價錢不便宜分毫也就罷了,卻還說他若是沒這麼多銀錢便不要來買這般好的鋪子,隻尋個偏遠的便宜鋪子也就是了。
這般侮辱人的話,滿都是蔑視的眼神,這些都足以讓人惱怒不已。
馮二樹不記得當時自己是怎麼從那間鋪子裡頭出來的,滿眼都是鄧氏将那鋪子租給旁人時的洋洋自得。
他當時便下了決心,一定要将這個鋪子弄到手裡頭來,也看一看那趾高氣昂的鄧氏到時候是如何的垂頭喪氣,悔不該當初。
但一個好端端的鋪子,還是位置這般好的鋪子,想要以他手裡的這些錢拿下來根本是不可能的,唯有使些計謀了。
譬如,壞掉這個鋪子的名聲。
但凡來租鋪子的人,必定是做生意之人,而經商之人向來最是喜歡求發财,重風水,生怕自己的财運有那麼一丁點的損傷。
隻要說這個鋪子風水不好,租這鋪子的人必定會也會心中别扭,十分擔憂,而這人越是擔憂,便越是容易出亂子,且無論大小事都會往這上頭想。
碰巧當時租這鋪子的掌櫃摔斷了腳,有了可以說道的由頭,馮二樹隻覺得這事上天給他的一個極好的機會,索性将這鋪子風水不好的話,傳遍了整個鎮子。
而随後的事,馮二樹覺得仿佛是老天爺都在幫了他,但凡租這鋪子的人,鋪子也好,家裡頭也好,皆是接二連三的有了事端,仿佛坐實了這鋪子風水不好的傳言。
漸漸的,再也無人租這鋪子,即便是有想租的,也是往下壓低了價錢,想着抄底撿個漏的。
馮二樹那段時日,是高興的不得了。
隻要他繼續往外放傳言,隻要這鋪子再有一段時日租不出去,那鄧氏先前的趾高氣昂便會被磨的幹幹淨淨,再看到他願意買鋪子之時,必定如同看到救命稻草一般,歡歡喜喜的将鋪子低價賣給了他去。
但是,就在他這如意算盤打的嘩啦嘩啦響的時候,卻有人租下了這個風水不好的鋪子,還給了價格相當不錯的租金,還安然無恙的開了張,頭一天的生意還這般的紅火……
若是這般下去的話,豈不是就說先前那些有關鋪子風水不好的流言皆是說瞎話騙人的,且這鋪子也會成功洗刷掉風水不好的惡名,往後恢複了從前的價格不說,興許還會水漲船高。
他前面所做的一切,也皆是白費。
可惡。
這個豆腐鋪,怎麼看怎麼礙眼!
馮二樹目露兇光,雙目噴出的火幾乎要将那豆腐鋪給燒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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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腐生意好,即便是今天莊清甯刻意縮減了莊永賀那邊的豆腐量,緊着鋪子這邊來賣,卻依舊是不到半晌的功夫,便已是将豆腐賣完。
鹹鴨蛋更是不必說,早已是賣了個幹幹淨淨。
豆腐賣完,論理來說開着門也是無用,但因為惦記着豆腐坊這邊要擴大生産,又怕生産過剩的情況,莊清甯便讓曹氏在這裡盯到下午,也不必太晚,吃過了晌午飯便是,為的是瞧一瞧還有多少個人來買豆腐,好看一看下午需要供多少豆腐。
曹氏滿口答應下來:“别說盯到過晌午飯了,盯到晚上都行,我和秋英帶了貼餅子來,晌午飯有的吃的,這不是有後院麼,到時候燒上些熱水,渴不着餓不着的。
”
就算是累的慌了,兩個人輪流歇上一歇也就是了,都不是什麼大事。
再說着盯鋪面賣豆腐的活比着先前去給人當小工時那累勁兒差遠了,且人莊清甯給開的是一整天的工錢,她在這兒幹半天,那也不叫個事兒。
有沒有活兒的不說,這時辰得待夠才成的。
“成,嬸子瞧着辦吧,也不必太晚,日頭快落山就往回家走吧,這太晚了路上不好走,且那麼晚怕是也沒人到街上來買豆腐了,待着也是無用。
”
莊清甯笑道:“那就辛苦嬸子和秋英在這兒待一待,我和清穗先回去瞧一瞧豆腐坊,安置一下,嬸子你瞧一瞧還能有多少人,能大概往外出多少豆腐,等明兒個我心裡頭有了底兒了,也知道該咋個辦了。
”
“成,你放心吧。
”曹氏答應下來,送了莊清甯和莊清穗出了鋪子。
将鋪子裡頭該拾掇的東西拾掇一下,那蓋豆腐的籠布,曹氏拿到後院清洗了一下,趁着這會子日頭大,晾曬到院子裡頭,等到傍晚他們走的時候,便能幹透收起來了。
莊清甯和莊清穗則是回到家裡頭,簡單吃了個撈面條,補了一個大覺直到傍晚的時候起來做晚飯。
涼拌的拍黃瓜,幹煸肉沫豆角,熬得糯糯的大米蜜棗粥,配上噴香的蔥花餅。
吃完之後便去了豆腐坊。
繞着豆腐坊轉了一圈又一圈的,将豆腐坊的大小仔細瞧了又瞧,又看文氏這邊的院子大小。
文氏吃罷了晚飯,這會子在院子裡頭喂雞,擡眼瞥了莊清甯一眼:“你這丫頭到是運道好,這兩口豆腐鍋莫不是都不夠用了?
”
“叔婆您當真是神機妙算,猜的準準的。
”莊清甯笑着過去說話:“在鎮上租的鋪子開了張,估摸着這每天的豆腐怕是不夠用,我惦記着下午再送鍋豆腐到鎮上去賣,這鮮豆腐這兩日估摸着到是能夠用的,可再過段時日的話,便不好說了。
”
“我還惦記着做些豆腐幹和千張什麼的來賣,也免得那麼大一個鋪子隻賣豆腐和鹹鴨蛋的話空蕩蕩的,也浪費了去。
隻是要做豆腐幹和千張,這石磨和鍋肯定不騰不開手了,壓豆腐的地兒也不夠,還得再預備一個煮豆幹的鍋,這樣的話,豆腐坊便有些不夠用了。
”
“我就想着來瞧一瞧,也跟叔婆您這邊商量商量,我能不能再往外搭一下棚子?
這樣的話,估摸着也夠一段時日用了。
”
“搭棚子到是可行,這院子地兒也大。
先前我跟當家的把院子蓋到村頭,惦記的就是豆腐坊若是做大了的話,也有地兒往外擴。
”
文氏眯眼瞥了瞥莊清甯:“隻是這樣的話,這租金得漲,就不能是先前的鮮豆腐,豆腐腦這些東西了。
”
“您說就是。
”莊清甯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