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乃皇上賜婚,單憑這三言兩語就要休妻,皇上的面子也宮玥似笑非笑地說道,“繼王妃應該也知道,單憑這折子是不可能休了我的,隻不過她仗
百卉則有些擔心地說道:“那皇上不會允了吧?
”
“什麼?
”百卉和百合同時驚着了,面面相觑,後者憤憤地說道,“這繼王妃怎麼這樣,就跟那潑皮似的胡攪蠻纏!
”
南宮玥勾起唇角,對這兩個貼身伺候自己的丫鬟,倒也沒有隐瞞,淡淡地說着:“繼王妃向皇上請旨休妻。
”
百卉方才也是随着她一起去禦書房,隻不過是站在廊下等着而已。
見她一直在沉思,百卉也不免有些擔心,此時,終于忍不住問道:“世子妃,您沒事吧?
”
朱輪車緩緩行馳,南宮玥懶懶地倚靠着,心中則仔細回想着方才在禦書房裡的情形,反複确認自己的對答有沒有疏漏。
一直在朱輪車上候着的百合忙跳了下來,并取來了一個燒得暖暖的手爐,換下了她手中稍稍有些變涼的那一個,攙扶着她上了車。
冷冽的風湧入鼻腔,凍得她打了一個激靈,頭腦也瞬間清醒了許多。
坐着軟轎,出了宮門,南宮玥迎着寒風,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南宮玥在出了禦書房後便回了鳳鸾宮,先謝過了皇後讓她得以一賞《寒梅圖》,随後便若無其事地坐下陪着說話,直到皇後說乏了,這才與其他命婦一起躬身告退。
劉公公跟着笑了兩聲,卻是不敢多言了。
皇帝贊同地點點頭,說道:“玥丫頭的性子沉穩,就連宮變那日也不見恐慌。
這事也真是把她給逼急了……鎮南王妃如此行事,若玥丫頭像普通的姑娘一樣隻知哭哭啼啼的話,那就不是她了,而是刻意裝出來的了。
”
見皇帝笑了,劉公公也松了一口氣,跟着湊趣道:“那可不,世子妃當年連疫區都敢待呢。
”
“是啊。
确實聰慧。
”皇帝緩緩點頭,笑着說道,“就連膽子也很大。
”
“皇上。
”伺候在側的劉公公忙說道,“世子妃确實聰慧過人。
”
“懷仁,你覺得如何?
”
南宮玥福了一禮,出了禦書院。
皇帝沉思了片刻,揮手讓她退下。
南宮玥思索着回答道:“玥兒在整頓柳合莊的時候,隻拿下了大管事的侄子,而那大管事始終未曾抓到,玥兒猜想他可能是回了南疆。
再者,一個多月前,母妃親賜下來的一位嬷嬷因犯了王府的規矩,被玥兒逐回了南疆。
除此之外,應該并無他事。
就算有……”她微歎了一口氣,說道,“或許是因為阿奕近日連連大捷之故。
”
就聽皇帝問道:“朕命皇後發的懿旨應該還未到南疆,你可知鎮南王妃到底是為了何事?
”
南宮玥并沒有去追問皇帝是不是允了,而是依命站了起來。
“多謝皇上。
”
突然間,皇帝脫口而出的笑聲打破了沉寂,就見他一邊笑一邊搖頭道:“玥丫頭啊玥丫頭,朕真不知道該如何說你才好。
好了,免禮起身吧。
”
劉公公在一旁聽傻了,不禁瞠目結石,心想:世子妃的膽子太大了吧,居然提出了如此匪夷所思的要求。
“皇上。
南蠻入侵,以緻南疆生靈塗炭,母妃心慈,想以一己之身為南疆祈福,還望皇上恩準。
”南宮玥雙手交叉,抵着額頭,行了叩拜大禮。
許久,皇帝才出聲,依然重複剛剛的話,說道:“你讓朕如何你做主?
”
南宮玥一直跪着,皇帝也沒有叫起,禦書房内一片寂靜,靜到伺候在一旁的劉公公都不禁出了一身冷汗,心中暗暗贊歎這世子妃好生氣度,居然毫無畏懼之色。
皇帝沉默地看着他,南宮玥則繼續說道:“産業之事,臣婦行事不謹慎,以緻連累了母妃的名聲。
母妃有所怪罪,臣婦自當擔下。
可是,臣婦出自南宮家,”休妻“二字滋事體大,豈能讓南宮家的百年清譽因臣婦而受累。
更何況,臣婦無錯,當不得這‘七出’之名!
”
南宮玥字字有力地說道:“父母有錯,身為子女,出于孝道,不敢争辯。
但臣子有錯,身為君王,自然可以責其一二。
”
“朕要如何為你做主?
”
南宮玥堅毅地說道,“臣婦無過。
求皇上做主。
”
皇帝嚴厲地說道:“你有何要分辯的嗎?
”
南宮玥的小臉一下子就白了,她跪了下來,咬着下唇,一言不發。
“朕今日得了鎮南王妃遞來的折子。
”皇帝看着她,說道,“折子上責你一不孝父母,二犯口舌之過,向朕請旨休妻。
”
南宮玥心知多半是與蕭奕或者鎮南王府有關,便試探地問道:“皇上,可是阿奕就要大勝歸來了?
”
南宮玥是在鳳鸾宮的暖閣裡被喚出來的,以皇後想讓她去評鑒一下宋玉瓷的《寒梅圖》為由,直到出了暖閣,雪琴才告知是皇帝傳喚她,于是便到了禦書房。
“玥丫頭。
”皇帝的聲音平靜地問道,“你可知朕傳你來有何事?
”
所有人都已經被皇帝揮退,隻留下了近身伺候的劉公公。
她的腰闆挺得筆直,雙手交叉置于腹前,儀态端莊而又從容,并不因面對的是皇帝而有絲毫的拘謹。
禦書房内,南宮玥屈膝行了禮,待皇帝令其平身後,這才站起。
“臣婦參見皇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