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戲嘛！

　　自然缺不了顧暖暖！

　　蘇敏蘭則是沒這個興緻，直接回了院子裡。

　　顧暖暖帶着純連和葡萄，坐在蝶溪院的角落裡，左邊放着點心，右邊放着茶水，臉上帶着甜甜的笑容。

　　顧項燕被抓過來的時候，一臉的懵，等看到小翠跪在地上時，心裡一個“咯噔”。

　　“跪下！”顧武怒喝一聲，看着顧項燕的眼裡帶着怒氣和不可置信，“小翠，你說！”

　　顧項燕跪了下來，抿了抿嘴，聽着小翠帶着哭腔的聲音響了起來。

　　“老爺，我們家姨娘是被二小姐害的！二小姐買通我想讓我給我們家姨娘吃馬齒苋，我将此事告訴了姨娘。”

　　“姨娘害怕我若是不同意，二小姐還會找别人，到時候防不勝防，于是便讓我假意答應。”

　　“卻沒想到，我們千防萬防，還是讓姨娘着了道啊！老爺，您可得替我們姨娘做主啊！大夫都說了，是因為馬齒苋才導緻流産的啊！”

　　小翠哭得那叫一個傷心。

　　一旁的顧項燕臉色已經蒼白起來，雖然計劃的很好，但是敗露之後卻根本想不到解決的辦法。

　　“啪！”

　　顧武直接一巴掌甩在了顧項燕臉上：“你怎麼如此歹毒！李姨娘肚子裡的孩子可是你的手足！”

　　顧項燕摸着自己的臉頰，緩緩擡頭看向顧武：“我姨娘肚子裡的孩子才是我的手足！是李姨娘害了我姨娘肚子裡的孩子，她憑什麼肚子裡的孩子還是好好的！”

　　“爹！你不能偏心！什麼誤食馬齒苋！既然我姨娘會誤食，那李姨娘為什麼就不能！”

　　“二小姐你别亂說！”小翠迅速反駁道，“我們家姨娘就是因為害怕誤食，因此将馬齒苋給記住了，自然不會再吃！卻沒想到，你們将馬齒苋剁碎摻雜在别的菜裡面，這讓我們怎麼防啊！”

　　“老爺，您若是不相信，我這裡有鳳梨給我傳的信，我都有保留下來！還有二小姐給我的首飾！”

　　說着，小翠顧不得其他，迅速沖進自己的房間，将東西拿了出來，直接放在了顧武的腳邊，打開一看，裡面的首飾和紙條全部展現在衆人面前。

　　顧武将裡面的紙條撿了起來，上面的一字一句讓他氣得全身發抖。

　　揚起手掌再一次打在了顧項燕的臉上：“孽女！”

　　這一聲讓顧項燕終于反應過來：“爹！我做得沒錯！我沒錯！”

　　“二小姐！”聽到消息的于鳳兒匆忙趕了過來，剛好見到顧武打向了顧項燕，顧不得其他，迅速撲向了顧項燕，一把将顧項燕抱在懷裡，看到臉上的紅印子，心疼不已，猛地轉頭看向顧武，“老爺！你有什麼怒沖着我來！二小姐到底還是個孩子，經不起你這麼折騰啊！”

　　說着，眼淚就流了下來：“二小姐是因為我才做下如此錯事，是我的不對，都是我的錯，老爺，二小姐還是個孩子，還是個孩子啊！”

　　此時的于鳳兒隻能強調顧項燕還是個孩子。

　　“老爺，我這幾日小産，您又忙着，二小姐心裡苦卻不能與人訴說，一不小心生了邪念也是情有可原，難不成老爺要讓二小姐看到自己的生母受了傷後無動于衷，這樣的冷血女兒是老爺想要的嗎！”

　　于鳳兒的質問讓顧武微微一愣，眉頭皺了起來。

　　小翠見顧武臉色有些松動，當下叫了起來。

　　“老爺，您可得替姨娘做主啊！姨娘好不容易懷上您的孩子，可是費勁了千辛萬苦，再者，于姨娘肚子裡的孩子本就與姨娘無關，但是二小姐卻怪在了姨娘頭上，這讓姨娘多冤枉啊！”

　　“姨娘肚子的孩子是無辜的啊！二小姐怎麼可以如此心狠手辣啊！”

　　顧武的瞳孔猛地一縮：“小小年齡，如此心狠手辣，燕兒，你怎麼變成如此模樣！”

　　顧項燕臉色蒼白，此時此刻，她才感覺到害怕，小手緊緊的拽着于鳳兒的衣服。

　　于鳳兒将顧項燕護在身後，跪在顧武面前，語氣裡滿是悲哀：“老爺，是我的錯，我沒有教導好二小姐，求老爺這一次就放過二小姐吧！”

　　“或者，我替二小姐贖罪，讓我做什麼都行！”

　　“什麼都行？”蝶兒的聲音傳來，虛弱的依靠在門檻上，臉色蒼白，一雙眸子裡滿是恨意和無奈，看向顧武時，又變得哀傷：“老爺，我什麼都不要，我隻要我的孩子回來可好……”

　　“老爺，我好不容易有了自己的孩子啊！老爺！您知道我的，大夫說了，我再也不能有自己孩子了，老爺！”

　　說着，蝶兒就癱軟在門檻上，小聲啜泣起來。

　　一旁的翠兒連忙過去将蝶兒抱在懷中：“我們姑娘苦啊！我們姑娘孤身一人，好不容易遇到了老爺這個好人，有了孩子，本以為幸福的過下半輩子，卻是被心狠手辣的二小姐徹底破壞了！”

　　“二小姐如此年紀就視人命如草芥，今日可以毒死姨娘肚子裡的孩子，明日是不是就能毒死姨娘！後日是不是就是殺父弑母！”

　　小翠眼裡滿是怒意：“老爺！您可要給我們姨娘一個公道啊！”

　　“小翠别說了，我們性命算的了什麼，那可是二小姐，是顧府的主子，我們隻能聽之任之……”

　　“隻是可憐了我的孩子……”

　　蝶兒柔弱的模樣讓顧武心裡十分不好受，而小翠的話卻是讓顧武一陣後怕。

　　看着顧項燕的眼神裡哪裡還有以往的疼愛，取而代之的則是探究之色！

　　顧暖暖饒有趣味的看着這一場戲，忍不住開口說道：“那便一命換一命吧，這樣于姨娘也能舒心。”

　　“父親您說呢？都說殺人償命，就算是皇親國戚也是如此，妹妹這次……”

　　顧暖暖臉上的笑容更是深了幾分：“妹妹，你怎麼可以如此心狠啊！”

　　“宿主，我懷疑你在幸災樂禍。”二狗子的聲音響了過來。

　　顧暖暖剛要回答，就聽到顧項燕“噌”的一下站了起來，身體隐隐有些發抖：“姐姐，我不是故意的，我沒有……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我會突然如此。”

　　“姐姐，我可是你親妹妹，你怎麼可以幸災樂禍，我若是犯了罪，你就這麼開心嗎？”

　　顧項燕的眼裡的淚水掉了下來。

　　“爹爹，我錯了，求爹爹饒恕，是我魔怔了……”顧項燕小臉蒼白，看着顧武聲音顫抖不已。

　　“看到你這樣，其實我不開心。”顧暖暖歎了一口氣，伸手揉了揉被冷風吹僵的小臉，緩緩說道，“因為我知道，父親不會對你如何，畢竟孩子沒了就沒了，對嗎，父親？”

　　顧武眸子一冷：“殺人償命的确不錯，但是燕兒到底還小，定然是聽到了身邊人的挑唆才會如此……”

　　“看吧妹妹。”顧暖暖笑了起來，打斷了顧武的話，“你都不用找理由，父親就給你将理由找好了。”

　　顧暖暖站了起來，走到蝶兒身邊，将蝶兒扶了起來：“我說李姨娘啊，你這個公道怕是找不回來了，我若是你，就去擊鼓鳴冤了。”

　　“大小姐！”于鳳兒大聲叫了一聲，一個勁的給顧暖暖磕起頭來，“求求你了大小姐，放過二小姐吧，你們可是親姐妹啊！”

　　顧暖暖笑眯眯的望着于鳳兒：“我說于姨娘，您這話可不能亂說，什麼叫我放過妹妹，我可什麼都沒有做。”

　　“父親可是說了，于姨娘你可是很會教孩子的！”

　　“哦，對了，以前我犯錯的時候，我娘也這樣跪着求你們放過我，但是我還是因為被罰感染了風寒。”

　　“那時候你們怎麼說的？你們說，既然犯錯就得認罰，否則長大了可怎麼是好？”

　　顧暖暖走了幾步，來到于鳳兒身邊：“當時于姨娘的語氣，神色我可都記憶猶新了，且不說那次并非我的錯，就算是，那這句話今日我就還給于姨娘和父親！”

　　“既然犯了錯就必須得罰！”

　　顧暖暖似笑非笑的看向顧武：“當然，父親想要包庇也沒事，不過就是李姨娘多跑幾步，告到京兆尹那去罷了。”

　　“所以啊，我想說什麼來着！”顧暖暖皺了皺眉頭，努力的思考着，“哦，是了！”

　　顧暖暖臉上的笑容更燦爛了：“人在做天在看！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風水輪流轉，蒼天饒過誰？”

　　顧暖暖軟軟的聲音裡帶着一抹堅定，盯着顧武淡淡的說道：“怎麼，父親心疼顧項燕，就不心疼李姨娘肚子裡的孩子了？”

　　顧武垂在兩旁的手成拳，手背上青筋暴起：“燕兒年齡小，但是犯下如此之錯，定然是要罰的！”

　　顧暖暖饒有趣味的看着顧武，她就想知道，到底怎麼罰！

　　深吸一口氣，顧武一字一句的說道：“将燕兒送到尼姑庵去，好好替死去的孩子祈福。”

　　“老爺！”于鳳兒大聲叫了起來，臉上滿是驚慌之色，“老爺不可以啊！燕兒還是黃花閨女，怎麼可以去尼姑庵！”

　　顧暖暖則是冷笑一聲，明顯顧武是給顧項燕找了後路，然而于鳳兒和顧項燕可不這麼想。

　　“就這麼定了！來人啊！将二小姐送走！”顧武一錘定音，于鳳兒臉色蒼白，貝齒緊緊的咬着嘴唇，眼裡迸發出恨意，好一個顧暖暖，好一個顧武！

　　顧項燕已經雙眼呆滞，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這一場鬧劇，終于還是結束了。

　　隻是，剛準備離開的衆人，卻看到蘇敏蘭緩緩而來，掃了一眼衆人：“既然老爺還在，我也不用多跑一趟了。”

　　顧武眼睛一眯，語氣十分不好：“你來做什麼？”

　　蘇敏蘭小臉上帶着淡淡的笑容，眼裡波瀾無驚：“我是來告訴老爺一聲，和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