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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第92章 随行保镖

薔薇莊園 三月棠墨 5430 2024-12-16 10:23

  雲鼎宮苑距離吃飯的地方較遠,回去已經過了十點半。

  一路上,兩人無話。

  回到房間,沈嘉念坐在床尾,冰涼的手指撥弄着圍巾尾端的穗子。

  突然,隔壁傳來“砰”的一聲巨響,像有什麼東西砸到地上,沈嘉念神經一緊,從床邊站了起來。

  鬼使神差地走到傅寄忱的卧室,腳步停駐在門口。

  房門敞開,地闆上放着一個攤開的銀色行李箱,傅寄忱從衣帽間裡抱出一摞衣服丢進去。他單穿着一件純黑色的襯衫,行動間,衣擺從西褲腰帶裡蹭出來半截,袖子随意地挽了兩道,露出來的小臂線條性感又不失力道,冷白的腕間纏着細細的金鍊子,平時藏于袖子裡不被人輕易發現。

  但沈嘉念知道,這條手鍊他戴上以後就沒取下來過。

  似是察覺到來自門口的注視,傅寄忱直起身望過去,目光清淡地掠過她的臉。

  沈嘉念走進來,腳步很輕,停在行李箱旁邊,低頭看了眼箱子裡的衣物,又擡頭看了看身形颀長的男人。

  他一語不發,轉身去往衣帽間,拿了兩條領帶出來。

  沈嘉念不知道怎麼開口,而他也沒有主動交代去向的意思。靜默在寬敞的房間裡肆意蔓延。

  終于,是沈嘉念先忍不住,在他再次轉過身時,伸手攥住他的襯衫下擺,聲音輕得好似飛燕掠過積雪,不留痕迹:“你要去哪兒?”

  她自己可能沒發覺,簡單的一句話裡,有着淺淺的依賴。

  這幢房子對她來說全然陌生,他是唯一熟悉的人。

  傅寄忱回身,視線往下,落在她拽住他衣角的小手上,雪白的指尖,黑色的襯衫,黑與白極緻的對比,刺激着人的眼球。

  她攥得很緊,布料都被捏皺了一塊,好像生怕他會就此離開。

  傅寄忱不自禁地輕笑,帶着些微嘲諷的意味。今晚自從見到裴家那一位,她就像丢了三魂七魄,全副心思落到了那個人身上,眼裡哪還有其他人的存在。

  隻怕她恨不得飛去那人身邊,一解他的相思苦。

  兩個有情有義的人,因為不可抗的因素被迫分開,傅寄忱不知道這種情況下感情是會更深,還是會随着時間的流逝而淡去。

  “沈嘉念,你這副做派是想幹什麼?”傅寄忱扯開她的手,卻沒有立刻松開,指骨分明的手指暗暗施力,手背鼓起青筋,一字一頓道,“你别告訴我,不舍得我走。”

  沈嘉念擡起視線,盯着他輪廓清晰的臉龐,長眉深目,裡面好似氤氲着化不開的濃霧,想說的話一瞬間忘了個幹淨。

  “說話。”傅寄忱情緒很差,想藏都藏不住。

  沈嘉念抿了下嘴唇,她隻是聽到響聲過來看一看,看到地上的行李箱,心裡劃過一絲慌亂,想知道他深夜要去哪裡。

  僅此而已。

  不知道為什麼會發展成眼下這樣。

  想來,那一聲響,不過是他不當心碰倒了行李箱發出來的,不是别的什麼。

  她沉默不語,傅寄忱越發來氣,推着她到床畔,将她壓倒在那張墨色的大床上。

  沈嘉念一頭烏黑柔順的長發散開,與被單融為一體,像是被卷進旋渦,暈眩、下墜。

  面前的男人有着一雙情欲與怒火交織的眼眸,仿佛一頭剛放出牢籠的野獸,想要将獵物撕碎,侵吞入腹。

  沈嘉念心髒跳動的頻率在不斷加快,說不怵是假的。

  傅寄忱的大掌掐在她腰上,她身體下意識給出的反應是繃緊,像一條拉到極緻的彈簧。他似乎沒察覺,或許察覺到了,但不想停下,中途抽空解開了自己襯衫領口的扣子。

  隻解開兩顆就沒了耐心,他挺起上半身跪在床上,雙手交叉捏住衣擺,從下而上直接拽掉,随手一扔。

  襯衫如一片凋零的楓葉,挂在床邊,欲落未落。

  房間裡,除了兩道交織的呼吸聲和摩挲聲,再無其他。

  *

  傅寄忱回宜城辦事,一大清早就離開了别墅。

  一覺醒來,沈嘉念身邊已經沒了那個人的體溫,隻記得昨晚一幕幕旖旎火熱的畫面,還有迷糊之際,他留下的話語。

  “我明天飛宜城,東柯有個重要項目年前談得差不多了,得親自過去收個尾。你安心待在這裡,我很快回來。”

  沈嘉念起床收拾好自己,九點多的時候,從樓上下來。

  客廳的空地上擺了幾個大大小小的箱子,其中有兩個特别大的,用木框裝訂起來,裡面不僅有泡沫闆,還塞滿了緩沖的海綿。

  “從宜城寄來的東西,剛送到家,需要幫你整理嗎?”程錦詢問。

  沈嘉念怔愣了片刻,點點頭:“麻煩您了。”

  那兩隻大的箱子裡裝的應該是大提琴,其餘的則是一些她割舍不掉的個人物品,傅寄忱的意思是打算讓她長期留在北城,不回去了。

  “不麻煩不麻煩,你稍等,我先去給你準備早餐。”程錦笑了笑,因為跟她不熟悉,言語之間充滿拘謹和客氣。

  沈嘉念在沙發裡坐下,偏頭看向落地玻璃窗外,幾個工人在前院翻土,不知是要栽種什麼。

  這棟别墅裡的綠化設施很好,隻是顔色有些單調,種植的多是一些綠色樹木,冬青和樟樹尤其多。

  吃了個早午飯,沈嘉念接到柏長夏打來的電話。

  兩人約在一家新開的咖啡廳見面。

  沈嘉念換好衣服,在脖子上圍了圍巾,跟昨天一樣,為了遮擋那一圈可怖的傷痕。

  出門前,她跟程錦打了聲招呼,說自己要去見一個朋友,晚飯後再回來。

  程錦聞言,連忙從口袋裡掏出手機:“您稍等一下,我打電話叫司機過來。”

  沈嘉念說:“不用麻煩,我打車過去很方便。”

  “先生臨走時交代過,您要是出門的話得派司機接送。”程錦為難地沖她笑笑,撥打了司機的電話,簡單說了兩句,然後跟她彙報,“您坐下等一會兒,司機很快就到。”

  約莫十分鐘,一輛黑色奔馳商務開到門廊下停穩。

  沈嘉念拎了個小包出去,推開車門,裡面三排座椅,第二排空着,第三排坐着兩個西裝革履的大塊頭男人。

  開車的人也不是瞿漠,比瞿漠年紀大一點,三十來歲,身軀跟那兩個西裝革履的男人一樣健碩壯實。

  沈嘉念在冷風裡愣住了。

  片刻後,她緩緩回頭,用疑惑的目光看向站在門口的程錦。

  程錦彎唇笑笑,解釋道:“都是先生的安排。”

  沈嘉念仔細辨認這輛車,确定就是宋舫昨天開去機場接她的那輛,躊躇着坐上去,看了一眼後座的兩個男人。

  看出她的緊張,其中一個男人開口說:“我們是傅先生雇來負責保護您的保镖,您可以當我們不存在。”

  商務車行駛在路上,天空飄起小雨,沈嘉念一會兒看雨中的街景,一會兒低頭看手機,始終沒辦法當他們不存在。

  到達咖啡廳,沈嘉念從車上下來,後排兩名保镖跟着下車,與她保持不遠不近的距離。看着她走進玻璃門,他們沒進去,守在外面,确保透過落地玻璃窗能看到她的身影。

  架勢這麼大,周圍有人投來好奇的目光,以為沈嘉念是大明星。

  沈嘉念把圍巾往上拉了拉,視線搜尋到柏長夏,朝她走過去。

  柏長夏跟咖啡廳裡其他人一樣,瞧見了門外那一幕,訝異不已,忍不住低聲問她:“那是保镖嗎?這麼誇張?”

  沈嘉念把包放在旁邊的空椅子上,歎道:“警方那邊還沒找到兇手,傅寄忱可能擔心類似的事情再發生。”

  柏長夏給她點了杯果汁,對此隻評價了兩個字:“挺好。”

  兩人聊了一下午,到飯點了,在附近找了一家餐廳解決了晚飯。

  晚上七點多,沈嘉念坐車回去。

  别墅門口的門衛亭前堵着一位衣着精緻華貴的年輕女人,身後跟着一個保姆阿姨,給她撐着傘。

  女人聲音清脆,一股子刁蠻跋扈的氣勢,對着保安呵斥:“你們知道我是誰嗎?敢攔着我,不想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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