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唇更是抖了又抖,最終說不出什麼能夠反駁的話來。
“既是沒有證據,卻又口口聲聲說我是在騙人,馮掌櫃這話不免讓人要多想了。
”
莊清甯抿唇,盯着馮二樹看了又看,眼睛眯成了一條長長的細縫:“不過此事倒也不怪馮掌櫃的在這裡撒風耍潑,我方才仔細瞧了瞧馮掌櫃的身上,到是跟小鬼兒有着同樣的黑氣,這小鬼兒說不準還當真是馮掌櫃招來的。
”
“你……少胡說八道!
”馮二樹怒目而視,雙目幾乎噴出火來:“血口噴人!
”
“是不是血口噴人,衆人也都不瞎不傻,自是瞧得出來。
”
莊清甯道:“馮掌櫃此番怪異行徑,若說這小鬼兒不是你招來的,隻怕都說不過去。
”
“且我先前向這鋪子的主家鄧嬸子問詢過,原本這鋪子呢,馮掌櫃一心求租,可出價甚低,鄧嬸子并不同意,兩人起了争執,而後馮掌櫃便懷恨在心,想壞了這鋪子的名聲,往後便能低價入手。
”
“于是馮掌櫃便去尋了高人,将這小鬼兒招來至此,使得而後租下這鋪子的人皆是不得善終,為的便是讓旁人見了這鋪子便直呼一聲晦氣,而你也能最後順利将此鋪子收入囊中。
”
“馮掌櫃,我說的可對?
”
莊清甯一雙目光,猶如利劍一般,冰冷鋒利,讓人不敢去瞧。
且聲音铿锵有力,擲地有聲,隻讓圍觀之人聽得心中都是一沉。
而這些話,在圍觀人群之中,更是掀起了軒然大波。
“這馮掌櫃瞧着是個老實的,不曾想竟是為了一己私心,做出這等事情來,這心腸也實在太歹毒了一些吧!
”
“可不是麼,這做生意呢,都是能做就做,不能做就不做,他這倒好,旁人要的價錢不合适,他還一門心思的想着強買強賣,這不是禍害人麼?
”
“要這麼說的話,先前那白掌櫃在鋪子裡頭摔斷了腿,宋掌櫃因為租下鋪子得了急病,皆是被這個馮二樹給害得了?
”
“那必定是錯不了的,他招來的小鬼兒,可不是壞事做盡麼?
”
“這等人本就不配在咱們鎮上待着,還禍害了那麼多人,該将這人捆了去見亭長,好好問了罪才好!
”
“就是,就是,捆了他,帶他去見亭長!
”
“……”
四周呼聲越來越高,已是有人伸手鉗制住馮二樹的手腕,拉了他去見亭長龔慶生。
而此時的龔慶生,正擠過人群,往裡頭走。
原本他聽聞鎮上豆腐鋪這頗為熱鬧,又說什麼莊清甯要捉小鬼兒,龔慶生怕人聚集的太多,又生出什麼事端來,便帶了倆衙役往這裡趕。
到這裡之後發覺裡三層外三層的,根本瞧不出來裡頭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便使足了勁兒的往裡頭擠。
這還沒擠到正中央的,便聽到有人嚷嚷着要捆什麼人去見他,便高聲喝了一句:“出了何事?
”
“亭長來了!
”有人喊了一聲,衆人發覺龔慶生就在一旁,急忙讓出一條路來,讓龔慶生走到前頭去。
龔慶生到了前面,擡頭掃了一眼手拿桃木劍的莊清甯,再瞧到旁邊臉色煞白,被人擒住的馮二樹,頓時緊皺了眉頭:“這是怎麼回事?
”
“亭長,這馮二樹居心不良,因為先前鄧氏不肯租給他鋪面之事,便心懷怨恨,竟是招惹了小鬼兒住在這鋪子上頭,禍害旁人。
”
“先前白掌櫃的腿傷,宋掌櫃得了急症,皆是與這馮二樹有關,此人心腸歹毒,謀害别人,禍害咱們整個鎮子,我們心中惱怒,正要捆了他去見亭長你呢。
”
一個擒住了馮二樹,身材高大的方臉漢子說道。
“竟有此事?
”龔慶生看向馮二樹的目光中,滿都是不滿。
就是因為有這種存着害人心思的敗類,才讓整個鎮子都不能安甯!
“馮二樹,你竟然如此大膽!
”龔慶生怒喝道:“你該當何罪!
”
“亭長,我冤枉!
”
馮二樹一聽到要定罪,這會子已是吓得不輕,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對着龔慶生咚咚地磕了幾個響頭:“我沒有招了那小鬼兒前來,更不曾害了旁人!
”
“我不過就是想拿下這鋪子,便給那算命的白氏了一些銀子,讓她讓小六子到豆腐鋪這裡鬧事,說豆腐鋪這裡有小鬼兒,為的是讓豆腐鋪生意黃了,坐實了這鋪子風水不好的名聲,往後這鋪子租不出去,便可以便宜入手了。
”
“我說的都是實話,我不過就是指使了白氏罷了,要是這豆腐鋪當真有小鬼兒,那也是白氏的手段,與我是無關的,先前白掌櫃和宋掌櫃之事,與我更是沒有半分幹系……”
“我說的可都是實話!
”
馮二樹又補了一句。
莊清甯看着此時痛哭流涕的馮二樹,抿了抿唇。
這個時候招的幹幹淨淨,看似是有些傻,可他的的确确存着腌臜心思,也深知自己脫不了幹系,索性這會子把白氏咬了出來,反而是可以盡可能的撇清當初白掌櫃和宋掌櫃之事,争取個寬大處理。
不得不說,這馮二樹也算是個聰明的。
“也就是說,你有同謀了。
”龔慶生睨了馮二樹一眼,招呼旁邊的衙役:“去,着人把那算命的白氏帶了來,我要問個清楚。
”
至于馮二樹這邊……
這會子便忙不疊的攀咬旁人,可見這其中事情一定是不小的,得仔仔細細的問個清楚為好。
“把馮二樹也帶回去!
”
一旁已是有人高馬大的衙役,按着龔慶生的吩咐,将地上痛哭流涕的馮二樹帶了起來,另有一部分,去尋白氏和那小六子去了。
“莊掌櫃。
”龔慶生看向莊清甯:“此事與你豆腐鋪有關,我先回去問個清楚,若有不解之處,還需跟莊掌櫃問詢一二。
”
“亭長放心,必定知無不言。
”莊清甯朗聲答道。
“有勞了。
”龔慶生背了手,跟着衙役們先回去處理馮二樹的事情了。
周圍看熱鬧的人也漸漸散去,但走的時候仍舊是議論紛紛的。
議論馮二樹的心思歹毒,議論那白氏的同流合污,大罵兩個人的黑心腸,但更多的是,議論莊清甯的本事大。