣,剛好可以挂在盤扣上。

  她戴好以後,轉頭看身邊的男人。

  他伸手過來,幫她調整了一下蝴蝶玉佩底下的穗子。

  沈嘉念問他:“你定制旗袍那一晚是不是算好了今天?

  要不然,不可能準備得這樣齊全,就連她今天盤發用的簪子都是他拿給她的。
是一枚複古的銀簪,雕刻成祥雲的圖案,中間嵌了一塊平安鎖樣式的玉。

  傅寄忱隻是笑笑,也不回答。

  沈嘉念就當他是默認了。

  半個多小時後,車子由繁華熱鬧的街道開到一條僻靜的路上,兩旁種植着高大的楓樹。
冬去春來,一場春雨過後,樹上冒出新綠,在黃昏落盡、夜幕降臨的天色裡并不十分明顯。

  再往裡開,便是傅家老宅的正門,古典氣派,守衛森嚴。

  因着今日是傅老先生的八十歲壽辰,宅院内外燃着明燈,如白晝般通亮,也讓這座到處布滿回廊亭台的宅邸沒那麼陰森。

  車子開到正廳門外的台階下方,緩緩停穩。

  沈嘉念這一路神思遊離,未曾察覺自己的掌心一片濡濕。

  忐忑的心在此刻達到頂峰。

  手蓦地被握住,一絲清涼注入掌心,沈嘉念擡眸看着手的主人,他眉目清潤沉穩,給她一個安心的眼神:“下車了。

  沈嘉念另一手稍稍提了下旗袍的下擺,高跟鞋落到地面,下了車。

  傅寄忱把她的手放在自己臂彎處,帶着她拾級而上,來到正廳前,推開門,屋子裡的歡聲笑語一瞬傳進耳朵。

  撲面而來的熱鬧氣氛。

  雖是家宴,并不全是家裡的人,與傅家關系較為親近的幾家會派人前來祝壽。

  “我瞧瞧是誰來了。
”說話的是周至臻,一手攏了攏西裝前襟,轉過拐角,“傅大,你怎麼比我這個客人還來得晚,不像話了啊……”

  一個“啊”字拖了尾音,隻因他瞧見傅寄忱帶了女人回來。
那個女人是有過一面之緣的沈嘉念,驚得他下意識擡了下眼鏡。

  “阿臻見鬼了嗎?
說話怎麼變了調子。
”傅建芳嗑着瓜子,掩唇一笑。

  待到傅寄忱與沈嘉念走到衆人視線裡,正廳裡陡然一靜,氣氛變得微妙起來。

  魏榮華的表情難以用言語形容,心髒都險些停擺,傅寄忱瘋了,今天是什麼日子,他竟把外面的女人領回家裡來!

  傅羽泠更甚,精心塗抹的靓麗妝容因臉色難看顯得有些灰白。

  傅建芳最先反應過來,丢下手裡的瓜子,站起來扭着腰繞過茶幾,來到兩人面前,熱絡地拉起沈嘉念的手,笑語盈盈:“喲,我看看這是誰,傅大的女朋友吧!
早就聽說過你,今兒可是頭一回見,長得真漂亮,跟我們傅大站一塊特般配!

  她臉上的笑意倒不是作假,确實樂瘋了。

  傅大這個傻帽兒,放着高門大戶的徐家千金不要,把這麼一個要家世沒家世,要能力沒能力的落魄千金領回來,她能不偷笑嗎?

  先前她還怪老爺子偏心眼,給傅大挑了個家世背景那麼深厚的家族聯姻,不是擺明了給他助勢。

  人家可倒好,根本不稀罕。

  老爺子這會兒不在客廳,要是親眼看到這一幕,不得氣得再度進醫院。

  她等着瞧好戲!

  傅寄忱拍了拍臂彎裡那隻小手,溫聲給沈嘉念介紹:“這是我姑姑。

  沈嘉念對着傅建芳柔柔一笑。

  既已來到這裡,她自然得擺出落落大方的姿态,迎接接下來可能面對的一切場面:“姑姑好。

  總不能稱呼她阿姨,也不能叫她四小姐,畢竟還有比她更小的輩分,隻能随着傅寄忱叫她一聲姑姑。

  傅寄忱對她的表現很滿意,唇畔揚起一抹笑,眼眸轉向傅建芳,狀似随意地提起:“我記得上回姑姑說過,我好不容易談一個女朋友,做長輩的總要表示一下。

  傅建芳臉色微變。

  哪裡想得到,自己不過信口胡說的話,被他記得這麼清楚,一時間,面子上有些挂不住。

  “你放心,姑姑說話算數,決不食言,等會兒我就去房裡挑一件像樣的見面禮送你女朋友。

  傅建芳哪是那麼容易被打擊到的。

  比起傅寄忱惹怒老爺子,她放點血算什麼。

  傅寄忱暗笑,不再繼續這個話題,領着沈嘉念往前走了幾步,将正廳裡其餘的人一一做了介紹。

  沈嘉念事先對他的家庭成員有所了解,今天到場的幾位公子哥都是傅寄忱的發小,之前一起吃過飯,不算陌生,所以她表現得從容淡靜,跟他們打招呼。

  傅寄忱的父親傅政鋆,是老爺子的長子,素來恩威并重,溫和的時候看起來平易近人,一旦發脾氣,那也是威勢逼人。

  家裡除了老爺子,他的話語權最大。

  面對沈嘉念,傅政鋆倒沒有露出異樣的神情,很平和地接受了,開腔邀請她坐下來吃水果。

  傅建芳見他這般做派,不禁暗暗唾棄,大哥真能裝,心裡估計嘔死了,面上還得端出大家風範。
反觀他老婆魏榮華,心理素質就遠不如他,臉拉得老長。

  傅寄忱沒見着今天的壽星公,問其他人:“爺爺呢?

  “阿臻送了他一對兒古董花瓶,正在書房裡拿着放大鏡愛不釋手地研究細節呢。
”傅建芳說話間計上心頭,轉個身上樓,“我這就去叫他老人家下來,古董花瓶算什麼,他的長孫可是送了他一份大禮!

  傅飛白無語地翻了個白眼,他這個姑姑真是唯恐天下不亂。

  他看了一眼端莊靜坐的沈嘉念,不免替大哥擔憂,爺爺的威嚴向來不容他人挑釁,大哥這一招先斬後奏玩得太冒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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