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是不打算放過他!
不過這明日晨起便明日晨起吧,好歹多了一晚想想如何圓了這謊,總好過這會兒就被推到了斷頭台好一些。
範文軒嘴角微微抽搐,起身甩袖離去。
楚瑾年打了個哈欠,揉了揉有些發澀的眼睛,放下手中的書卷。
幾日奔波趕路,他此時是頗為困倦的。
隻是臨睡前若是不去瞧一瞧至今昏迷不醒的莊清甯的話,到底有些不大放心。
楚瑾年随手拿了一件外衫披在身上。
但剛踏出房門兩步後,卻又折返了回來。
方才範文軒那些話到是提醒他了,即便是關心記挂,卻也需懂得分寸感,否則的話,與他而言是禽獸不如,于莊清甯而言,怕是話要說的更加難聽。
楚瑾年回了房中,着人前去詢問,在得知莊清甯并無大礙,隻是照常昏睡時,心略略安定,這才上床去歇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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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微熹,鳥鳴悅耳。
莊清甯逐漸恢複意識,已是醒了。
可這眼皮似乎十分沉重,睜起來十分費勁,頭似乎也有千斤重一般,微微一晃便覺得難受無比。
莊清甯下意識的擡手搭在了額頭處,想揉一揉額頭兩側,讓自己舒服一些。
這一擡不打緊,卻覺得似乎帶起了什麼東西,瞬間将她自己給蒙住了。
唔……
什麼東西!
莊清甯掙紮,将那蓋到自己頭上的東西給扒拉掉,順勢坐了起來。
這是,一件衣裳?
而且似乎是男子的衣裳。
可男子的衣裳為何在這裡?
而且,這裡是哪裡……
莊清甯擡眼看了看自己所處的陌生環境,心略沉了一沉。
該不會是……她又穿越了吧?
【噗,宿主你想多了。
】
【如果是再次穿越的會,以宿主這種有過系統的生命體而言,是要到系統管理局統一報道并分配去向多的,絕對不會是這般悄無聲息的。
】
那就好。
莊清甯松了口氣。
至少她不必和這個世界裡,那些她根本舍不得離去的那些人告别。
可是,現在是什麼哪裡,她怎麼會在這裡?
【這個嘛,宿主自己仔細回憶回憶?
】
回憶回憶?
莊清甯歪了歪頭。
是了,昨晚在跟那兩個賊人惡戰,命懸一線之時,某隻五說自己有大招來着,待它說罷,便有人出現,将她從賊人的刀下救了出來,而後她覺得天暈地旋,拼命去抓了旁邊救她之人的衣袖……
也就是說,她現在大約是被那人救到了此處,而她自昏迷之後仍舊拼命拽了對方的袖子,以至于對方不得不把外衣脫了下來,所以她手邊才會有一件男子的外衣……
這……
也太尴尬了吧!
莊清甯想象一下昨晚對方抽身不能,最終無可奈何把衣服甩下時的郁悶神情,便恨不得要尋個地縫鑽進去。
正在莊清甯思索着如何跟救命恩人道謝以及道歉時,門突然被打開。
一位圓臉,雙丫髻,似丫鬟打扮的人走了進來,看到莊清甯已是清醒坐在床上,頓時驚喜,“莊姑娘,你醒了,真是太好了。
”
“快些,快去着人告訴大公子,說是莊姑娘醒了,快去。
”
昨晚楚瑾年可是幾次三番的着人過來詢問這位莊姑娘的情況,甘草自然明白此事的重要性,自然也得第一時間去通禀了此事為好。
吩咐完旁人,甘草快步走到了跟前,福了一福,“姑娘可覺得哪裡有不舒坦?
肚子餓不餓?
姑娘睡了一晚上了,隻怕這會兒也渴了,我備了些溫水,莊姑娘喝上兩口吧。
”
說罷,便将茶杯遞了過來。
夏天炎熱,又是睡了這麼許久,莊清甯此時還當真覺得口渴,将那茶杯裡頭的水一口氣喝了個幹幹淨淨的。
甘草見狀,又給莊清甯添滿。
如此喝了三杯,莊清甯這才将杯子放了下來,“多謝……”
莊清甯有心想道謝,卻突然發覺自己并不知曉對方的名字,有些歉意地笑了一笑。
“婢子名叫甘草,是這裡的丫鬟,莊姑娘喚我名字甘草就好。
”甘草咧嘴笑道。
圓圓的臉,淺淺的梨渦,十分讨喜。
“多謝甘草姑娘。
”莊清甯笑答。
“莊姑娘客氣了,你是我家公子的客人,理應如此。
”甘草将茶杯收了起來,“姑娘想必也餓了,婢子去安排飯食,莊姑娘可有忌口?
”
“甘草姑娘不必麻煩了。
”莊清甯道,“隻勞煩甘草姑娘給打些水來,我想洗漱一番,去向你家公子道謝。
”
“隻是不知你家公子名諱……”
如果道謝都不知道該想誰道,隻怕這尴尬會更多一層。
醒後的第一樁事便是要去謝救命之恩,更知曉整理儀容以示對此事的尊重,倒是個十分懂禮之人。
“大公子姓楚,楚瑾年。
”甘草笑答。
“多謝甘草姑娘告知。
”
“莊姑娘客氣了,還請莊姑娘稍候片刻,婢子去去就來。
”甘草說罷,便出了門,去準備洗漱用的水和東西。
待甘草回來,莊清甯洗漱一番,将頭發稍稍整理,起了身。
甘草道,“剛才已經着人禀告了大公子莊姑娘已經醒了,大公子此時正在花廳,莊姑娘随我來吧。
”
“勞煩甘草姑娘帶路。
”
莊清甯跟在甘草後頭,走出房門,出了院子,一路順着遊廊到了她口中的花廳,瞧見了甘草口中的大公子楚瑾年,她的救命恩人。
劍眉鷹目,器宇不凡,再多的形容詞莊清甯此時想不出來,隻曉得,見到眼前之人時,腦中頓時浮現出一行字來。
積石有玉,列松如翠。
郎豔獨絕,世無其二。
所謂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說的大約就是這樣的人。
果然了,人美心善,這詞是不錯的。
莊清甯收回了自己打量的目光,對楚瑾年福了一福,“昨晚幸得楚大人出手相救,民女才撿回一條性命,今日特來道謝,多謝楚大人救命之恩。
”
楚大人?
甘草頓時一怔。
方才她似乎并未提及她家公子是在朝為官的,怎的她會知曉?
楚瑾年也是訝異,在看到旁邊甘草茫然的神情時,便明白此事并非是甘草提前告知。
那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