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奕,你不會又讓二弟‘滾’回去吧?
”
半個時辰後,南湖樓和青雲塢的那些事從蕭奕口傳到了南宮玥耳,她真是不知道該同情蕭栾有這麼一個兄長,還是歎息蕭栾雖然成了家卻還是如同一個孩子般不谙世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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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奕翹着二郎‘腿’懶懶地歪在一把圈椅,坐沒坐相。
聞言,他挑了挑眉,一臉委屈又無辜地為自己辯護,“阿玥,我是那種人嗎?
”
“……”南宮玥還真是無法昧着良心附和他。
她清了清嗓子,話鋒一轉問道:“阿奕,二弟拿回來的那個油紙包呢?
”
蕭奕似笑非笑地看了南宮玥一眼,仿佛在說,你這個話題轉移得一點也不高明!
南宮玥的回應是,直接伸出了手。
蕭奕當然舍不得讓他的世子妃這麼一直擡着手,趕忙把蕭栾給的那個油紙包取了出來,小心翼翼地展開外面的油紙後,‘露’出包在其的褐‘色’粉末,然後送到了南宮玥跟前。
一股淡淡的‘藥’香撲鼻而來,‘混’着一股麝香味,并不濃郁……
南宮玥低頭湊了過去,鼻尖微微一嗅,然後眉尾微揚,似是若有所思。
很快,南宮玥擡起頭來,表情怪異地看着蕭奕,用十分肯定的語氣說道:“阿奕,這是一種‘迷’情‘藥’,而且,還‘挺’烈‘性’的。
”
也是說,曲葭月讓蕭栾約官語白出去,然後在酒水下‘迷’情‘藥’……那麼,曲葭月的意圖昭然若揭!
原來如此!
蕭奕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陰’沉得像是要滴出水來,他随手把那油紙包‘揉’成了一團,握在手心。
“阿奕,曲葭月的計劃其實并不周密……”南宮玥看着蕭奕右手的油紙包道。
蕭栾是曲葭月的這個計劃最為重要的一環,從曲葭月給蕭栾設了“美人計”來看,她應該在城打探過蕭栾的風評,然而她的蕭栾的所知卻膚淺得很,她的整個計劃不僅不周密,而且還倉促,急躁,似乎時間緊急,‘逼’得她不得不加快步伐。
蕭奕點了點頭,淡淡道:“平陽侯應該不至于那麼傻!
”說着,蕭奕把手的紙團抛了出去,準确地丢進了一個木匣子裡。
之前,蕭奕和官語白在懷疑曲葭月的這一連串舉動到底是她自己的意思,還是平陽侯别有所圖,所以在背後推動,如今這‘迷’情‘藥’的出現等于無聲地給出了答案。
“這些明顯是後宅手段,十有*是曲葭月自己出的主意。
”南宮玥語氣複雜地說道。
對于蕭奕而言,不管主使者是曲葭月,還是平陽侯,這筆賬都不可能不算!
内宅事當然有内宅事的處置之道,但南宮玥知道蕭奕做事不會如此拐彎抹角,蕭奕沖鋒陷陣,打下這一大片基業,為的是從此海闊天空任遨遊,而不是行事還得瞻前顧後,迂回曲折!
南宮玥心裡為平陽侯歎了口氣,也不再多想,反正有她的阿奕在,她也不用‘操’心什麼,隻要好好養好自己的身子是。
想着,南宮玥‘露’出恬靜溫暖的笑容。
蕭奕也笑了,俯身過去在她的‘唇’畔親了一記,與她四目直視,忽然道:“阿玥,謝謝你。
”
十月懷胎,他的阿玥有多辛苦,他都看在眼裡,生産時的那一幕幕更是猶在眼前,讓他心痛,也讓他知道感恩。
曾經,年少的他不信神佛,不信天;可是如今,過了弱冠之年的他,卻感‘激’冥冥的天意讓他遇到了他的阿玥!
蕭奕的幾個字說得莫名其妙,南宮玥卻明白了,小臉染了如胭脂般的紅暈,抿嘴一笑。
十月懷胎,雖然苦,卻代表着開‘花’結果,她甘之如饴!
“阿奕,謝謝你。
”她握着他的手正‘色’道。
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有了他,她才擁有現在的幸福,她才有了兩個最可愛的小寶貝。
有了他,她的人生才圓滿了!
蕭奕似乎領會了她的未盡之言,嘴角翹得更高,笑意蔓延至眼角眉梢,帶着驚心動魄的魅‘惑’,“所以,我是最重要的,對不對?
”
這兩個臭小子要遠遠排在他後頭對不對?
!
一句話又把屋子裡的溫馨缱绻沖散,南宮玥扶額,故意用敷衍的語氣說道:“好好好,你最重要!
”
“娘親最重要!
”
一句響亮的童音忽然接口道。
南宮玥轉身看去,這才發現睡在她身旁的小蕭煜不知何時醒了,小胖手拉住她的手,真個人跪坐起來,又重複了一遍:“娘親最重要!
”小家夥烏黑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娘親,真摯地表達着他對娘親的心意。
蕭奕的臉整個都黑了,深吸一口氣,壓抑着把這個臭小子丢出去的沖動。
在這時,鵲兒的聲音救了小蕭煜:“世子爺,世子妃,銀耳蓮子燕窩粥好了,世子妃可要用一些?
”
“端進來吧。
”南宮玥忙不疊應道,讨好地對着蕭奕笑了。
小家夥懵懂地來回看着爹娘不知道自己逃過了一劫。
等一家三口用了燕窩後,南宮玥哄着小蕭煜繼續午睡,她自己也抱着小家夥睡着了,而蕭奕則悄悄離開了院子,直接讓人去把平陽侯叫來了碧霄堂。
這時,已經是黃昏了,外面的斜陽西落,天‘色’半明半暗,從半透明的窗紙隐約能看到夕陽最後的那一抹紅暈。
平陽侯還以為是蕭奕又有新的差事要吩附,當下急匆匆地跑來了,雙目炯炯有神。
“下官恭喜世子爺喜得貴子。
”平陽侯恭敬地對着蕭奕作揖,行禮的同時,眼角飛快地瞥了蕭奕一眼。
平陽侯一向八面玲珑長袖善舞,立刻敏銳地發現蕭奕的臉‘色’不太好,心多了一分警覺。
蕭奕冷眼看着平陽侯,微抿的嘴角透着一絲不耐。
對他來說,曲葭月所為,平陽侯知不知情并不重要,光一條教‘女’無方,可以把賬都算到平陽侯頭。
這段時日曲葭月蹿下跳,膽敢把主意打到鎮南王府和官語白的頭,是在太歲頭動土,自然也該有心裡準備會連累家人!
蕭奕隻想快刀斬‘亂’麻地了結此事,直接從書案的那個木匣子取出了那個油紙‘揉’成的紙團,随意地丢給了平陽侯。
平陽侯見有東西朝他抛來,下意識地用雙手接住了。
“世子爺,”平陽侯心裡是一頭霧水,試探地看着蕭奕問,“這是……”這個紙團又是什麼東西?
!
蕭奕到底在暗示什麼?
然而,蕭奕根本沒打算給平陽侯答疑解‘惑’,他的時間可是很寶貴的,他還要照顧他的阿玥,幫着阿玥帶孩子呢!
“曲平睿,本世子事務繁忙,”蕭奕淡淡地說道,話裡意味深長,“沒時間也沒心情,替你曲家處理家事!
”他當初同意平陽侯把曲葭月帶回南疆,可不是為了給自己添麻煩的。
曲家的家事?
!
平陽侯心口咯噔一下,心跳加快了兩拍。
他前些天已經去信王都,打算把家人全都接來駱越城,可是此時此刻,他在駱越城裡隻有一個家人——
‘女’兒曲葭月。
平陽侯一時心緒紊‘亂’,心頭浮現許多疑問,但是他已經隐約猜到‘女’兒這一次恐怕是惹了大禍,甚至還‘激’怒了世子爺。
想着世子爺的個‘性’和手段,平陽侯不禁頭皮發麻,一顆心猛地提到了半空,惶惶不安:無論‘女’兒做了什麼,‘弄’不好,恐怕自己都會被牽連……不,自己已經被牽連了!
平陽侯越想越不安,立刻抱拳道:“世子爺,請容下官先回府‘弄’清來龍去脈,下官一定會給世子爺一個‘交’代。
”
“曲平睿,你最好謹記,本世子一向耐心不佳。
”蕭奕說完後,不耐煩地揮了揮手,示意平陽侯可以走人了。
見狀,平陽侯的心稍稍放下了一些,面‘色’微緩,對自己說,亡羊補牢,猶未晚矣!
他必須盡快把這件事給處理了!
平陽侯恭敬地從外書房裡退了出去,然後心急火燎地從碧霄堂策馬回了曲府,此刻,夕陽差不多落下了大半。
一下馬,平陽侯不耐煩地厲聲質問道:“姑娘呢?
!
”
有‘門’房的婆子慌慌張張地回道:“回侯爺,姑娘應該在自己的院子裡……”
話音未落,平陽侯已經健步如飛地從她身旁走過,朝着曲葭月的院子去了。
此時,曲葭月正在庭院的八角亭裡悠然地彈琴,琴聲婉約動人,仿佛陣陣微風拂動湖面,透‘露’了‘操’琴者閑适的好心情。
曲葭月的心情也确實不錯,腦海已經幻想起她與官語白共赴巫山時的情景,眼‘波’流轉間透着一分妩媚,兩分堅定。
她的計劃一定會順利的!
“侯爺……”
曲葭月身旁的小丫鬟第一個發現平陽侯來了,曲葭月便用纖纖素手按住了琴弦,琴聲戛然而止。
“爹爹……”曲葭月站起身來,給平陽侯屈膝行禮。
然而,平陽侯一看到曲葭月,心的怒意更為洶湧,咬了咬牙質問道:“明月,你到底又做了什麼?
!
”說着,他把蕭奕給他的油紙包直接拍在了那架琴旁。
算那油紙被‘揉’‘亂’了,曲葭月還是一眼認了出來,這油紙的‘迷’情‘藥’還是她親自确認過,并小心地折成紙包的。
她心跳砰砰加快,臉難免透出慌‘亂’之‘色’:怎麼會?
!
這‘藥’怎麼會在父親手裡?
!
曲葭月半垂眼簾,努力地鎮定下來,心念轉得飛快。
這‘藥’是她在南湖酒樓親手‘交’給蕭栾的,所以父親自然是從蕭栾手得來的……難道是蕭栾那個蠢貨把她給招了?
!
這怎麼可能呢?
蕭栾怎麼可能傻得直接把他與她風流一夜的事直接告訴官語白或者其他人呢?
!
這根本不符合常理!
現在最大的問題是,蕭栾到底說了多少?
!
又告訴了哪些人?
!
想着,曲葭月心更‘亂’了,不敢直視平陽侯的眼眸。
看着‘女’兒遊移的眼神,平陽侯哪裡還不知道不妙,他的心一點點地沉了下去,咬牙切齒地威‘逼’道:“明月,你要是不說,為父隻有把你‘交’給世子爺處置了!
”
連蕭奕也知道了?
!
曲葭月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腳下一軟,差點沒癱軟下去。
她心裡越來越‘混’‘亂’,嘴‘唇’微顫,隻能從她算計蕭栾開始,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大緻說了一遍,平陽侯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隻覺得心硬生生被這個‘女’兒戳了好幾個窟窿,冷風自心口呼呼穿過。
她竟然敢做出這種事來,她這是吃了熊心豹子膽,還是吃錯‘藥’了?
!
“明月……你瘋了嗎?
!
”
平陽侯猛地擡起右手,一把掌差點甩了出去,然而曲葭月毫無畏懼,甚至還前了半步,昂着臉看着平陽侯,倔強地說道:“誰讓爹你不肯幫我,我隻好自己幫自己!
”
“你……”平陽侯深吸一口氣,放下了手,緩緩問道,“到現在,你還不覺得自己做錯了嗎?
”他的聲音帶着濃濃的失望和疲憊。
他原以為等他把家人都從王都接來後,他們一家人可以在南疆重新開始,卻沒想到他全心全意為他們曲家奮鬥,他的‘女’兒卻在暗拖自己的後‘腿’,甚至于,要連累自己,連累整個曲家!
“我沒錯!
”曲葭月嘶吼道,眼睛一片赤紅,額頭青筋凸起。
是的,她沒有錯,她隻是盡力去争取她的前程!
她的計劃明明很完美的,到底是哪裡出了錯?
“你是我爹,你本來應該幫我!
可是你呢?
這些年來你為我做過什麼?
!
什麼也沒有!
”
想起這些年來她在西夜過的日子,曲葭月的情緒越來越‘激’動,睚眦‘欲’裂,恍若瘋‘婦’。
然而,曲葭月這一次再也無法喚起平陽侯心的一點憐惜了。
平陽侯對這個‘女’兒徹底失望了。
他之所以會投靠蕭奕是為了阖府的前程,可是曲葭月卻幾乎把一切都毀了,如今的曲葭月已經不是當年那個了,她眼裡已經再沒有家族,她如同睜眼瞎一般全然看不到他為她所做的!
平陽侯閉了閉眼,心如明鏡。
表面,蕭奕讓他自己去處理曲家的家事,看着是把‘女’兒‘交’給了他處置,但事實,他若是處理得讓蕭奕不滿意,以蕭奕的‘性’子,随時會“替”他出手,而他也會因此錯失最後一個機會……
他既然了南疆這條船,早沒有退路了!
若隻是為了一份閑散富貴,他又何必投效蕭奕?
!
平陽侯再睜眼時,眼神已經沉澱下來,有了決定,有了取舍。
雖然他曾有些愧對這個‘女’兒,但起來,當然是曲家重要,這件事,他必然得給蕭奕和官語白一個‘交’代!
看着平陽侯的神‘色’不對,曲葭月這時終于恢複了些許理智,急忙叫道:“爹……”
她想叫住平陽侯,可是平陽侯已經大步離去,留下一道決然的背影。
“爹!
”
想要追去的曲葭月被兩個膀大腰圓的婆子攔住了,“姑娘,侯爺有令,從今日起,您不許外出……”
“爹!
爹……”
平陽侯越走越快,隻聽得身後的喊叫聲越來越輕,到最後,什麼也聽不到了。
他長歎一口氣,回了自己的外書房,這一夜,書房裡的燈火徹夜不滅……
當旭日再次冉冉升起時,憔悴了不少的平陽侯再次拜訪了碧霄堂,求見蕭奕。
從昨晚起,他的心頭像壓了一塊巨石似的,沉甸甸地,讓他幾乎喘不過氣來。
“世子爺,事情的來龍去脈……下官已經知道了。
”平陽侯小心翼翼地試探道,“明日下官帶小‘女’啟程去西夜,世子爺以為如何?
”
蕭奕嘴角勾出一抹冷笑,瞥了他一眼,徑自飲茶。
這一眼讓平陽侯瞬間心涼了半截,心最後一絲僥幸也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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